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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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水,雲姝依舊坐在小院秋千上盯著手中的玉佩,心情簡直難以用語言來表達。

    “阿九,還在糾結後天的宴會嗎?”雲若衣輕柔的聲音傳來。

    雲姝抬起頭,本來淡漠的目光染上一絲暖意,隨即微微皺眉,起身將放在旁邊的披風給雲若衣披上:“娘,你不用擔心,我有分寸的!”

    “阿九,娘怎麽說吃的鹽比你多,娘也沒有吩咐你怎麽辦的意思,隻是說說娘自己的看法!”雲若衣眼中閃過一生懷念,語氣也是淡淡的,可那關切和擔憂確實溢於言表。

    “娘,天涼,你身體剛好,我們回房說!”雲姝將散落在椅子上書籍收好,隨著雲若衣回到客廳。

    “阿九,有些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覺得你還不需要知道這些徒增煩惱,可如今看來是不行了!”雲若衣歎氣一身,整個人籠罩在陰鬱之中。

    “娘,怎麽了?”雲姝下意識的起身給雲若衣把脈。

    “阿九,我無事,如今四國看似相處融洽,實際上都是虎視眈眈,四國邊境這些年更是各自暗中派重兵把守。南玥國內,如今皇族實力增強,和氏族兩相製衡的局麵隻是表麵維持著,除了你大伯不願意承認事實,其他家族皆是心知肚明。”雲若衣嘴臉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當初楚老爺子答應婚月約,一方麵是你姥爺關係不錯,更主要的是,他看到當今天子的野心,削弱氏族皇權獨尊的野心。”

    “當今天子的有手段,直接安排暗部從內部開始瓦解各氏族,如今八年下來,雲家實力雖不足你姥爺在時三分之一,可雲家有個直傳給下任族長的秘密!”雲若衣眼中滿是悲傷。

    “娘,是你之前告訴我的嗎?”雲姝眼神也變的凝重,確是對瓔珞吩咐道:“團子,別忘了用藥粉模糊附近之人的五感。”

    “是!”雲若衣點了點頭,摸著雲姝的頭發道“阿九,若那天娘親不在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不會的,不會有那麽一天的!我才不要離開娘親呢?”雲姝一下子撲進雲若衣懷裏。

    “沙丫頭!”雲若衣點了點雲姝的額頭笑道。

    “娘,平安符裏有什麽你上次還沒說呢?”雲姝好奇的問道。

    黝黑的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跟在淩天恩身後目睹了這一幕的男人,璀璨若星的黑眼中迅速的滑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跌到穀底的心情突然又變得大好。

    真是夠了!

    一道清冽

    “你!”

    少女金玉相擊的聲音,讓客廳中的三個人都不禁一怔,連裝哭中的淩睿都忘了擦掉臉上的淚水。

    三道視線,齊齊聚集到走下樓的淩天恩身上。

    頓時,如同被施加了某種神奇的魔法,宛如時間都隨著淩天恩的出現而被禁錮了,三個人的視線,再都無法從正在下樓的少女身上移開。

    清純!

    豔美!

    高貴!

    不約而同的想到這四個詞語,即使是恨他入骨的淩睿跟淩尋年都不由眼前一亮。

    由一身再平凡不過的白色短袖恤和短裙,讓她雪白的皮膚跟黑如點墨的雙眼更加驚豔。

    沒有了以往那身冗雜、繁複的裝飾,那張令人瘋狂的漂亮臉蛋才是最大的賣點以及與往常的膽怯任性相比,截然相反的冷傲氣質,此時的淩天恩就如同是一個天生的發光體般,吸人眼球,奪人視線。

    緩和了口氣,男人不得不承認,自己索然無味很久的興趣,已經完全被麵前這位舉止、行動都出人意料的冰山美人勾起來了。

    原本隻是來這邊幸災樂禍的嘲笑好友窘境的他,沒想到居然會遇上這樣一位美人,看來這次出門,真是有趣得要命。

    漆黑的雙眼淡淡地看了看男人雙目發光的臉,淩天恩冷冷道,“再見。”

    扯了張麵巾紙沾了沾唇,淩天恩麵無表情的站起身,毫無留戀的離開。

    “喂,等一下,你”

    你就要這樣走了??

