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他要死了,卻給了她永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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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章:他要死了,卻給了她永遠的承諾。

    哪怕雲姝再怎麽壓製,也做不到天衣無縫

    這樣下去,幾乎每天每夜都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就好像……好像又回到了被控製的時候。

    雲姝想到這裏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蕭景剛回來,雲姝便主動吻上了他,額外的熱情,他很少會這樣主動激烈,蕭景立刻被勾起了興致,他按住雲姝的後腦,用力加深了這個纏綿悱惻的吻。

    唇舌的火熱交纏對於雲姝來說,就像是給那幹渴的沙漠旅人唇邊滴上了一滴水,根本解不了渴,隻會喚起饑渴,叫囂著想要更多。

    雲姝難耐地看著他:“殿下。”

    蕭景頓了一下,硬生生強迫自己停了下來,這樣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所以他的麵色很難看,似乎含了些怒氣。

    雲姝一眼看見,頓時如同被潑了一桶涼水,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蕭景深吸口氣,從他身上下來,他沉默地穿好了衣服,不敢看他,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他怕自己忍不住傷了他,所以隻能這樣僵著身體,不做聲的轉頭離開。

    但這一幕看在雲姝眼裏,卻隻剩下心髒被碾壓的劇痛。

    這是什麽意思?

    雲姝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喜歡一個人會表現出的樣子。

    蕭景真的還喜歡自己嗎?

    雲姝覺得自己早就沒資格思考這個問題了,可是他忍不住要想,而得到的答案卻越來越鮮血淋淋。

    他無助地仰麵躺下,身上的衣衫淩亂,麵上浮現著詭異的潮紅,課眼底卻是一片絕望與悲痛。

    就這樣待了一刻鍾,雲姝忽地起身,他忍不了了,他想知道答案,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他也不會糾纏他!

    他要問清楚!

    雲姝隨意披了件外衣,去了隔壁,可那裏空無一人。

    雲姝皺了皺眉,繼續向外走。

    他真的快撐不住了,發情期的身體像個沒有理智的野獸,隻想要被填滿,隻想能被滿足。

    他在冰冷的夜色下卻越走越熱,那種從血脈裏湧上來的躁動快讓他站不穩了。

    而就在這時,他終於看到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整個天霖宮裏隻有他和蕭景,所以……那一定是蕭景。

    雲姝想都沒多想,疾步趕了上去,他正要開口,那人卻在月色下轉頭。

    滿天星辰,皎月如霜,可在此刻全都黯然失色。

    他有著讓人驚歎的出塵的氣質,墨發似水溪流般流淌而下,頎長的身形在銀白衣裳下翩然若仙。

    怎會有人生得這般卓然脫俗……

    雲姝這個念頭尚且未閃過,借著月光,他看到了他的容貌。

    ……祈陌!

    他倒吸一口氣,眼有無法掩飾的慌亂閃過。

    為什麽祈陌會在這裏,他怎麽會在這兒,蕭景知道嗎?他怎麽會讓祈陌出現在天霖宮!

    雲姝腦袋嗡嗡作響,太多紛雜的思緒一股腦湧上來,讓他完全理不清楚,也根本弄不明白。

    而就在這時,祈陌對著他微微笑了一下。

    雲姝正正和他對視,因為這個極為熟悉的笑容,他幾乎瞬間感覺心像海浪一般,湧動著,翻滾著,逐漸霸占了他的整個心髒。

    雲姝的腦海浮現了那無數個纏綿悱惻的夜晚,這一刻,雲姝如同被蠱惑了一般,**碾壓了理智,徹底支配了這具身體。

    他慢慢地走近他,微微仰頭,難耐地吻上了他的唇。

    祈陌微微怔了一下,雲姝卻環住了他的脖頸,他舌尖探出來,在他口腔裏勾著他……

    祈陌微微垂眸,接著用力推開了他:“酒酒……”

    他話沒說完,雲姝便開口了:“阿陌……”

    他輕輕喚著他的名字,指微動,本就寬大的外衣滑落,他白皙的肌膚在月夜下幾乎泛著光。

    祈陌眸全是驚訝。

    雲姝走近了他,灼熱的肌膚貼在他涼滑的衣裳上,他似乎很難受,但聲音卻極度誘人:“抱抱我好不好?”

