【977】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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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木錦的村落終於到了,趙二狗環顧了一圈,的確是個古老的村子,全部都是吊腳樓,錯亂有致的落在各個地方,特別是從遠處看,有一種從雲霧當中升起的感覺。
    洛婉君鬆了一口氣,她看到這番景色之後,所有的疲倦都一掃而空,這是她的選擇,而此刻,正是她所堅持的結果。
    蕭木錦領著趙二狗等人進入了村子,當路過一旁邊的房屋時,便會有人打開窗戶或者是門縫,探出頭來望上兩眼。
    “木丫頭,回來了。”有位苗族的大媽見到蕭木錦之後,熱情的打起了招呼,而看到趙二狗這些生人的時候,她則顯得非常驚奇,村子在大山深處,她還是很少見到生麵孔。
    “這幾位是?”
    “城裏遇上的朋友。”
    苗族大媽很好客,連忙邀請趙二狗與洛婉君進來坐一坐,卻被謝絕了。村子裏的人並不多,很少能夠看見年輕人,蕭木錦稱,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去了,一般都要到年底時才會回來。而呆在村子裏的人大多數,都是老人。
    來到了蕭木錦的家,十分破舊,房屋的好幾處地方壞了,屋頂甚至都是用的稻草,而非瓦片。在病榻上,見到了蕭木錦的奶奶,一張滿是皺紋的臉,流淌著滄桑與歲月的痕跡。
    “奶奶,這些都是我在城裏碰到的朋友,邀請到咱家來做客。”蕭木錦介紹道,老奶奶耳朵有點背,一句話要重複了好幾遍才聽得清楚。
    “你們好。”老奶奶笑道,表示歡迎,並且讓蕭木錦拿出家裏最好的東西,招待客人。洛婉君送上了一些禮品,都是在古城內買的,她買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為了送人,現在正好使上用途。
    爐火,柴堆,吊腳樓,陰暗的屋子……趙二狗掃視了一圈,對於蕭木錦家的情況,多少有了幾分了解。
    幾人相繼坐下,而蕭木錦準備午飯了,她拿出了過年才會吃的臘肉,鹹鴨蛋。洛婉君雖然是客人,但是讓她這麽幹坐,肯定呆不住,她當即便起身去幫忙了。
    趙二狗車老奶奶一邊閑聊著,一邊用神識探查了一遍,老奶奶病入膏肓了,如果沒有奇跡,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小夥子,你是哪裏人?聽你的口音,好像不是咱們這一帶的。”老奶奶問道。趙二狗如實回答,並告訴對方,自己其實是陪著老婆出來旅遊。老奶奶熱情好客,與之聊起了家常,進入話題,而趙二狗也詢問起了,自己頗為好奇的事物。
    “木錦的蠱術,是您傳授的嗎?”趙二狗問。
    老奶奶點了點頭,歎息道:“這門手藝就要失傳了,現在沒有多少人願意學了。”
    趙二狗深有同感,許多古老的東西正在逐漸失傳,從大眾的視野消失。老奶奶覺得趙二狗對於蠱術非常上心,於是問道:“你有沒有興趣想學這一門技藝?”
    對此,趙二狗搖了搖頭,他僅僅隻是好奇而已,至於讓他去學,那就算了。老奶奶略有一絲失望,不過很快恢複正常,她道:“養蠱,其實是一門十分高深的學問。現在由於環境被破壞,汙染嚴重,能夠被養殖的蠱越來越少了。”
    “這個難道與環境也有原因嗎?”趙二狗大為吃驚。
    對方嚴肅的道:“當然有原因,蠱並不僅僅隻是一種蟲子,它們是天地間的精靈,吸收萬物之靈氣。”
    趙二狗輕嗯了一聲,恍然大悟。其中,老奶奶提及了一種蟲子,叫做“門”,這是一種天地孕育而生的蠱,它可以自由生長,變化成各種形狀,有大神通,大造化,隻是這種蠱,隻存在於傳說當中,卻沒有誰能夠真正見過。
    趙二狗聽得入神時,驀然間想起了什麽,關於劉小鋒的問題,那家夥,可以“借屍還魂”,就是將自己的靈魂寄居在各種蟲子的身上,十分奇葩,也非常奇特。趙二狗弄不懂是什麽情況,哪怕大黑魚也是一臉蒙逼。
    所以,趙二狗將此事告知了老奶奶,她聽了之後,也是大為驚奇:“世界上還有這等奇事?”
    “那是我的一個朋友,這是他的親生經曆,並非謠言。”趙二狗道。
    “人的靈魂進入蟲子體內?的確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事,而蠱恰恰相反,它是進入寄主體內發揮作用。”老奶奶似乎對此,也不是很清楚,她說要去查一下古籍。
    養蠱,並不是想養就養,這是一門經過代代相傳的傳承。但凡是能夠經過千秋萬代而相傳下去的事物,必然有所底蘊!