    明顯露出一副反應不過來的表情,男人放浪不羈的笑容凝固在唇角。

    依男人的身份,各種風情、各種性格的絕色美人不知見過了多少,但真正對他愛理不睬的美人兒,這還是頭一個。

    撇開家世之類的不談,就憑他個人的條件跟外貌,走到哪裏不是最惹眼、收獲芳心最多的一個?

    可為什麽剛才那名他看著還算順眼的少女,卻對他這枚活生生的大帥哥視而不見,甚至態度還不如對著那兩份餐熱烈呢?

    淡淡的疑惑從水晶般凜冽、剔透的黑眸中一閃而過,他略帶詫異的表情,立刻讓赫西斯看呆了。

    雖然早就知道天恩美色驚人,但今天的天恩似乎跟以前有點不一樣?好像變得更漂亮、更高貴了?

    深綠色的眼珠膜拜地凝視著淩天恩麵無表情的絕色臉蛋,直到他那張絕美的臉上,露出一個顯而易見的詢問表情,赫西斯才驀的瞪大了眼珠。

    “等一下,天恩!喔,我的老天,難不成你已經忘記艾密歐是誰了嗎?!天恩,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竟然是這麽灑脫的人?”

    忍不住驚訝得大叫,赫西斯滑稽又誇張的聲音立刻蓋過了大廳中的音樂,讓所有跳舞、交談的人都停止了動作,萬分驚訝的看向他們。

    “抱歉,請稍等。”

    笑著放下酒杯,二樓,借著家族晚宴的機會,邀請合作人前來談生意的淩韜,也被赫西斯那聲驚天動地的大叫打斷了。

    風度翩翩的走下樓梯,盡管臉上保持著溫和無害的笑容,但琥珀色的眼裏厲光一閃。

    特別是注意到跟赫西斯站在一起的淩天恩時,淩韜的眼神就更冷了。

    這兩人怎麽會湊在一起?

    因為自己跟赫西斯從小就不對盤,連帶的,淩天恩也看赫西斯不順眼。平時,別說是跟赫西斯心平氣和的講話了,就是赫西斯離得稍微近一點,淩天恩也會毫無禮儀可言的把他趕走。

    怎麽今天

    不動聲色的走進那兩人,還沒靠近,淩韜就聽見淩天恩清冽的聲音無奈的響了起來。

    “誰是艾密歐,為什麽我要非記得不可?”

    無言的揉了揉眉心,一不小心就更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淩天恩立刻萌生出一種拿起桌上的蛋糕,塞住這個未經允許,就大呼小叫的小子的嘴巴的衝動。

    可偏偏“當事人”還完全沒有危機感的,妄圖繼續對淩天恩的啟發道。

    “喔,天恩,他可是女王陛下和親王的獨子,你們真的分手了嗎?”見他終於想起來的樣子,赫西斯孜孜不倦的追問道。

    “對。”而且是永久性的一刀兩斷。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和藍眼睛分手已是事實,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思及此,淩天恩坦然的一攤手,“我們性格不合,星座不合,八字不合。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通通存在巨大差異,無法溝通,感情淡漠。協商之後,最終分手。”

    輕促的笑了一聲,原本下樓來是為了斥責兩人的淩韜,聽到這兒也停住了腳步,反而饒有興致的隱藏起自己的身影,繼續聽他們對話。

    “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天恩,現在我就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恐怕是今年我聽到的最鼓舞人心的一句話了!”

