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你知道你們人類世界有一些東西……”

    &esp;“什麽？”

    &esp;“有一些那種東西……”

    &esp;“你在賣關子嗎？”

    &esp;“不是，我一下不知道怎麽形容了。”槐序皺著眉頭，受限於文化水平，他隻得十分艱難的描述著，“就是那種，就是一開始你在某個地方看到了這個東西，當時它隻是一個很小的東西，你覺得沒什麽用，或者有用但不大，或者已經很厲害了，但沒過多久它就變得更加厲害了，出現在了更重要的地方。”

    &esp;“……”

    &esp;周離都被他繞暈了，躺在床上思索好久，才不確定的問：“你指的是技術的進步過程、或者技術驗證的過程？”

    &esp;“差不多吧。”槐序也不確定。

    &esp;“所以你想說什麽？”周離滿頭黑線。

    &esp;“不想說了。”

    &esp;“不說我睡了。”

    &esp;“嗷……”

    &esp;“你……”

    &esp;周離嚴重懷疑，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讓自己睡不著。

    &esp;而且可能還有報複心理在內，因為周離原來就這樣整過他，弄得他非常難受。

    &esp;可惜了

    &esp;周離好奇心並沒有那麽強，至少遠不如他的好奇心強。

    &esp;甚至都不如他的傾訴欲強。

    &esp;於是周離安靜躺在床上，既不發問，也不出聲，隻默默的等待著，同時閉上眼睛，慢慢醞釀睡意。

    &esp;要是槐序憋不住了，無疑就是他贏了。

    &esp;要是槐序一直不說，便證明這隻是槐序故意的惡作劇，到時他恐怕已經睡著了，所以還是他略勝一籌。

    &esp;時間緩緩流逝。

    &esp;屋外客廳牆上掛著槐序雙十一買的創意鍾表，聲音比普通鍾表更大，周離聽得十分清楚。

    &esp;哢嗤哢嗤，有些催眠。

    &esp;直到他的思維已經趨向渾濁，可能馬上就要睡著了，房間裏才又響起槐序的聲音

    &esp;“我知道他們要怎麽去。”

    &esp;“唔去哪？”周離一時沒反應過來，頭腦還迷迷糊糊的。

    &esp;“去外星。”

    &esp;“去外……知道了。”

    &esp;周離恍然大悟，頭腦也瞬間清醒，他沒有心思去抱怨槐序對他的折磨，而是又翻了個身，繼續說：“所以你想說的是，你變成妖後所獲得的空間穿梭的能力，其實是故土世界的一個技術驗證。”

    &esp;“有些差別，但也差不多。”槐序點頭說，表情凝重，“就像鏡區一樣，你看到了鏡區，後麵就會有比鏡區更厲害的。”

    &esp;“這樣啊……”周離還是迷糊的。

    &esp;“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們去鏡區，老師走的時候，你的姐姐對你說的話。”

    &esp;“什麽話？”

    &esp;“她說，有時候姐姐也很自私的。”槐序一字不漏的幫他回憶了，“你強大了，明公就會死，好歹我們也認識很多年了。”

    &esp;“有什麽不對嗎？”周離越發疑惑。

    &esp;“你恐怕理解出錯了。”

    &esp;“為什麽這麽說？”

    &esp;“我覺得這個計劃是最有可能實現的，它簡單，也符合妖的性格。其它的要麽太難，要麽太殘忍。”槐序放低了聲音，“可故土世界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還要重新紮根，這需要很大的能量，現在故土世界沒有這麽大的能量。”

    &esp;“所以？”

    &esp;“老師已經活了兩千多年了，哪怕他衰弱了，也是個巨大的的能量體，這些能量來自人類世界，但他卻屬於故土世界。”槐序聲音越來越低，“妖死後會回歸本源的。”

    &esp;“這樣麽？”周離內心如遭重錘，被狠狠震撼了下，很快他又問，“這些是你自己想的嗎？”

    &esp;“我是不是很聰明？”

    &esp;“可能……”

    &esp;“這些都是我亂想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這樣想，但這個方案應該是行得通的。”槐序歎了口氣。

    &esp;“這樣啊……”周離喃喃的道，但已經睡意全無。

    &esp;“你把我的小鼎弄得怎麽樣了？”

    &esp;“已經寫好法陣了。”

    &esp;“什麽法陣？”