    這古籍老奶奶將其藏在了家裏的地底下,趙二狗專門拿了鋤頭,挖了半天,終於從幹燥的土壤裏麵摸出了一個壇子,看樣式,估計是放在這地底下有好多年了,如果不是突然間趙二狗提起這件事情,老奶奶可能並不會想到還要去查古籍。
    趙二狗將壇子拿出上來,感覺挺重,傳出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趙二狗大為震驚,不是古籍嗎。為什麽還會有水。
    打開才剛剛知道,那其實不是水,而是為了保存的煤油,外圍用一層防水紙,嚴密的包裹著。趙二狗將其取出,然後小心翼翼的鋪展開來,裏麵有一本紙質書,厚厚的一遝。
    “把它拿給我吧。”老奶奶道,趙二狗將其遞了過去,對方放至膝蓋處,然後一頁一頁紙的翻閱了起來。趙二狗沒有打擾,老人家視力不怎麽好了,看東西自然沒有年輕人看得那麽快,端詳的一下紙上的文字,那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字體,有點兒像蝌蚪文,總而言之,趙二狗看不懂。一般像這種古老的民族都會有自己的文明,他們也會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獨特文化,不過這些東西,總有一天會消失在曆史的長河當中,畢竟時代是往前發展。
    趙二狗覺得可能會要比較久的時間,然而結果卻出來得很快。
    “根據古文記載,你的那位朋友,擁有天生蟲魂,就是一個十分奇特的體質。”老奶奶臉色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你回去之後可以尋問一下他,有沒有興趣學習蠱術?他擁有如此神奇的體質,如果養蠱,絕對能夠事半功倍!”
    趙二狗聞言,愣住了,天生蟲魂?這倒是一個新鮮的名詞,是不是像武者當中那般,百年難得一見?一出世,便能攪得風雲。
    老奶奶其實也不容易,她現在已經到了垂暮之年,趙二狗問過蕭木錦,活了將近一百一十歲,屬於高壽老人,當過部落的侍女。而她這一生,最能為之稱道的便是蠱術!自然不想,將這門傳承斷送在自己手裏。
    其實,養蠱並不是想養就能養,想要從事這一行,必須有一定的天賦。而且對於養蠱人的自身條件非常苛刻。當然,最為重要的還是心性,要是為人心術不正,反而會為害四方。
    “這個……我聯係一下他。”趙二狗思前想後,並沒有當即給對方回答。而是要了一個考慮的時間。
    “我活不了多久,其實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也就那麽點時日了,不管你的那位朋友是否願意學習蠱術,我將這一本古籍贈送與他。”老奶奶緩緩合上了古籍,臉上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此等大禮,斷不能受。”頓時,趙二狗受寵若驚。老奶奶擺了擺手,笑道:“什麽大禮不大禮,這門手藝要是沒有人接,日後就是一坨廢紙。年輕人,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尋常之輩,乃是擁有大氣運之人,造化不可估量。”
    “哦。”趙二狗心頭一驚:“何以見得?”
    老奶奶微微一笑:“其實在二十年前,我本該要死了,但是卻活了下來,我的命全是靠體內的蠱蟲在維持。正是因為這隻蟲,給了我超乎尋常的能力。”
    趙二狗頓時一愣,神識再次放開,發現老奶奶的腦子裏,真的有一隻蟲,隻是這隻蟲爬伏在那兒不動,與她的腦溝融為一體,這才使得趙二狗沒能一眼看透。
    蠱術這麽牛逼?!還能讓人續命,搞得趙二狗都有幾分心動了。
    “那我就收下了。”盛情難卻,對於劉小鋒而言,這有可能是一場造化。於是,趙二狗將古籍收下了。
    “年輕人,你能夠幫我一個忙嗎?雖然我的請求而已,顯得有些唐突,但是也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老奶奶驀然道,渾濁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
    “老人家請說。”趙二狗道。
    “我這一聲最為虧欠的人,便是我的孫女木錦了,在她小時候,也有人來過寨子,他也是有錢人,過來體驗生活,他們看到了木錦,覺得她很可愛,想要領養,而那個時候,我已經病了,木錦舍不得我,她自己便拒絕了對方,她才七歲。”說起往事,老人家老淚縱橫。趙二狗認真的聽著,從身上拿出了紙,為老人擦著淚。從見到那個小姑娘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
    “其實,木錦並不是我的親孫女。”老奶奶說到了重點上:“那是村子途中,我在一個雪天撿了她,她很嬌小,靜靜的躺在繈褓當中……”
    “她是被什麽人遺棄了嗎?”趙二狗問。
    “不清楚。”老奶奶搖了搖頭,對於過去的往事,她也不記得那麽真切了。
    “那你讓我怎樣來幫她呢?”趙二狗問。
    “我耽誤了她太多的時間,你能夠把她帶出大山嗎,因為這樣,她可以有一個相對不錯的人生。”老奶奶喃喃說道。
    趙二狗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事情根本不必考慮,因為之前,洛婉君便有過想要幫助她的念頭。
    午餐來了,洛婉君掌廚,蕭木錦打下手,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香氣四溢。老奶奶讓蕭木錦去地窖取一壇好酒添上。
    飯桌上,大家交談甚歡。吃完飯,洛婉君想要去村子裏逛一逛,她專門攜帶了一台單反相機,就是想到一些風景好的地方,取一取景,給自己的這一段旅途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
    蕭木錦是這個村子的人,對於這個地方,再熟悉不過了。她呆得太久了,早已分辨不清什麽是自然美。洛婉君問什麽,她便回答著什麽。但是有個地方,她卻讓洛婉君不要過去,那便是村子,北麵的那一座山頭。
    “為什麽不能去?”