    興奮得滿麵紅光,生怕淩天恩改變了心意,赫西斯趕緊添油加醋的說道,“天恩,相信我,跟他分手是你這輩子再明智不過的決定了!你知道的,我跟艾密歐是同一所軍校的校友,那個花心大蘿卜,才跟你分手沒多久,就跟學校一名新來的低年級學生打得火熱,真是太過分了!”

    “確實很過分。”

    深表讚同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天恩,你”

    醞釀著如何向已經恢複單身的淩天恩表白心意,赫西斯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急匆匆跑過來的樂隊指揮撞了一下。

    “抱、抱歉,瓦納德先生!隻是,您有沒有看到我們的鋼琴師?馬上就是鋼琴曲目了,還沒看到他的人,這、這真是”

    “啊?我並沒有”

    張了張嘴巴,誰知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淩天恩打斷了。

    “什麽曲目?”

    雖然並不厭惡赫西斯,但淩天恩不想再跟他繼續這樣傻站下去,況且看指揮確實很著急的樣子,淩天恩淡淡道,“如果不太難的話,我可以試試看。”

    “真的嗎?天啊,這可真是太好了!”

    激動的看向麵前一身精致西服的絕美少年,指揮說出一支由鋼琴主打的圓舞曲名字。

    “可以,走吧。”

    無視赫西斯綠眼中的幽怨,淩天恩從容的跟赫西斯說了句“失陪”,就跟在指揮身後,朝樂隊那邊去了。

    他還會彈鋼琴?

    琥珀色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記憶裏,淩天恩似乎確實學過一段時間鋼琴沒錯,不過就他三天打魚、兩天曬,半點苦頭都吃不得的個性,現在還能記得鋼琴鍵盤有幾種顏色就已經算是不錯了。況且,他那位鋼琴老師當時還是淩韜本人親自出麵炒的魷魚,對他的“琴藝”究竟有幾斤幾兩,淩韜是再清楚不過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要不是確認前任淩天恩學過鋼琴,外加跟赫西斯站在那裏太無聊,淩天恩才不會來露這個臉。

    隨著指揮的示意,秀美的手指掀開琴蓋,少年白皙、纖秀的雙手宛如躍動在黑白鍵盤之間的精靈,讓一個個悅耳、動聽的音符從少年仿佛有著魔力的指尖流瀉而出,響徹整個大廳。再配上少年那張清純、美豔的臉蛋,始終低垂的,如同振翅的蝴蝶般纖長濃密的睫毛,瞬間讓整個場景如同一副diàn yǐng的畫麵,沒有人能從屋中間那架白色三角鋼琴前的少年身上移開眼。

    直到一曲終了。

    啪啪啪啪啪啪

    不管過去大廳中這些旁係、族親是怎麽看待淩天恩這位本家二少爺的,不過此刻,所有人都為他精彩絕倫的演奏有誌一同的鼓起掌來。

    對那些掌聲並不以為意,合上琴蓋,淩天恩優雅站起身,在指揮感激的目光下,重新回到人煙稀少的露台上。

    “你剛才的演奏很出色。”

    剛剛站定,一道溫文爾雅、和煦清越的男聲就響了起來。

    糟糕,太得意忘形了,居然把他給忘了。

    暗自懊惱,皮笑肉不笑的偏過頭,淩天恩抬眼一看,果然半靠在欄杆上,是一身白西服的淩韜。

    “謝謝。”

    還沒有拒絕別人好意的習慣,淩天恩平靜的回答,卻忍不住撇了撇唇角。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淩韜跟他說的話,可比去年全年加起來都還多。

    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畢竟,跟淩韜這種心細如發、不曉得什麽時候就會笑著把你推下懸崖的人相處,實在太累了。

    “你的鋼琴什麽時候彈得這麽好的?以前在家怎麽沒聽你彈過?”

    對他顯而易見的排斥不易覺察的皺了下眉,低咳了一聲,淩韜第一次用關切的口氣說道。

    果然

    這其實才是他想問的重點吧?

