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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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完了!

    許含章心裏咯噔了一下。

    “不能……”

    感受著他滾燙的軀體,灼熱的呼吸,許含章立刻知道自己是捅到馬蜂窩了,不由腳下發軟,說話也沒有那麽硬氣了。

    “那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淩準低笑了一聲,問道。

    “知道!”

    形勢比人強,許含章便識相的服了軟,很是狗腿的答道:“我不但知錯了,而且一定會改的!”

    “怎麽改?”

    “嗯……我不誆你了,你看……成不成?”

    “好!是你說的,沒有誆我!”

    淩準蹭地鬆開了對她的鉗製,雙手一伸,就開始脫他自己的衣服。

    腰帶、外袍、中衣、裏衫……

    一件、兩件、三件……

    許含章已經傻眼了。

    原以為他是色厲內荏的耍橫,想要報複她,嚇唬她一把,可就這一眨眼的工夫,他的上身就脫了個七七八八,隻剩貼肉的那件了。

    “十一,我們有話好好說,別衝動啊!別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待回過神來,她手忙腳亂的上前,撿起他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往他身上裹,並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這不是失足。”

    淩準又一件件的往下脫,十分嚴肅地看著她,“你要知道,這是我們的人生大事,這是——生孩子。”

    他板著臉,卻故意將最後三個字的音咬得很重。

    “你、你、你!”

    許含章氣得直打哆嗦。

    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但即使氣成了這樣,她仍是不忘理智的撿起衣裳,又往他的身上裹,又苦口婆心道:“你看,這夜深露重的,你別、別著涼了!”

    “我熱的慌,正需要涼快一下。”

    他仍是板著臉,又一件一件的往下脫。

    “那你去一邊兒涼快吧!”

    如此折騰了五六回,許含章已累得滿頭是汗,氣喘籲籲,十分懷疑他可能是故作彪悍,實則在戲耍老實巴交的自己,不禁怒不可遏,推搡了他一把。

    而他卻像是早有準備,好整以暇的將雙臂展開,胸膛一挺,於是她這一推,就直接栽到了他的身上,看起來像是主動投懷送抱一樣。

    隨後,他那炙熱的體溫如烈焰般包裹著她,讓她無處可逃。

    “你啊……”

    他的輕笑聲,就響在她的耳畔。

    盡管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這樣抱著她,卻漸漸讓她的身體酥軟了下去,就如一灘春水,連半分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許,這就是意亂情迷?

    許含章很想做單手托腮的思考狀,奈何他把她箍得很緊,她壓根就騰不出手去。

    “呼……”

    良久。

    他還是沒有做出旁的動作,隻長歎了一口氣,輕輕的將她推開,“你說得對,我好像真要著涼了。”

    說著,他就將衣裳一件件穿回了身上,又強行將她往鬥篷裏塞去,“時辰不早了,你睡吧。”

    “我也睡了。”

    他竟是真的就躺下了,很快就發出了均勻的、輕微的鼾聲。

    “……”

    而她裹著鬥篷,直愣愣的盯著和周公相會的他,半晌無語。

    又過了半晌,她磨了磨牙,終是憤憤不甘的睡下了。

    方才,他明明可以做點兒什麽的……

    他明明也想做點兒什麽……

    但為什麽……

    什麽都沒做?

    當然了,她是很喜歡他這種守禮的舉動的。

    可是……

    她是不是沒什麽吸引他的地方啊?

    所以,他才待她這樣守禮的?

    許含章想了又想,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挖起來,問個究竟。

    但記起他先前強勢的做派,她又有些心虛,手腳有些發軟……

    天,為什麽還不亮呢?

    他,為什麽還在睡呢?

    這樣的日子,到底還有完沒完了?

    許含章煩躁的翻了一個身。

    昨夜,輾轉反側的是他。

    今夜,換成了她。

    ……

    ……

    第二天一早,許含章是頂著一對發青的眼圈起身的。

    而淩準則是神清氣爽,精神飽滿,見她醒了,便將一截折斷去皮的柳條遞過去,示意她可以去洗漱了。

    臉皮真厚!

    昨晚……明明……可眼下怎麽就跟沒事人一樣呢?

    許含章心裏恨恨的,下意識就瞪了他一眼。

    她並不知道,這一眼雖是在瞪人,可搭著流轉的眼波,配著微羞的神色,哪還能達到她預計中的效果?

    於是,淩準隻覺得她這樣的小動作很是俏皮,很是惹人喜歡,便下意識的回以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臉皮越來越厚了!

    許含章恨得直咬牙,又瞪了他一眼,自去山溪邊洗漱不提。

    收拾妥當後,二人便踏上了回村的路途。

    起初,她隻想以冷酷無比的麵貌示人,好讓他發自內心的認識到他的猥瑣,繼而慚愧萬分。

    可她擺了老半天的臉色,他居然完全沒領會到她的深意,反而還委婉的問她是不是腸胃不適,是不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如廁。

    這下,她的臉色就真的如腸胃不適一樣,呈便秘狀了。

    與此同時,她在心內又發出了默默的呐喊——這樣的日子,到底還有完沒完了?

    顯然是沒完的。

    她隻能放棄了迂回的路線,想和他挑明了說。

    可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害羞了,說不出口!

    “昨天夜裏,你那個那個……我那個那個……總之,那個……”

    即使磕磕巴巴的說出口,隻怕也會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句式。

    如此一來,別說是他這樣的榆木疙瘩聽不明白了,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表達哪個哪個了。

    所以,她隻能悻悻然的作罷,不甘不願的恢複了平日裏正常的模樣,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時不時的威逼他去路邊亂采盛開的野花,或是指著在枝頭上嘰嘰喳喳的麻雀,脅迫他必須跳上樹,把它們統統都捉住。

    過了一會兒。

    “你還想要什麽?”

    淩準把玩著臨時造出來的粗糙的彈弓,輕輕鬆鬆就將可憐的麻雀一網打盡,然後毫不客氣的拔了毛,架在火上烤了烤,又撒了把椒鹽上去,好脾氣的問道。

    “我再想想……”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許含章此時已完全沒脾氣了,隻得訕訕的笑著,說道。

    “慢慢想,不著急。”

    淩準含笑看著她,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們可真讓我好找!”

    許含章心裏一動,正想說點什麽,就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