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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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了這次先河,月月奶奶也不傻,發現自己想伸手幹涉兒子的婚姻生活基本無望,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插手了(當然,主要是因為想插手也沒辦法,唐吉和嶽闌珊好的鐵桶一塊,她就算是金槍魚,也無處下嘴)。

    當然,後來的日子中,難免會有心氣不順的時候,偶爾也想作一下妖,深知她路數的嶽闌珊,都不用唐吉出馬,三下五除二就將月月奶奶斬於馬下,別忘了,嶽闌珊也不是那種吃素的主,細究起來,她的性格也十分彪悍,這點唐月月深有體會。

    人都是有良心的,女人的心更容易被軟化,饒是嶽闌珊再憊怠,被唐吉疼了幾年,也知道他是真心嗬護愛著自己,所以嬌滴滴的小妻子,也開始將心思放在家裏,布置家居,整理家務,偶爾在唐吉很忙的時候下個廚,彼此輪換著休息一下,越老越有賢妻的樣式。

    對待長輩,嶽闌珊和唐吉的觀點就是,保持生活獨立,不受他們掌控,可以很大程度地減少事端,但該孝順孝順,作為子女該做的事跟別人比一樣也不落,所以這麽多年下來,唐吉一家人倒是相處得格外和諧。

    嶽闌珊曾經對唐月月說過,女人婚後的婆媳關係融洽,隻有兩條路可走,第一,自己有能耐,降服得了婆婆,又能哄得老公跟自己一條心,不被婆婆帶跑偏;第二,就是躲在丈夫後麵,做個好好兒媳婦,培養丈夫去懟婆婆的無理取鬧。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總不可能掐死婆婆這個人吧?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花心思。

    顯然,嶽闌珊屬於集兩條路精華的大家,牛掰中的戰鬥機。

    有了這樣的榜樣,唐月月挑男人時,如何處理婆媳關係就成了極為重要的一項考察項目,顯然,屈然在這一項目上並未達到她的要求。

    隨即唐月月覺得好笑,可能從那次事件之後,屈然的媽媽也沒少批評自己,在屈然的價值觀體係裏,唐月月也被劃為不宜家宜室的那種女人,談個戀愛不錯,真娶回家,性價比可能不太高。

    這些都是她自己的YY,屈然究竟怎麽想的,她無從得知,事到如今,也沒有追究的必要了。

    隻是王瑜這招未雨綢繆,倒是讓她心裏好生感動。

    憑良心講,王阿姨對她真的算不錯。

    可是那種不錯,是近乎以幹媽的身份疼愛閨蜜女兒的心態決定的,幹女兒和親兒子孰輕孰重,她肯定能分得出來,到時候唐月月要是跟王瑜真有了結果,身份就會變成兒媳婦,王楠看她的眼光還能跟以前一樣嗎?

    應該不會,天底下的婆婆大多數對兒媳婦都帶著一種難以滿意的挑剔,就好比是上下級關係,而且是那種上級對下級要求無限高的關係,怎麽可能足夠和諧呢?

    最好兒媳婦是又能幹又顧家又會賺錢,上孝敬長輩吃喝拉撒,下教養子女成材成器,中間還要伺候好老公的衣食住行起居,且還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脾氣溫和,別人說著你受著,不能頂嘴,也不許太過木訥,還要會說會笑,善解人意……

    這樣的兒媳婦,當婆婆的才會由衷地說一句不錯吧?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稀缺的兒媳婦嗎?往古代搜羅搜羅,礙於社會現實,還有點可能,當今這個社會,嗬嗬,恐怕比一百克拉的鑽石還難找吧?

    唐月月瞅瞅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驚悚地搖搖頭,她可沒那麽潛力,也不想成為二十四孝好兒媳。

    王瑜聽她講了去屈然家的經曆,毫不在意地說:“他是他,能跟我比嗎?”

    唐月月原本還以為他會不高興,或者酸溜溜地說點什麽,結果來了這麽一句自戀無比的話,她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拿胳膊懟了一下他:“我發現你這種自信真是與生俱來啊,你怎麽就那麽篤定一定能把我追到手呢?還是說你研究完我製定了專門針對我的什麽攻略了?”