    似笑非笑的轉過身,黑眸直視著爾雅俊逸的淩韜。

    既然他已經接手了這具身體,那麽他就會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不再刻意扮演前任淩天恩了。

    因此,與其讓淩韜從今往後無時無刻不對自己旁敲側擊,不如現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思及此,淩天恩仰起頭,認認真真的看向淩韜。

    “什麽時候彈得那麽好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從來都不了解我。”

    冷冷的注視著淩韜微怔的琥珀色眼睛,淩天恩突然回過頭,雲淡風輕的聳聳肩,“就像我也從來不曾了解你一樣,我們扯平了,哥哥。”

    八:上淩韜牌抱枕

    報告!310自助修複區已經完全失靈,光電波受到不明磁場幹擾,無法對外發出求救xìn hào,請閣下指示!

    “開啟91號緊急自救艙,向一光年外的太空檢查崗發出爆破式求救xìn hào。”

    是!

    報告!195區操作係統出現故障,無法正常啟動起居艙隨同艦身保持前進。請閣下指示!

    “立刻分離起居艙,關閉主機艙艙門。保存油耗儲蓄。”

    是!

    和鎮失去聯係後,顛簸的戰艦艙內,報告戰艦現狀的成員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無暇去分析導致戰艦艦身劇烈抖動的終極原因,淩恩一麵指揮著戰艦成員們進行自救,一麵手動操作戰艦前行,以保證艦身的穩定。

    然而

    稟、稟告閣下!91號緊急自救艙門在剛才的不明抖動中,受到劇烈撞擊,艙門已經完全變形,無法進行正常操作!我、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眼看著最後一絲生機,都被老天爺無情的掐滅,副艦長奎特向來冷靜的聲音中,也不免染上慌亂的色彩。

    “保持冷靜!我負責開啟定位係統,查出戰艦所在的確切坐標。你們繼續留在原位,保證戰艦正常航行!”

    “是!”

    不顧仍在劇烈抖動的艦身和四處飛散的儀器設備,淩恩冒著被大件物品砸中、受傷的危險,飛快的衝向控製台一側的操作台。

    可是,不等他的手指尖碰上操作台冰冷的界麵,就在這時,刺耳的警報聲再度響了起來

    滴滴滴

    這一次,所有警報燈閃爍的,卻並非是操作係統失靈的藍色報警,隨著警報聲的轟然大作,戰艦艦身內的猩紅警燈,照亮所有人臉上錯愕、驚訝的表情。

    警告。

    油量已達最低值,預計燃油將在五分鍾內耗盡,請盡快補充燃油,否則戰艦將無法繼續行駛。再重複一遍油量已達最低值,預計燃油將在五分鍾內耗盡,請盡快補充燃油,否則戰艦將無法繼續行駛

    閣、閣下!

    不約而同的停止了手上的“搶救”工作,所有艦隊成員的臉上都褪去了血色。

    如果僅僅是戰艦操作區失靈,那麽在他們穩定艦身之後,也許還可能擁有著一絲奇跡般的生還機會。但如果戰艦的油量一旦耗盡,那麽所有在這艘戰艦上的人員,都將必死無疑。

    一片恐慌當中,隻有淩恩的聲音還保持著清晰、冷靜。

    “所有機組人員,立刻換上自動飄浮裝置!”

    無視了艦身中警告,淩恩伸手關掉了尖叫不止的豐機,讓每個人都能聽清他的冷喝。

    隨著一聲不大的碎裂,33號艙門在小型爆破中炸裂開來,所有換上漂浮裝置的戰艦成員,隨著艙門的開啟,就像是飄浮在大海中的水母一樣,瞬間失重的飛向艦外黝黑、詭秘的太空。

    而最後一個啟動飄浮裝置、離開戰艦艦身的淩恩,還未徹底飛離戰艦行駛範圍,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就突然在耳邊響起。

    轟隆

    !

