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狼煙漫漫尋蛛絲,風塵仆仆匿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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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浪躺在床上,看著床帳心裏卻發愁,“我留在天山到底是為了什麽?”肖浪似乎找不到自己留下來的意義,“保護江小子?”肖浪搖搖頭,如果有敵人來要保護的肯定是自己,那家夥除了衝動之外,武功早已甩自己三條街,如果沒有類似龍傲天般的對手江小子除非也神智失常不然絕不會出問題。自己到底是會拖累他的!肖浪又擺擺頭,“這次又不是衝著我來的,怎麽也能幫上點忙吧!江雲那小子從不謹慎!”
“可天山眾多人,多我一個又有什麽用?倒不如溜之大吉好好去外麵快活瀟灑一番?!”肖浪打定主意,“這天山雖然風景怡人,可是美景可留不下我!還等佳人……”腦子突然閃過白霜的影子,“還是算了吧!臉貼別人冷屁股的滋味可不舒暢!”肖浪從不是一個要臉的人,但是一個識趣的人。“那就決定了,明天就閃吧,晚上跟江小子說聲!”想到告別肖浪又犯難起來,“要不要跟白姑娘道別呢?她估計會哦一聲就算回應了吧,也許還會嘲諷一句‘你才知道滾嗎?’!”那可真難堪!肖浪心道。
“大爺不待了!”肖浪從床上下來,他正想去倒茶,門口敲門聲響起,“誰啊?!”肖浪問,一邊走過去開門。
“是你?……白姑娘…你…你好啊!”肖浪扭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聽說你腳沒事呢?”白霜道。
“啊…啊沒事啦,沒事啦…托白姑娘幫忙,一點事都沒有!”肖浪差點說出“一口氣還能上五樓”的廣告詞……
“昨天不是要死不活嗎?今天你怎麽好了?”白霜走進屋裏,她自顧自坐下,“過來讓我看看!”
肖浪臉一紅,雖說自己臉皮厚但也是仗著腿傷才敢耍無賴,可揭穿了那就變成赤裸裸的“調戲”,肖浪雖然厚臉皮可是,但是也不要給別人留下這麽一個形象!
肖浪便尷尬道:“這個男女授受不親!白姑娘這個還是算了吧。反正我也沒事了,您也不必多記掛。”
“你腳突然好了,我還倒想知道為什麽這麽嚴重的傷突然就沒事了,還是說你一直都在騙我呢?”白霜麵無表情的臉陰沉著。
肖浪心一沉,“騙...騙你?怎麽會騙你呢?白姑娘,我肖浪天生一副好人老實人行頭,騙誰都不會騙你這麽漂亮的姑娘。”
“你要是老實人,那天底下也沒什麽老實人了!少廢話!給我滾床上去!”白霜高傲的像女王。
“上床!?不要,不要吧!”肖浪舔著臉道:“我雖然張的俊俏,生的美,為人也很大方,但是可不是隨便的人!”
“少給我裝蒜!”白霜不說二話,一把按住肖浪的肩膀,直接把肖浪摁在桌上,“你騙我似乎很過癮啊!”
“怎麽可能過癮,昨天腳上確實還有些痛。”肖浪趴在桌上揚起手作投降狀,道,“我隻是怕我說好些之後白姑娘就再也不來看我了,一想到這麽美的人再也見不到了我心就痛,那可是比腳傷還要痛得厲害,白姑娘,我可沒騙你啊,說得都是正經話!”
“油嘴滑舌!”白霜左手按在太淵,右手按在肖浪肩井,這樣的脅迫之勢,就算肖浪隻是微微一點掙紮都感覺到膀子斷裂一樣的痛。
“白姑娘,你右手在加大三分力,我膀子可就斷了......”肖浪突然話鋒一轉,“你在用力些好了,讓我這膀子斷了把,斷了膀子今後又能得到白姑娘的照顧,那樣斷一條手臂又有什麽大不了的?隻要天天能見到白姑娘貌美的尊容,那樣再痛也是甜的了!”
