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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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盜章一個小時之後替換哦 請各位天使見諒  可是長久的航行和糟糕的運氣已經讓作物種子因為潮濕報廢了近乎一半, 船長在晚飯的時候吃著軟爛的大豆輕聲對他的副手抱怨這次航行是要虧死了。

    因為一路上總是遇到暴風雨, 水手們的精神也不太好, 要是這個時候再讓那些敏感的水手知道這次的工錢可能都沒法結出來, 他這個船長恐怕是要被徒手撕裂開來扔進海裏喂魚。

    “再這樣下去在港口的停靠費都沒辦法賺回來。”船長鬱悶的喝了口酒“看來這趟之後這艘船就要抵出去了, 倒黴。”

    坐在旁邊的副手拍了拍老船長的肩膀:“之前不是和你提起過麽, 你考慮一下那個辦法吧,可以省下很多,至少不需要把船也抵出去, 我們就幹這一次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就這一次。”

    副手說的辦法就是去停靠在沒有文書的非法港口,那裏的停靠費要少很多很多, 有些時候甚至用船上的貨物抵押也可以, 最近所有正規的由國家海軍管理的港口停靠費都高到離譜,這種情況下船長在思考了半天之後,就重新規劃了航線,他們從現在開始要偏離極西航線, 駛向副手所說的那個非法的港口, 隻有一次的話肯定沒有問題,不會被查出來的, 船長帶著極大的僥幸心理。

    然而在偏離航線的一天之後船長就有些後悔了,他們的船行駛的海域開始起了反常的濃霧, 霧氣之中隱約的還有濃烈的鐵鏽氣味。

    做海上生意的人多多少少都遇到過一些沒辦法解釋的反常現象, 可是在船長長達五十年的航海經曆裏麵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 在霧氣之中聞到鐵鏽味實在是讓人非常不安, 總是會讓他隱隱約約的想起什麽非常不好的事情。

    他們接著在霧中持續航行了大概一兩個小時,這下事情開始變得更加的詭異了起來,他們好像總是在同一片地方不停打轉,就像是被這團濃稠到像是牛奶一樣的霧氣困住了一樣,但那股一開始伴隨著霧氣一起出現的鐵鏽味已經完全消失了。

    終於有個老水手跪倒在了甲板上,雙手顫抖著不停的在胸口劃十字,請求上帝的寬恕,他說這霧氣是那些葬身大海的船隻想要返回海麵上所投擲出的漁網,他們的貨船已經沒辦法重新再見到明亮的大海了,他們都會死在這霧氣裏麵。

    這話讓船上其他年輕水手更加的慌亂,他們都指望著船長對突然改變航線之後遇到的這種情況做出解釋而停下了手頭的工作。

    “停下來做什麽!給我下槳朝北繼續前進!”副手揮舞著雙手,想要把那個跪在甲板上顫抖祈禱的水手趕起來“起來!你這飯桶!”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下船槳給我劃啊!”他的臉已經漲紅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對這總是不散去的霧氣感到恐懼,還是隻是單純對水手不聽話的態度而憤怒,可無論他怎麽吼,怎麽揮動鞭子,那些水手都隻是呆愣的看著霧氣深處。

    慢慢的,船長和副手也不得不跟著他們一起看向那霧氣裏麵,因為那裏麵現在已經清楚的出現了一個龐大的如同怪獸一般的黑影,並且這個怪獸正朝他們快速的靠攏來。

    那個速度和行駛方向不像是要錯開他們的貨船朝另一頭行駛過去,而是想要直直的撞上他們,船長發出了驚恐的怒吼:“炮台!!!去裝填炮台!!!!!!是海盜!!!”

    “是海盜!!!!!!”

    可是等水手們動起來的時候已經徹底晚了,那艘船已經撞上了他們的側弦,猛烈的衝擊讓貨船上的人東倒西歪,但有水手已經爬起來開始想要去搶放下救生的小木船棄船逃跑。

    他們甚至一點想要抵抗的想法都沒有,因為撞上他們的那艘海盜船所擁有的一切特征都值得他們放棄抵抗的想法。

    高聳起的船首與船尾上到處都盤掛著手臂粗的鏈條,而鏈條上亂七八糟的懸掛著已經被海風風幹的屍體,那些屍體的衣著大多數都是已經完全失去原本顏色的海軍製服,他們和灰暗的船身幾乎快成一個顏色了……巨大的四桅帆柱,沒有懸掛任何旗幟,船首上雕刻著被九隻巨蟒糾纏捆綁的女神像,這艘船隻能是那屬於個臭名昭著又極其嗜血殘暴的海盜