    王瑜聽出話中的不對勁,急忙解釋:“你別混淆概念啊,我對自己最有信心的一部分,就是對你的心思,我十分確定,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我更愛你的男人了,除了唐叔叔,其他的愛誰誰,都是浮雲,往後退,誰還能比我對你還好啊?但我對於你會不會喜歡我,可是沒什麽把握的,你都沒發現,我跟你在一起特別卑躬屈膝,奴顏婢膝嗎?我自己都鄙視我自己了!沒辦法啊,你的心我又控製不了,所以隻要加倍對你好。”

    唐月月猝不及防又被他給表了個白,心情美成花,無法排解王瑜洶湧而來的情話帶來的震動,隻好岔開話題,故意打趣他:“那我是不是得給你頒個獎啊?”

    稍稍一停頓又說:“情話大王獎!”

    王瑜瞪她,假裝生氣,唐月月偷笑,見她笑得像是偷吃到大米的小老鼠,王瑜也就不懊惱了,暫時不信沒關係,以後日子長著呢,且看他慢慢表現不就行了?

    於是王瑜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就事論事而已,你是我媳婦,就是我的人,我不罩著你誰罩著你?自己的媳婦自己不疼,難道要讓別的男人來疼?”

    唐月月撇開頭偷笑,卻被王瑜掰過頭去抓了包:“高興就嘚瑟唄,還偷著樂!”

    唐月月晃著腦袋掙脫他的手,指著遠處:“車來了,別鬧了。”

    因為時間挺早,人不多,兩人還是挑了最後一排的座位,坐下來後,唐月月大口吃著粽子,王瑜在旁邊看著。

    到了地方,剛一下車,唐月月就臉紅了,王瑜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出了電梯,見唐月月一言不發,王瑜奇怪地瞅她一眼,問:“你怎麽了?”

    唐月月低著腦袋,不出聲。

    王瑜有心電感應般也瞬間紅了臉,隨即恢複正常,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想不到你也這麽色。”

    唐月月謔地抬起頭,怒目圓睜:“你才是色坯呢!我清純無比,你少汙染我的心靈啊。”

    王瑜憋笑,握緊她的手走到櫃台處買票換鞋子。

    上次兩人溜冰,唐月月差點‘咬’到他關鍵部位,當時爬起來後倆人都紅了臉,半天沒說話,最後不知道誰沒憋住,或者是兩人同時,都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之後再像沒事人似的,繼續手牽手溜冰,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隻是王瑜的教學質量並不算很出眾,因為唐月月僅僅學會了慢行,想要快行還是差很多,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她怕疼,摔了一下屁股疼得幾乎要裂開,險些去看醫生,檢查下自己的尾椎骨有沒有受傷,從此就留下陰影,不太敢放開步子滑。

    見她畏手畏腳,王瑜也不逼她,慢慢來吧,他們又不指望學會溜冰能做成啥大事,不過是一個娛樂項目,再搞得倆人關係緊張就沒必要了。

    好在王瑜夠意思,整場下來都一直陪在唐月月身邊,沒有單獨去玩過,今天一上場,王瑜帶著她熟悉了下上次學的動作要領後,唐月月良心大赦,不讓他一直圍在自己身邊,讓王瑜自己去玩。

    王瑜當然不肯,拒絕得十分幹脆:“我來這就是為了跟你一起玩的,把你撇下我一個人溜得再好有什麽意思啊?”

    唐月月感動於他的貼心照顧,還是建議他不用管自己了:“你看我現在已經會溜了,不過不太熟練,你讓我自己練習下,你總盯著我,我會緊張的。”

    倒是王瑜聽完這話噗嗤笑了:“吆!你還會在我麵前緊張啊?風水輪流轉,蒼天為我做主了。”

    逗得唐月月假裝過去要打他,結果自己技術不行,一著急,腳底失去平衡,站立不穩,險些摔倒,旁邊就是欄杆柱子,唐月月又怕自己撞倒上麵,再摔出個腦震蕩就不劃算了,嚇得尖叫出聲。

    王瑜救火般衝上去,一把撈住她,唐月月緊張得恨不能手腳並用,八爪魚似的扒在王瑜身上,抓住哪算哪,一通忙活,著急找到支撐點。

    結果王瑜像是被針紮到一樣,臉色變得很不對勁,勉強伸出右手扶住欄杆,快速抱著唐月月滑到旁邊,將唐月月往欄杆處一推就轉過身去不再理她。

    唐月月勉強抓住欄杆,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才後知後覺想起,剛才王瑜對她的動作可說不上溫柔,怎麽那麽粗魯地丟下呢,萬一她抓不住欄杆不就摔倒了嗎?