    &esp;“警示法陣。”周離說道，“可以警告靠近的妖怪，讓它們遠離。”

    &esp;“恕我直言，這玩意兒鳥用沒得。”槐序扯了扯嘴角，“能被嚇到的小妖都沒有攻擊性，有攻擊性的都不會被嚇到。倒確實能避免一些小誤會產生，但他們看不到妖怪的，所以在他們眼中，這玩意兒就是一點用都起不到。哦還有心理作用。”

    &esp;“我也考慮到了你說的這點。”周離點頭，“所以我給它增添了光效，沐浴月光就會發光，是不是厲害多了？”

    &esp;“你適合去當遊戲設計師。”

    &esp;“可能……”

    &esp;“幾點了？”

    &esp;“馬上12點了。”

    &esp;“過了12點是不是就是新的一年了？”

    &esp;“春節過後才算。”

    &esp;“哦……”

    &esp;談話間，十二點已經到了。

    &esp;周離手機瞬間響了起來，收到了來自小表妹的新年祝福及一個小紅包。

    &esp;0.88元。

    &esp;紅包雖小，可情誼真摯：祝表哥新年快樂愛情美滿考試順利

    &esp;標點符號都沒打一個。

    &esp;但很合周離的意。

    &esp;心情愉悅之下，他隨手回了個88.88，然後如石沉大海，沒得到任何回應……除了紅包被領取的反饋。

    &esp;周離也不在意，又給楠哥發了個。

    &esp;周離：【紅包】

    &esp;周離：敬愛的楠哥新年快樂

    &esp;李呆毛：懂事

    &esp;李呆毛：怎麽還不睡？你不是睡得很早嗎？我聽見你們一直在裏麵嘀嘀咕咕，說些什麽？

    &esp;周離：為了等12點，第一個給楠哥你發祝福

    &esp;李呆毛：晚了，我數了下，前麵已經有13個小弟小妹給本楠哥發了祝福了，你是第14個

    &esp;周離：對不起我實在太困了，打了個盹兒

    &esp;李呆毛：懂事

    &esp;李呆毛：總之你的心意大哥收到了，就當你是第一個了，以後大哥不會虧待你的

    &esp;周離：謝謝楠哥

    &esp;李呆毛：誒你我兄弟一場，無需客氣

    &esp;周離：好的

    &esp;想了想，他又打開短信，開始打字。

    &esp;但是字還沒打完，倒是先收到了鄭芷藍的問候，周離不免有些感動。

    &esp;沒想到她這麽晚還沒睡，要不是上一回槐序去她那蹭羊肉，回來說起她現在天天熬夜聽，周離可能會更加感動。

    &esp;小鄭：陽曆新年快樂

    &esp;周離想了想，還是將這一條打完，發送過去，然後如實告訴她自己打字打到一半收到她消息的事。

    &esp;小鄭：這樣哦

    &esp;周離：我們再過一周就考完了，到時候會直接回雁城，來找你玩呀

    &esp;小鄭：好

    &esp;周離：想吃羊肉了

    &esp;小鄭：今年冬天山上特別冷，都凍死好幾隻羊了，我吃了好久的羊肉了，現在還有隻羊身體比較弱，可能也撐不了幾天了

    &esp;周離：拜托它多撐幾天

    &esp;小鄭：嗯，我會為它加油的

    &esp;在隨後的幾分鍾內，周離又陸續收到了十幾條消息，都是賀新年的，大多一看就是群發的。周離沒有空也沒有心思去回，於是直接當做沒有收到，並左滑刪掉會話，免得讓會話麵板看起來亂糟糟的。

    &esp;左滑掉的多是班上同學的。

    &esp;居然還有一位高中同學，是康雪兒，不出意外應該是看楠哥的麵子。周離回了句同好，也是看楠哥麵子。

    &esp;還有蘇覺和小花。

    &esp;沒有尹樂，記著了。

    &esp;還有自己的幾個客戶，居然也沒睡，真是難為他們了……

    &esp;還有……

    &esp;總之這些問候和祝福還是很令人心情愉悅的，周離先前因為老妖怪說的話而產生的一點不適感被很明顯的衝淡了。隨後的他忙於回複這些消息及和他們閑聊，或者他也給人發去了祝福，等到他緩過神來，已是一點過了。

    &esp;老妖怪趴在旁邊，看他聊天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