    祈陌眸色微深,但他神態全是錯愕,因為這狀態而有些足無措,他的聲音疏離且有禮:“沈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並不是……”

    雲姝卻再度吻上了他,他的唇很燙,舌尖也很熱,祈陌差一點兒就要回吻他了,好在他終於感覺到另外一人的氣息。

    而就在此事,一股滲骨的寒意乍起,那夾雜著憤怒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將周圍的樹木都盡數壓垮,宮殿都開始搖晃顫動。

    這逼得人無法呼吸的緊繃空間讓雲姝略微回了些神,他轉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華衣男子。

    他麵上一片霜寒,漆黑色的眸子似是能將這極深的黑夜吞噬。

    明明已經被怒火灼燒了理智,但他嘴角還掛著一抹笑容,弧度極好,非常迷人,可是卻像是浸泡在腐水的鮮花,觸目驚心。

    雲姝怔了怔。

    沈微言開口了:“你還真是對他念念不忘。”

    雲姝終於回神了,他的大腦轉的極慢,剛才的他幾乎失去了神智,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可現在……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都做了什麽。

    雲姝麵上一片蒼白,他張張嘴,想要解釋:“殿下……我……”

    沈微言一把將他拽過來,他用的力道極大,讓雲姝不受控製得摔進了他懷,隨後,沈微言單扣住了他的腰,力氣大得似是要將他在直接掐斷。

    雲姝一動都不敢動。

    沈微言對祈陌說:“讓先生見笑了。”

    祈陌微微皺了皺眉。

    沈微言沒再多說一句,他帶著雲姝轉身離開。

    回到臥室,不等雲姝開口說話,沈微言便惡狠狠地吻上了他,他的眸子裏沒了丁點兒溫柔,隻剩下大片的陰霾和攙著血絲的戾氣。

    雲姝身體顫了顫,他開口說道:“殿下,你聽說我,我……我剛才……”

    “說什麽?說你對祈陌念念不忘,思念到看著個長得像的就忍不住了?他推開你兩次,你都做了什麽?你的自尊呢?你看看你,你現在什麽樣子?你怎麽就這麽……怎麽變成這樣了……!”

    沈微言恨狠的推開雲姝,劇烈地疼痛讓雲姝擰起了眉,可是卻再也沒了反駁的力氣。

    沈微言說的很對……

    一點兒錯都沒有……

    沈微言猛地睜開眼,他有些心慌,轉頭看向身邊,接著似乎連心髒都停止跳動了。

    姝兒……姝兒……

    沈微言怔怔地,身體僵直到像塊不會動的冰雕。

    恰在此時,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沈微言恍若未聞。

    在沈微言有限的認知裏,從未聽說過,但是他見過……

    沒想過去知道姝兒為什麽會是這幅模樣,就像沒想過去追問為什麽姝兒會需要祈陌一樣。

    他明明那麽在意姝兒,明明一直重複著愛他,可為什麽……他會忽視掉這麽多東西……

    沈微言思緒很亂,他低頭閉上了眼,一聲不吭。

    祈陌歎了口氣,有些擔憂地問道:“沈公子,你……還好吧?”

    一句話讓沈微言陡然睜開了眸子。

    他終於再度看向了床上。

    隻是一眼,沈微言便體會到了心髒被撕咬的痛苦。

    姝兒……他喜歡的姝兒……

    現在……

    成了這樣一副樣子。

    這反噬比想象還要可怕得多,姝兒那屹立於巔峰的修為全沒了,深遠幾乎是親眼看到了他經脈盡斷,氣田崩裂,親眼看到他在無限的痛苦忍受著永無止境的絕望。

    他能看到他的身體在反噬急速衰敗,像失去了光澤的花朵,像迎來了秋日的綠葉,像被狂風海嘯侵襲過的大地。

    失去了所有生,隻剩下一片荒蕪和狼藉,醞釀著從地獄滋生的死氣。

    他的姝兒要死了……被他害死了。

    沈微言品嚐到了巨大的痛苦和一股絕望的缺失感。

    他半跪在床前,眼溢滿了濃濃地無助,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雲姝的,動作很輕,可還是被入的脆弱給震得心髒發麻。

    而就在這時,躺在柔軟的床褥,虛弱的幾乎與這片白色融為一體的男子極輕地動了一下。

    那動作輕的就像是蟬翼浮動,似乎大力呼口氣都能讓它墜落。

    雲姝睜開了眼,嗓音虛弱極了:“殿下。”