    想到這,唐月月有點氣,慢慢向他滑過去,保險起見手還是沒鬆開欄杆。

    走到王瑜近前,唐月月用自由的那隻手,伸出其中一隻手指頭戳戳他後背肩頭:“喂喂喂,小子,你剛才是把我直接給推出去了嗎?你有點過分啊,還不趕快過來給我賠禮道歉?”

    王瑜沒有轉身,聲音也不大對勁,一張口有點啞嗓子,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才說:“我不是救了你嗎?”

    唐月月納悶,呀!什麽時候王瑜對自己態度這麽強硬了?骨子裏的傲氣衝了出來,唐月月也顧不上扶住欄杆了,上下輪換地拍打他:“你這什麽態度啊?你給我轉過臉來!看我怎麽教訓你!”

    王瑜邊靈活躲著,邊繼續背對著她,就是不肯轉過身子。

    唐月月一瞧這架勢,更以為他是拿喬,直接升級了自己的動作係統,不單是拍打,輔助以掐撓嗬癢,王瑜開始還躲著,眼見唐月月越鬧越起勁,忽然轉身,擒住她的手,另一隻手用力一扯,唐月月瞬間失去重心,朝著王瑜身前正對著的欄杆處就滑過去,她想停下來,可腳根本不聽使喚。

    而且王瑜也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十分大力幹脆地將她扯到胸前,手迅速放下撤掉,唐月月失去支撐,憑借本能伸出手攀住他的胸前,以便穩住身形,尖叫聲還沒停止,隻聽哢哢兩聲,王瑜的雙手分別撐在唐月月的身旁兩側,攥住欄杆緊緊的。

    王瑜身形比較高,要就低抓住欄杆勢必要微微彎腰,結果就是,幾乎與環住自己脖子的唐月月吻上。

    唐月月臉瞬間就紅了,羞罵道:“你鬧什麽呢?差點摔了我!”

    王瑜的神情帶著一股奇異的難為情,眼神裏又是滿滿掩蓋不住的濃鬱,一張口才發現,他聲音比剛才更沙啞了:“寶寶,你別亂動,我硬了。”

    初春的柳條傻傻呆呆被風隨意拂起,極其沒出息地被風逗弄,還婉轉著身體配合風的誇張動作,而此時的唐月月大腦處在真空狀態中一秒後,也被王瑜一句話弄得麵紅耳赤,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麵部表情和肢體反應。

    偏偏她還被王瑜鎖在雙臂之間,逃都無處可逃,剛想動,就被王瑜手勁雙臂給夾住,唐月月覺得快沒臉見人了,臉蛋現在一定紅得不可思議,想要把搭在王瑜脖子上的手拿下來,卻被王瑜更快一步,用手按住,不讓她動。

    兩人就保持這種曖昧的姿勢,許久未變。

    “別動,讓我緩緩。”王瑜壓抑地說。

    唐月月再不敢亂動了,她幹脆將頭埋進王瑜的胸前,藏起來,實在不好意思麵對父老鄉親了,不知道周圍溜冰的人看見他們兩個這樣,會不會指指點點,說他們傷風敗俗啊?

    唐月月滿腦子跑火車,王瑜手機響起,他騰出一隻手接了起來,嗯啊地回答了兩句。

    兩人雖然離得近,可是溜冰場裏的音樂聲音不小,唐月月也沒能聽得清楚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

    王瑜掛了電話,正要對她說話,就聽唐月月的手機也響了起來,王瑜笑了起來,唐月月奇怪地看他一眼,見是老媽的來電,正要接起來,被王瑜一把按住,唐月月更加奇怪了。

    “剛才是我媽給我打的電話,說咱們兩家中午聚餐,讓我直接去飯店見麵。”

    “那也不妨礙我接電話啊?”唐月月還要接電話。

    王瑜帶著好笑的神情望著她,也不說話,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架勢。

    唐月月呼啦想起來,驚出一身汗,趕忙順著欄杆向場外滑,王瑜看不下去她笨拙的動作,走過去牽著她的手,很快就出了場地,唐月月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給嶽闌珊回了個電話。

    幸好幸好,不然,嶽闌珊跟王楠此刻正在一起,說起來王瑜跟她接電話的背景音樂一樣,那可真就壞菜了,還好王瑜機靈,提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