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廟堂之上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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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有些懷疑了,你真的是海棠姐看的人?”

    車廂裏,五少爺蒲雲有些懷疑的看著陳丹青,輕聲問道。

    “分明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你可別亂說,小心被你姐知道了,狠狠揍一頓,如今她又破境了,你這點修為在她麵前,怕是連抵抗的餘地都沒有。”陳丹青瞥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

    不知為何,蒲雲心底忽然冒出一陣寒氣來,似乎是想起海棠姑娘一貫的性子,這樣的事情還真不是危言聳聽。

    不過眼下這等情況,海棠姑娘怕是也沒有心思關注這些。

    “可我還是很好奇,海棠姐為何會看你。”少年不屈不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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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看我,我和她隻是萍水相逢,然後一路走到了這裏。”陳丹青有些頭疼說道:“更何況我一個強鄉僻壤的小子,有什麽自信,有什麽資格去讓她看。”

    五少爺點了點頭,同意陳丹青的說法,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你大老遠的跑來我這裏,便是為了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陳丹青又好氣又好笑的問道。

    “什麽叫做無聊的問題,這點你弄錯了,海棠姐的婚姻大事,不止是在蒲家,甚至在整個大乾王朝,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事,多少人翹首以待,想要入贅蒲家,至少敢有這樣想法的,都是一方聖地或者世家大族,遠處那楊家世子楊淩,看見了沒,那可是追求海棠姐不成,因愛生恨的例子,你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分,才能被她看。”

    這話雖然說得有些難聽,但的確是這個道理。

    “因為她太天才,所以顯得我們都很平庸,所以我覺得她這樣的人,或許眼界高到誰也看不,至少是三教聖子一流的人物,才有可能入她法眼,所以我才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看你了。”

    “所以呢?”

    “所以我覺得你一定有什麽過人的地方,才能吸引到她的注意。”

    陳丹青抬頭看天,打算不理這個小鬼,留他一個人在旁邊嘰嘰歪歪。

    月中天。

    皇城外的街道已經開始宵禁,寬敞的街道不見半個人影,偶爾提燈穿行而過的侍衛們,皆是人高馬大披甲戴銳,顯得威武不俗。

    這裏是皇城,是大乾帝都,是整個中原的命脈和中心。

    順著筆直的街道走下去,便是皇宮的正大門。

    黃褐色的城牆巍峨高聳,遮住了視野也遮住了月光,原本隨處可見的侍衛,到了城門之下,卻是連半個都不見了,誰能想到,堂堂大乾皇宮偌大城門,每到傍晚之時,竟然不設任何守衛。

    然而不設守衛,不代表著沒有眼線,至少在那道白色衣袍的男子緩緩走來的時候,一道飄逸的身影從天而降,攔在了他麵前。

    “齊地蒲念卿,求見皇帝陛下。”

    白衣男子對著那道身影微微施禮,輕聲說道。

    按理說,這種時辰,皇帝早已歇息,甭說是一個毫無權勢的駙馬爺,便是當朝文武,三品以的大官,恐怕也難見皇帝一麵,然而眼前這位麵白無須的男子,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恭聲說道:“駙馬爺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若是其他當朝文武見到這樣的場麵,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眼前這位麵白無須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乾帝身邊的大紅人,宦官之首,素有太歲之稱的王厚德,王大公公!

    誰都知道這位王太歲修為深厚無比,更是深得乾帝信任,宮中大小事務,都由這位王太歲一手打理,可謂深得帝心,平日裏哪怕麵對的是當朝宰執,也能做到不卑不亢,可就是這樣權勢滔天的大宦官,卻對眼前這位白衣男子如此客氣,語氣之中,似乎還有一絲忌憚。

    能讓這樣一位大宦官忌憚的人物,該是怎樣的存在?

    當真是世人眼中那位那位毫無作為的蒲家大房?

    白衣男子拱手還了一禮,說道:“勞煩王公公了。”

    王厚德輕輕頷首,腳踏虛空,破空而去,留白衣中年男子一個人在甬道之。

    沒過多久,王太歲去而複返,來到他身前,再次拱手行了一禮,說道:“陛下準了,駙馬爺請隨我來吧。”

    偌大城門,為他一個人開啟。

    正殿之中。

    禦書房裏燈火輝煌,那道偉岸的身影坐在案前,手中握筆,正低頭書寫著什麽。

    王厚德將他領到禦書房外,輕輕稟報了一聲後,便悄然退去。

    “進來吧。”

    白衣駙馬輕輕推開房門,距離乾帝還有很遠的時候,躬身行禮,說道:“參見皇帝陛下。”

    乾帝放下手中毛筆,抬起頭來,目光落在對方身,輕聲說道:“免禮。”

    這是時隔多年的相遇,在此之前,蒲家大房一直是世人口中那個毫無作為的世家子弟。

    “朕以為你會早一點或者晚一點出現,卻沒想到是這個時候。”

    “早一點或者晚一點,都有違陛下的旨意,微臣讀了半輩子的聖賢書,也做了半輩子的數呆子,但在揣摩聖意這件事,還是有點心得的。”

    乾帝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你是聰明人,若不然朕也不會將她嫁給你,若說你隻是一個書呆子,那全天下的讀書人都要赧顏至死。”

    “謝陛下誇讚。”

    對於乾帝的誇讚,白衣駙馬卻能做到臉色平靜如常,至少這份膽色,便是旁人所不及的。

    “你來宮中是為何事?”

    “請罪。”

    “何罪之有?”

    白衣駙馬微微欠身,說道:“孔家那些人死在了我手,楊家那些安排在府中的人,也被我一並除去了,因為我私自動手,擾亂了陛下的一些安排,這就是罪。”

    “既然知道是朕的安排,那你為何還要去做?”

    “首先我是個兒子,其次我是個丈夫,最後我是個父親。”

    乾帝沉默片刻,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讓全天下人都小覷了你,的確也是一份了不起的本事了。”

    白衣駙馬跪地說道:“請陛下降罪。”

    乾帝搖了搖頭,淡然說道:“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