“想的美......”白霜放開肖浪的手臂!“哼,你這種男人真是不要臉。”
肖浪掙脫本想反手製住白霜,隻是一轉過臉,看著白霜的霜白的容顏,冷傲的臉卻怎麽下不去手。肖浪厚著臉皮又說了一句:“我隻對你不要臉罷了。”
“哼!”白霜冷哼一聲,臉上責怪之色倒也少了幾分,她從小在天山上長大雖然對男女情事了解甚少,但是畢竟到了少女懷春的年齡,對男女情愫多少有點向往,所以也並沒有對肖浪到討厭的地步。不過每個少女的心中住著一個白馬王子,一個大英雄。對肖浪自然說不上喜歡。
肖浪見白霜沒有繼續責怪自己,忍不住朝他高傲的容顏看去,可視線轉移過去卻再也移不開了,肖浪愣愣出神他突忍不住出聲道:“我們一起走吧.......”
“你說什麽?”白霜沒聽清楚肖浪的話。
“啊!我什麽都沒說,我說什麽啦?我說了什麽話嗎?”肖浪驚慌。
“小人!”白霜四下望望,似乎像看看自己天山派因為肖浪住進了發生什麽變化。
就在白霜四處張望的時候肖浪忍不住又把目光移了過去,白霜不發怒平靜的臉真的讓他忍不住想吻一口。隻是有賊心沒賊膽這帶你肖浪自己都清楚,他隻能盯著這素白的臉出神。
“你看什麽?”白霜看見肖浪發愣的目光皺眉。
“沒什麽!”肖浪有些舍不得的把目光從她臉色移開,他移了移椅子坐下,“白姑娘,我想正經的問你一個問題!你能認真的回答我嗎?”
“你正經?”白霜的眼睛閃著不信。
“如果我突然不見了,你會不會覺得有一點點的失望,又或者有一點點的失落,會不會突然想起我.......”
“不會!”白霜斬釘截鐵的道。
“一點點也不會?”
“你真無聊!”白霜素臉上從沒有多餘的表情,不是皺眉微怒就是麵色平靜,此刻他卻露出疑惑的麵容,“還以為你真有什麽正經的事,原來還是這麽無聊的問題!”
“無聊嗎?”肖浪有幾分失落,“這樣啊!”肖浪的原本一臉笑意的臉上變得頹然,他低著頭像殃萎的花。
“怎麽啦?”白霜有些不適應肖浪突然的沉默,肖浪在她身邊一直都是個吵雜的鳥叫,也像汪汪的小狗叫,可這般沉默萎靡的樣子白霜從沒在他身上見到過,她也認為肖浪不會有這樣的樣子,這樣深沉的樣子。
“我有些累了!”肖浪突然道。“我想休息下!”
白霜再次露出微皺的眉頭,肖浪居然下逐客令,他不一直都是像賴著自己巴不得多留自己一會嗎?白霜生氣,更有些疑惑嗎,但是她沒有逗留,她的高傲不允許她留下多說一句話,他帶上門離開,走在外麵走廊上的腳步聲都發出沉重的怒氣。
天山雪山上白雪皚皚,遠遠隻見一道人影在一片白茫茫中,在白茫茫中這道黑色的人影顯得格外渺小,浩瀚無垠的大地,廣闊的天空,人類在世界上永遠都顯得這麽渺小。
影在雪地上掙紮叫痛著,他單手捂著痛楚的雙腳,紅色的眼睛顯露看起來像一隻傷痛的野狼,他痛苦著麽叫喚著,黑色的鬥篷從頭上滑落露出他滿是傷疤恐怖的臉。“啊啊啊......”他痛苦的叫聲回蕩在兩山之間,被獵人夾住腿的野狼也是這般淒慘的叫喚。
突然他身體猛的一個暴動,一股剛猛的氣勁從他丹田裏湧了出來,順著筋脈撞了下去,撞在腳底衝進來的寒冰之力上,原本已經慢慢開始侵蝕影雙腿的寒冰之力就此折回,開始回到衝進身體的湧泉穴,湧泉穴有如泉孔噴出寒冰之力。
很少有這般化解內傷的方法,對於敵人已經侵體的內力處理起來是及其麻煩的,就算是高手也需要用自己磅礴的內力一點一點逼出敵人的內勁,一個不小心就會損傷筋脈,最妥當的方法就起用自己的內力包裹住敵人的內力,從而一舉排出體外,不過這種方法本身必須有巨大的實力。不然隻會被敵人的內力衝開造成更大的損傷。
影這般讓敵人的內勁原路返回真是前所未見。寒冰之力從湧泉穴噴出,隻過了短短的幾秒江雲種在影身上的暗勁全然湧出,內力覆在雪地上,白雪變成了厚厚的冰,在四周白色雪山上反射出來的亮色讓冰層剔透。
“寒月之力,果然難纏……”隨著寒冰力被逼出影身體,他掙紮的臉上平靜下來,旁好雙腿,他開始調息回複內力!這一調息就是半個時辰。他終於睜開眼,麵目全非的臉上露出笑容,直立起身,把黑色的鬥篷又一次遮住自己的麵容,低著腦袋俯瞰腳下,風雪遮住了靈鷲宮,為了這次療傷他特別離遠了些。“來看這些年真的變麻木了!”他喃喃道,一個殺手殺人所選的目標就像挑選情人一樣,太過於簡單的敵人他不屑於擊殺,可是難纏的對手有能有幾個?毫無難度的殺人挑戰讓他麻木了,但沒關係,影把自己單手握成拳,“那種感覺回來了……”
