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楠哥，你等下要是累了，就找個服務區停下，換我們來開。”周離關心道。

    &esp;“楠哥，你等下要是累了，就找個服務區停下，換我來開。”槐序重複道。

    &esp;“嗬……笑話！”楠哥扯了扯嘴角，“我早已人車合一，怎麽會累？”

    &esp;“不要疲勞駕駛。”周離說。

    &esp;“不要疲勞駕駛。”槐序也說。

    &esp;“喵”團子迷惑。

    &esp;“不會的不會的，我能開三天三夜，你們好生坐著，不要幹擾我駕駛。”楠哥毫不在意，也沒聽出槐序話語中的懇求，隻跟著音樂放聲唱著，“讓我將你心兒摘下，試著將它慢慢融化……”

    &esp;於是周離也不吭聲了，隻安靜的抱著團子，看著前邊的風景，聽著楠哥的歌聲。

    &esp;—

    &esp;這段路還是那麽長。

    &esp;頭頂的烈日逐漸西斜，變成夕陽，晚霞絢爛，又被頭頂稀疏的星星所取代，路麵上開始起霧了。

    &esp;楠哥開得很快，但也很穩，可能這也是人車合一所附帶的小技能。

    &esp;周離一會兒迷糊，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看看外麵風景，一會兒又低著頭眯著眼小憩片刻，或者和團子說說話，熬著時間。

    &esp;晚上十一點。

    &esp;雁城。

    &esp;楠哥將車停在周離家小區門口，又下來幫他拿行李，雖然這件事周離完全能自己完成。

    &esp;“薑姨給我們留了飯。”周離站在路邊，“要不要上去吃點？”

    &esp;“路上不是吃了燃麵嗎？”

    &esp;“夜宵。”

    &esp;“我不上去了……你的箱子。”楠哥將周離的行李箱塞到他手上，又把背包遞給他，看著他背上，又說，“回去早點睡，明天早上醒得早的話來我那吃麵。”

    &esp;“你明天就上班了嗎？”

    &esp;“昂！”

    &esp;“真忙。”

    &esp;“可不是嘛，我們這些當店主的，比打工的還苦逼。”楠哥無奈的搖著頭，抒發屬於老板的苦惱。

    &esp;“那好吧。”

    &esp;“我走了！”

    &esp;“楠哥拜拜。”

    &esp;“喵”

    &esp;周離抱緊了想要跟隨楠哥而去的團子，站在路邊目送楠哥離去，直到車尾燈消失，他才轉身，一邊往小區走一邊說：“團子大人難道忘記楠哥家有一隻很凶的大橘貓了嗎？團子大人要是跟楠哥一起去，會被橘貓打的。”

    &esp;“就是哦……”

    &esp;“是吧。”

    &esp;十一點十分。

    &esp;周離掏出鑰匙開門。

    &esp;家裏客廳的燈光還亮著，亮的最暗的一盞筒燈，光線是白色的。老周和薑姨就坐在沙發上等他們，也沒開電視，可能是這個點已經沒有他們喜歡看的電視節目了，導致客廳安靜得可怕。

    &esp;這份安靜直到門口傳來鑰匙聲才被打破。

    &esp;先是薑姨的聲音，是對老周說的：“回來了。”

    &esp;然後是一陣拖鞋與地磚摩擦的聲音，薑姨一邊起身走出來，一邊彎著腰探著頭往門口看：“回來啦！”

    &esp;周離正好推開門，隨即低下頭，小聲說道：“不是讓你們先睡嗎？怎麽還沒有睡……”

    &esp;“現在又不晚，往常也還在床上玩手機呢。”薑姨說道。

    &esp;“我倒早想睡了，你薑姨不讓我睡。”老周有一說一，然後又擺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說道，“怎麽這麽夜了跑回來？你不該再多等一天明天再回來嗎？晚上開車多危險！”

    &esp;“想你們了。”周離隨口道，然後又指了指身後的槐序，“這是槐序，你們還記得吧，在我們家來住一晚。”

    &esp;“薑姨好，叔叔好。”

    &esp;“喵喵~”

    &esp;“記得記得，槐序還是這麽帥，團子還是這麽乖。”薑姨開心得很，“咦怎麽團子好像一直沒有長大？”