    卡彭特的‘柯麗婭’

    在讓人絕望的巨大撞擊聲後,兩艘船看起來像是交融在了一起,可是‘柯麗婭’卻完好無損,而貨船的一側已經幾乎全部塌陷了,船長在倉皇的與水手們一起放救生船的時候隱約的好像聽見了船艙裏麵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

    他這次航行沒有帶女人上來,看來他的船上還有偷渡客,不過這個時候有沒有偷渡的人已經無關緊要了,海盜們抓著纜繩直接跳到了比‘柯麗婭’低得多的貨船上,他們手上拿著尖銳的武器,像是抓捕獵物的凶悍野獸一樣四處追砍著水手。

    “好事就被這艘破船給攪亂了,這個季節跑什麽生意。”一個獨眼的高大黑人海盜也不知道對著誰破口大罵著“帶弩的過來去把跳海的那些窩囊廢都殺了,一個都不準留下來!”

    海盜們的目的好像不是搶奪他們貨船上那點可憐的貨物,而隻是泄憤一樣的在殘殺船隻上的活人,這群野蠻人不止搶奪,在扼殺生命這方麵更是有天賦,他們清楚知道用手上的鈍器或利器擊打那些逃竄獵物的那個部位就能夠一擊致命,但這樣好像就沒有失去了屠殺的樂趣。

    有水手被海盜抓住之後用捆綁船帆的纜繩勒住脖子,然後升到半空中活活吊死,這些海盜的手法熟練無比,綁好一個牢實的結隻需要花費幾秒而已。

    已經被血液浸泡的甲板上隨處可見一截手指或者一根手臂,逃竄的水手有些鼻子被割掉了,有些耳朵被割掉了,而這艘貨船的船長抱著他已經從肚子上的傷口處流出來的腸子,拚了命的朝船舷邊挪,但在碰到船舷邊的那一刻他的脖子就被一把彎刀從背後捅穿了。

    殘破的貨船上每一角都被淒厲的慘叫和從內髒中散發出來的腥臭味給填滿了,而就在這場屠殺進行的時候海上那帶著不詳氣息的霧氣也迅速散去了,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驚嚇到的動物一樣。

    最後貨船上活下來的幾個人被海盜們圍在了桅杆旁邊,他們跪在地上祈求生路,希望這些刀上沾滿了他們同僚鮮血的海盜能夠放過他們,甚至有人說願意到海盜的船上為他們做事。

    帶頭的那個獨眼海盜嘲笑著踢了一腳跪在地上的水手:“我們還沒絕望到要招你們這種隻會瞎逃竄的懦夫,想想別的辦法來賄賂我們吧。”他身後的海盜們惡劣的哄笑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駝背非常嚴重的海盜連拖帶拽的扯著一個髒兮兮的女孩從甲板下麵爬了上來,女孩沒有穿鞋子,光著腳站在到處都是血的甲板上瑟瑟發抖,被打濕的紅色頭發胡亂的黏在她的額頭和臉頰上,配合她完全沒有血色的臉頰看起來狼狽的要死:“魯夫!這裏有個女的!”

    獨眼的黑人海盜,也就是魯夫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朝駝背的海盜伸出手:“給我。” 駝背就立刻鉗著女孩交給了魯夫。

    “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魯夫粗魯的抓著女孩後脖子上的頭發,強迫她抬頭看著他。

    “安、安娜……”

    得知了名字之後魯夫就把她推到了那群跪著的水手旁邊,安娜被推了一下沒有站穩就跪坐到了甲板上,她瑟縮這不敢抬頭:“你可真是幸運,竟然能藏在我們找不到的地方,而且沒想到這艘貨船會允許女人上船,你們船長是誰,挺有膽子的。”

    魯夫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戲謔,但是當他想說下一句的時候就被打斷了。

    “說了不要迷信這些莫名其妙的規定。”

    這是個有些沙啞的男聲,伴隨著厚重的靴子踩踏在甲板上的哢嗒聲:“你們給我讓開,礙事。”

    本來圍成一圈的海盜開始朝兩邊退後,魯夫非常不滿的看著走過來的男人:“我們是海盜,這種事情是應該相信的,船長。”

    走過來的男人就是‘柯麗婭’的船長,卡彭特。

    他的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有,看得出來是沒有參與剛剛的屠殺。

    卡彭特嘖嘖嘖的推開擋在他麵前的魯夫:“都說你礙事了,你就別說話,帶幾個人去看看這個船上有沒有什麽能拿走的,拿一點是一點。”