江雲開始煩躁起來,有些驚慌,心裏亂成麻!影的武功雖然比不上龍傲天等人,但和他交手倆次之後深知他的可怕,他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刺客,他掌握了接近所有的殺人手法,他明白凡人最害怕的弱點,他知道何時出擊才是最佳的時候,他懂得怎麽帶走敵人生命才是好的選擇。
但是讓江雲最害怕的不是他殺人的手段,江雲最害怕的是他會對其他人出手,影雖然說過隻要自己不逃走就不會對別人出手的話,但是影宗從來不是什麽善類,如果這次影的失手讓他惱羞成怒……江雲不敢想。他目光情不自禁的轉向了淩欣月所在方向。
江雲想自己的步子,他想見到她,但腦子裏卻不斷地閃過影挾持淩月倫的場景。“不行,他必須安全,而他平安的方法就是遠離我。”江雲一咬牙,他終究沒有邁出自己的步子。
天漸漸暗了下來,很快又要進去黑夜,江雲心裏更加的緊張,他知道影絕不會放棄這個夜晚,他會在什麽時候來呢?他會在從哪裏來呢?
涼風吹了過來,一入夜,風就慢慢吹起來,從微微涼風變得愈來愈大,直到深夜裏變成呼嘯大風。江雲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他心猛的一抖,“不會…吧!”
靈鷲宮背後的山穀一個靚麗的倩影,她看著雪山,看著遠方,思考著什麽事,又或者思考著什麽人!地麵上濕潤的苔蘚涼濕透了她的衣擺。
“你來了!”淩欣月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就知道他來了。
“你…怎麽…”江雲吞吐,又不知道說什麽好!“這裏風很大,很涼!”他依然說出昨天的那句有些老土的搭訕的話。
“等你呀!”淩欣月回過頭,她微微笑。
江雲一想到她隻是為了等他出現一直在這,一直等在冷風中哆嗦……“對不起!”江雲道。
“嗬嗬…”淩欣月卻並沒有半分埋怨的樣子,她微笑著露出虎牙,“我知道你會來,一定會!”
“我…”江雲終究說不出什麽話,他從不擅長言辭,他隻是緩緩走過去擁住她!“放心我會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出事!”江雲默默道。
“哈哈哈....你以為憑你就能保護她嗎?你誰都保護不了!”一個聲音在江雲心裏響起。他一陣驚慌失措。擁住淩月倫的雙手鬆了開來。
“你在害怕?”淩欣月感受到了江雲的恐懼,她憂心忡忡。
“對不起!”江雲真的怕,他害怕突然影就向淩欣月出手,他害怕自己再也沒機會擁住眼前的人兒。“對不起!”江雲又一次道歉,他轉身離去。
“我不會有事的!”淩欣月聲音在身後響起,天山發生這麽大的事他自然可不能毫不知情,“我相信你也不會!”她道。
淩欣月並不知道道影襲入她房間,但是江雲知道,這麽悄無聲息的身法,這般嫻熟的暗殺手段,江雲害怕,害怕自己離開她一刻,卻也害怕靠近她一步。他有些崩潰。影真的會守信用嗎?他真的害怕她消失,就像上次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卓淩雲的屍體,任大雨衝刷著自己的臉,他隻能看著自己無力的雙手,卻什麽都做不了。他不想重蹈覆轍,江雲第一次發現要保護一個人要比自己殺一個人難的多,他可以豁出命去殺一個人,大不了就是死。但是豁出命去保護一個人卻不是害怕自己死,他害怕自己豁出去了命還是保護不了她。惶恐?沒錯!他在惶恐中,但是江雲不敢有半分鬆懈。
要殺個人大不了就是死,可保護一個人不一樣,江雲不能死,他不能倒下,如果自己倒下了誰去守護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