    &esp;“品種就這樣。”

    &esp;“撿到寶了。”薑姨暫時無心理會這些，而是往周離身後望了望，“小楠呢？”

    &esp;“回去了。”

    &esp;“哦……”薑姨點點頭，“那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們熱菜！”

    &esp;“你們去睡吧，我自己來。”

    &esp;“你會嗎？”

    &esp;“會……吧。”

    &esp;“那好。”薑姨麵帶微笑，十分溫柔，“那你們就盡管折騰，吃完了把碗放在水池裏就是，我明早起來洗。”

    &esp;“哦。”

    &esp;薑姨便笑吟吟的拉著早已困意深重的老周回房了。

    &esp;益州冬天晚上很冷的，還起霧，濕冷，窗戶都擋不住。他們在這坐著等了幾個小時，好像也沒做什麽事情，就是看一眼，說幾句話，就周離看來，是著實沒什麽必要的。

    &esp;撓了撓頭，周離放下團子，看向桌上。

    &esp;兩個涼菜，三個熱菜，一盆西紅柿丸子湯，還有一盒兔頭，都是他喜歡吃的。

    &esp;燃氣灶和抽油煙機一打開，廚房便吵鬧了起來，盡管周離動作已經很輕了，還是不可避免的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esp;廚房裏有張小板凳，是平常薑姨做飯時休息用的，此時被槐序霸占了，他一邊仰頭看著周離忙碌，一邊問道：“你弟弟還有那個不知道算不算你妹妹的那個，什麽時候回來？”

    &esp;“他們明天的飛機。”周離頭也沒回，“什麽叫不知道算不算我妹妹的那個。”

    &esp;“嗷！所以算不算？”

    &esp;“……”周離想了想，“你下次可以稱呼她的大名，叫祝冰。”

    &esp;“曉得了！”槐序說著又吸吸鼻子，“好香。”

    &esp;“有沒有團子大人的魚湯泡飯？”團子扒著周離的腿，已經像個人一樣站了起來，仰頭往上看。

    &esp;“沒有。”

    &esp;“喔”

    &esp;團子失望的放開了他的腿，蹲坐下來，還不忘對周離叮囑：“團子大人就坐在你的腳邊哦，你不要踩到團子大人了。”

    &esp;周離沒有吭聲。

    &esp;廚房還是叮叮當當的響，伴隨著他們的說話聲，都將聲音壓得低。

    &esp;大約十一點半。

    &esp;一人兩妖圍坐在桌前吃起了夜宵，一邊吃一邊玩手機和閑聊，直將一桌菜吃得幹幹淨淨，然後周離去洗澡，槐序去洗碗，回房間時已經是一點半了。

    &esp;“我睡裏邊。”

    &esp;“那我睡外邊。”

    &esp;“團子大人睡中間！！”

    &esp;一人兩妖很快躺好，各自睜著眼睛，盯著窗外的光在天花板上打出的光斑。

    &esp;這邊比學區房那邊更繁華一些，自然的晚上也要吵鬧一點，窗外時常有車輛經過，傳來明顯的車流聲。平常聽著不覺有什麽，但晚上要睡覺時就會很煩人。

    &esp;“你睡了嗎？”槐序問。

    &esp;“周泥你睡了嗎？”團子也跟著問。

    &esp;“沒有。”周離答。

    &esp;“你怎麽還不睡？”槐序問。

    &esp;“你怎麽還不睡？”團子翻身麵朝周離，胡須幾乎戳著周離的臉，鼻息也打在他臉上，癢酥酥的。

    &esp;“因為白天在車上睡了。”周離伸手搓了搓臉，“你們不要再說話了，不然我可能三點鍾都睡不著。”

    &esp;“睡不著不如和我聊聊天吧。”

    &esp;“睡不著和團子大人玩捉迷藏吧！”

    &esp;“……”

    &esp;一個晚上跑酷的磨人精，一個話癆老妖怪，往常光是後者就已經很讓周離吃不消了，現在兩個同時和他睡在一張床上，周離已經預感到了自己今晚糟糕的睡眠質量。

    &esp;於是他緊抿著嘴，一聲不吭，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任由老妖怪在耳邊說話、團子在他身上跑跳踩踏也絕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