    說著他半跪下來,伸手扣著安娜的下巴,慢慢用力將她的頭抬了起來:“安娜是吧,剛好為了補償我們這些可憐的海盜,就來玩個遊戲怎麽樣。”

    被迫重新抬起頭後,映入安娜眼中的男人,和她所認知的海盜的樣貌完全背道而馳,而且世間流傳的卡彭特,是一個肌肉成堆的醜陋光頭,還有些精神上的問題,而眼前這個明顯不是光頭也沒有肌肉成堆……

    他有著深棕色的卷發,翠綠色的眼睛,小麥色的皮膚和勻稱的身形,是個極其英俊的男人,這就完全和流言大相徑庭,因為卡彭特怎麽都不會是一個看起來最多才三十多歲,眼角連一點皺紋都沒有的年輕男人,他至少得有七八十歲才對。

    因為害怕和驚訝安娜完全說不出話來,她隻能呆愣的看著卡彭特,而他好像也並不在意這個髒兮兮的小姑娘接不接他的話,卡彭特笑著改手抓住了安娜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後把她轉了一轉對著水手說話。

    “大家都看這邊,這是安娜,安娜……你姓什麽?”卡彭特兩手輕搭在安娜的肩膀上,語氣很友好的問著她。

    “派翠克、我叫安娜.派翠克”

    “好的,大家,這是安娜.派翠克。”男人聲音洪亮的說“其實你們應該很疑惑吧,為什麽我們會突然來襲擊你們的貨船?其實不是的,並不是‘想’襲擊你們,隻是你們碰巧攪壞了我的好事。”

    “所以我就有點生氣,本來是不想給你們活路的。”卡彭特咳嗽了兩聲強調著,他身上那股鐵鏽味讓安娜的心髒狂跳“但是我在看見這位小姐之後,就決定了一件事情,我決定你們之中可以有一個人活下來在我的船上做事,這總比死好的多對吧,說起來你們的船長呢?他們的船長呢?”

    卡彭特轉頭看向海盜們又問了一次:“他們的船長呢?”

    船長掛著腸子死在了船舷邊上

    就在這群海盜糾結貨船船長的時候,安娜完全在想別的事情,一個人可以活下來,那我呢,我是包括在那一個人之內的還是排除在外的,她的腦子像是被灌了鐵水一樣,好像無法思考,又好像不得不去思考,這感覺根本比死了還要難過。

    “算了不重要了。”卡彭特放棄尋找貨船的船長招手叫來了一個海盜,然後悄聲說了些什麽,沒過一會兒那個海盜就找來了十幾把尖利的小刀丟在了那些水手麵前:“一人拿一把。”

    但因為這個行為實在是太突然,跪在地上的水手們沒有一個敢伸手去撿起那些武器,他們很怕做錯事情而被這些脾氣陰晴不定的海盜給殺死,卡彭特看著這些人唯唯諾諾的樣子多少也開始不耐煩起來了,他嘭的跺了一下腳,這一腳的力氣大到被他踩著的甲板有些開裂:“叫你們把刀拿起來,一人一把聽不見麽!?”

    安娜被嚇的發抖,她現在非常後悔明明那個時候港口停泊的有兩艘準備出航的船,為什麽自己偏偏選了這一艘偷渡……

    跪著的水手們也都抖抖索索的拿起了刀,等每個水手手上都拿有了刀之後,卡彭特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靠在安娜的耳邊說:“好了好了,那就開始吧,之前和你說的遊戲”

    “……什、什麽。”

    卡彭特沒有回答她:“來吧先生們,舉起你們手裏的刀站起來,誰能活下來,就看誰能先殺掉這位小姐了,祝你們好運。”

    什麽?什麽?他在說什麽?

    在安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被卡彭特一掌推向了那群拿著利刃的水手。

    這個時候的安娜就像是被扔進水裏的石頭一樣,迅速的激起了水手們的動作,這群被逼到走投無路渾身都是汙血的水手像是為自己壯膽一樣沒有意義的吼叫,舉起刀朝安娜紮去,現在對於他們來說,這個滿臉都是眼淚,不停發著抖的蒼白小姑娘就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但戲劇性的是安娜她並沒有立刻的被刺中,一開始有一把刀已經快捅到她的脖子上了,但拿著那把刀的手被另外幾個人刺成了蜂窩,接下來不管是誰快要接近安娜都會立刻被他旁邊的人捅成破水袋,接著情況急劇的轉變,這些水手們為了爭奪第一個殺掉她的機會竟然開始了愚蠢的互相殘殺,他們的每一刀都紮在對方最致命的地方,就像是喪失了心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