    聽到他的聲音,沈微言猛地抬頭,他的神態複雜極了,那雙精致的眸子裏有無窮無盡的懊悔,也有數不盡的不安,更有連他自己都沒法原諒自己的絕望。

    “姝兒,對不起,姝兒……是我沒有告訴你,”他嗓音裏摻了哭腔,“後遺症,這個後遺症是從此不能歡愛,若是做了就會……就會……”

    不需要繼續說什麽,雲姝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做了會怎樣。’

    沈微言覺得,自己這次永遠都得不到姝兒的原諒了,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再讓這個人看著自己,想著自己,愛著自己了。

    他真的失去了,做了這麽多錯事,他真的要完全失去他了。

    上一次姝兒已經在他麵前自殺了,這一次……

    他毀了他,完完全全地毀了他,他的姝兒成了這副樣子,他的姝兒失去了一切,全是他做的,都是他……

    沈微言快被胸腔裏的悔恨給淹沒了,他真真正正地意識到,自己得不到了,永遠永遠都得不到這個渴望到不知該怎麽辦的人了。

    巨大的失落、絕望和難以言說的痛苦包圍了他,沈微言眼蒙了水汽,嘴唇微顫著:“姝兒,姝兒,姝兒……”他連對不起都不敢說了,因為說了就是在討要原諒,可是……怎麽原諒,怎麽可能會被原諒。

    大滴大滴地淚水滾落,沈微言這一生都沒這麽狼狽過,都沒這麽無助過,都沒這麽不知所措過……

    雲姝轉頭,失去了光輝的眸子望向他,他對他說:“別哭。”

    沈微言抬頭看向他,可是卻不敢開口說話。

    雲姝勉強對著他笑了笑:“你是為了我好。”

    他一句話讓沈微言整個人都怔住了,他幾乎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麽。

    雲姝伸,蒼白無力的指落在他的麵頰上,輕到了沒有力道卻溫柔極了,他微微喘息了一下說道:“我很開心。”

    沈微言眼有淚水在徘徊,他睜大了眼,有些失態地看著他:“為……為什麽?”

    雲姝笑得虛弱無力,似乎想要繼續說下去,可是又徹底沒了力氣,他張張嘴,發出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以為你嫌棄我了……”

    “怎麽會?”沈微言急聲道。

    雲姝看著他:“所以我很高興。”

    沈微言理解不了,他嗓音顫抖地不像樣子:“可是,我……我把你……”

    雲姝打斷了他的話:“與你沒有關係,你不知道我身體的情況,你……”他沒辦法把話說完便開始了劇烈的喘息。

    沈微言隻覺得心疼得快裂開了,他握著他的,不敢用力不敢鬆開,急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隻能無助地輕喚著他:“姝兒……”

    雲姝緩了口氣問道:“殿下,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他不是第一次問了,可是沒有那一次讓沈微言這麽震動。

    之前無數次,他都毫不猶豫地給了他答案,他說他喜歡他,愛他,想要他,什麽樣的情話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說出來,可是現在,他張張嘴,卻沒辦法將最簡單的一個字說出來。

    愛……愛,到底怎樣是愛?

    沒聽到他的回應,雲姝也沒有失落,他自始至終嘴角都含著笑容:“殿下,我愛你……”

    沈微言整個人都怔住了。

    雲姝渙散的眸似乎承載了一個完整的沈微言,完全被他的身影裝滿了,連天地都遮住了,隻剩下這麽一個人,他說:“我希望你能高興,能開心,即便我再也看不到你,聽不到你,感覺不到你,可是我會陪著你,永遠永遠在你身邊。”

    她要死了,卻給了他永遠的承諾。

    在這一瞬間,沈微言體會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

    它很虛渺,很空茫,非常飄忽,永遠也抓不到,看不見,更聽不到,可是……他落腳的地方卻是心髒。

    在最深處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開枝散葉,長成了一棵霸占所有感官世界的蒼天巨樹。

    雲姝閉上了眼,沈微言卻完全冷靜下來。

    他湊近了他,在他蒼白的唇上溫柔的吻了一下:“姝兒,你不會死。”

    雲姝當然不會死,現在怎麽能死呢?

    她閉上眼是在養精蓄銳:這身體簡直爛透了,喘口氣跟拉風箱似的,要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