    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淩天恩大汗淋漓的從噩夢中驚醒。

    前一世令她死亡的爆炸聲仿佛還縈繞在耳邊,那種活生生的感受到自己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殘餘感覺,讓這具嶄新的身體流下大量的冷汗。

    怎麽會這樣?

    單手撐起自己冷汗涔涔的前額,淩天恩用力往極富彈性的大床上一倒。

    雖然離自己重生已經足有一個星期了,但關於前一世死亡的記憶,淩天恩卻一刻也不曾忘記。

    譬如,關於那場葬送他生命的爆炸究竟是由什麽引起的?

    甩了甩因那個突如其來的噩夢而昏沉沉的頭,抬眼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鬧鍾,淩天恩發現現在還不到早上七點。

    揉揉沉重的額頭,還沒有完全離開的睡意馬上又再度席卷,昨晚的家族聚會結束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見淩天恩一臉疲倦的樣子,淩韜也難得好心的吩咐mì shū去向淩天恩的級任老師請假。一想到第二天隻有kǎo shì,沒課,淩天恩就沒有拒絕。

    “嗯”

    閉著眼睛慢慢在散發著典雅清香的被單中挪動,直到摸到一具溫溫熱熱、柔韌親和的抱枕之後,淩天恩才從喉嚨中發出一陣滿意的嘀咕,死死拉住抱枕自己這邊一扯,毫不客氣的鑽進抱枕懷中,將一條雪白的大腿掛在抱枕腰上,重新愉快的見周公了。

    昨天晚上她實在太累,半睡半醒之間,撈到一片溫軟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身體還記得那種溫暖的觸感,讓他無意識的靠近那片熱源,完全沒有多餘的閑心去研究讓他如此舒服的抱枕究竟什麽。

    “嗬。”

    無意識的孩子氣動作,讓他懷中的抱枕發出一陣輕笑。

    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琥珀色的雙眼含笑的看向懷中洋娃娃一樣的少女,淩韜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昨晚睡到一半,一條纖瘦、潔白的人影就不客氣的踢開他的臥室門,摸到他床上喧賓奪主的睡下來。

    起初,淩韜隻是冷笑,畢竟,淩天恩對他投懷送抱可不是什麽新鮮事了,才對她的看法稍微有所改觀,就又迫不及待的故技重施,做出跟以前一樣的無聊事,這樣的認知不得不讓淩韜對他的厭惡,比之前更甚。

    果然,之前那種冷情、倨傲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吧?

    還以為他是真的轉性了,差一點就被他騙到的上當感覺,讓淩韜冷哼。一動不動的睡在一邊,淩韜冷眼旁觀他下一步動作,沒想到,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原本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單,被她惡狠狠的裹走了大半。淩天恩橫著睡的睡相,差一點就把淩韜踢下了床。

    “喂!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沒好氣的坐起身,淩韜正打算叫醒自己這便宜mèi mèi,手指頭剛剛碰到對方細膩、白皙的皮膚,就被對方使勁一扯。

    咚

    猝不及防之下,被淩天恩拉得倒在床上不說,把他當chéng rén形抱枕的少女,還用力的在他背上一錘。

    “好硬的抱枕”

    即使差點被那一錘錘岔氣,但淩韜發誓,少女那句不知是醒是睡的低語,他絕、對、聽、到、了!

    “你”

    被這一係列詭異的狀況弄得哭笑不得。

    琥珀色的眼中帶著一絲本人都沒發覺的縱容,讓淩天恩睡在自己床上這種以前連想都不曾想過的事情,卻奇跡般的沒有讓淩韜感到厭煩。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是什麽,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自從昨天下午淩天恩一反常態的喝叱了淩尋年父子,再加上晚宴時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的表現,使得淩韜對這位從沒正眼打量過的mèi mèi,有些興趣了。

    借著窗外依稀可以視物的晨光,淩韜生平第一次仔細打量著少女的臉。

    雖然一直都知道她長的不錯,但從沒想過他這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