    “我也不知道,反正村子裏的人對於那個地方忌諱莫深。”蕭木錦道。
    很奇怪了,就在趙二狗等人來到村子的這一天,又有幾批人到了村寨,而且其人數不少呢。他們並不像是專門觀光的旅遊團,而是特意過來的人,想想也對,如果不是有著專門的目的,誰會跑到這深山老林裏麵?
    “為何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見狀,洛婉君大為驚奇。不是說人跡罕至嗎?突然間跑來這麽多人,沒有道理啊。
    蕭木錦也不清楚,她望了一圈,她在村子裏呆了這麽多年,很少見到有一大群人進村的景象。
    “有可能是專門登山的驢友組團遊玩,畢竟總有那麽一些人,不想去旅遊景區,想要自己去發現美。”趙二狗強行解釋道,目光卻朝著那群人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大爺,我們是特意過來的觀光客,今天晚上,咱們能夠在這兒落腳嗎?”那些人在進村之後,便開始與當地人交談。村裏人頭一次看到這種陣勢,短暫的訝異之後,於是十分熱情的將他們迎了進來。
    “你們怎麽會跑到這兒來?這個地方離馬路可有好幾天的腳程。”
    “我們是特意過來的,以前有朋友來過,說這兒景色非常漂亮,所以咱們這次專門組團上山。”
    “上山的路不好走吧,下了一陣子雨。”
    “還行吧,咱們都經常鍛煉,走上來沒啥問題。”
    “哈哈,我知道你們城裏人都愛折騰,你們打算玩幾天?”
    “看情況而定。”
    ……
    見沒啥事,也太關注,洛婉君拉著趙二狗拍照去了,小黑狗守著大傻子,留在村裏。這家夥還不能讓他四處亂跑,畢竟腦子仍不能想正常人那樣轉得開,不讓他亂跑,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此處沒有白來,青山綠水,藍天白雲,遠處的大山,蜿蜒曲折,依稀還能聽到清脆的小溪流水聲。洛婉君拿著單反,四處尋找拍攝目標。
    林間。
    小樹。
    小鳥。
    哪怕地上青苔,她都要湊過去照張相。趙二狗隻能屁顛屁顛的跟在她屁股後麵跑。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小黑狗呆在村子裏,沒有閑著,他的目光一直在那一群人身上,它總感覺這些突然進村的人並不是什麽好鳥。神識掃了過去,在那些包裹當中,它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說鐵索,鐵秋,繩子,還有炸藥。
    他作為一條狗,還從來沒有看見有哪些旅遊的人,會帶上這些東西出門,看來這些家夥並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心頭一動,該不會是盜墓的人吧?
    這個村很古老,有著幾百上千年的曆史,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深山老林裏落腳,這些人很有可能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他們其中或許有探子發現了這山裏,可能有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墓。
    有意思……小黑狗目光一凝,其實,這場旅程對於它來說是單調無味,趙二狗與洛婉君在那兒卿卿我我,它作為一條單身狗,備受傷害。要是路上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於它而言,反而算是一場享受。
    它不管這些人,到這裏來,到底是抱著何種目的,真正的旅遊也好,盜墓也罷,如果引起了它的興趣,參與其中,絕對會成為一種必然。
    村寨裏的人,對於這些陌生的旅客,並沒有什麽防備,畢竟他們很少看到有人過來,破天荒的來了這麽多,他們大多數都是留守村子的孤獨老人,兒女不在身邊,生活寂寞而無味,所以,當趙二狗與洛婉君過來時,他們才會顯得異常歡喜。
    所謂的觀光客很順利的在村子裏,找到了落腳的地方,他支付了一筆費用,對於花錢方麵,非常慷慨。而當地人,卻是一群很淳樸的村民,隻是象征性的收一點錢,卻拿出最好的東西來招待。
    “大爺,你們這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我們隊伍當中有一隻拍攝團隊,他們專門到全國各地風景優美的地方采景。”有人詢問道。
    一位白胡子老爺爺,正是村寨的村長,他身上穿著苗族的傳統服飾,臉上麵露微笑。
    “咱們這個地方別的沒有,但是風景,卻沒得說,你們想采什麽景。”
    “最好是一些古跡啥的,因為這些東西相對來說有研究價值。”對方笑道。其實他真正的心思,就是想在老爺子這兒,了解關於村子四周,有關於遺跡的下落。盜墓賊的身份八九不離十了。
    其中,有人專門跑到了蕭木錦家,可能是他們得知老奶奶是位德高望重的人物,閱曆豐富,見識很廣,可以從她這兒得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於是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