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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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瞪大眼睛左看看關東,又看看紀歡歡,誰也沒繼續解釋的意思,趁著她大腦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兩人竟然還有空對視一眼,接著充滿默契地笑了笑,連笑起來老奸巨猾的表情都一個樣,這怎能不更刺激她?
原本坐得倍直溜的腰一下子垮了,逸陽直挺挺地躺回去,動作太大,震得腹腔內一陣疼痛,逸陽皺吧起臉,疼得縮著腰,關東站在原地,先是看了一眼紀歡歡,帶著幾分警惕才又看向逸陽,不痛不癢問了句:“你沒事吧?”
逸陽態度當然不會好:“看不出來嗎?有事,我肚子快疼死了,你還站在那裏見死不救?”
她這話一出,關東立馬拉著紀歡歡向外走,直把逸陽看傻了眼。
連疼都忘了喊了。
他不會就這麽走了吧?這什麽個情況?
其實關東是出去叫醫生的,等到跟著醫生回來,在一旁一直看完了檢查全程。
醫生仔細查看了一番,並沒有發覺異常,於是問她是不是摔倒過或者幹了什麽,觸發了傷口,逸陽心虛地不敢看關紀二人,嘴上不承認,不肯告訴醫生實情。
紀歡歡在旁邊看得直皺眉,雖然是小手術,可是也有傷口,像剛才那樣的動作說不定真的會有隱患,為了麵子竟然瞞著不肯講,這個逸陽,也真是夠嗆。
關東忽然開口說道:“她剛才比較用力地直躺回床上,可能摔了一下。”
醫生這才點點頭,知道了起因,又不輕不癢地教訓了逸陽兩句,讓她好好養傷。
待醫生走了,逸陽開始對關東使苦肉計,央求他留下來照顧自己一夜,說她行動不便,現在不能沒有陪床的。
見關東不肯答應,逸陽一改剛才對待紀歡歡不友好的態度,而是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訴說著自己有多麽不容易,多麽孤苦伶仃,生病一場連個朋友陪都沒有。
紀歡歡一臉認真傾聽,然後帶著憂傷的表情問:“你在漢州工作這麽多年,連一個要好一點的朋友都沒有嗎?不會吧?”
最後一句話音很輕,雖然是問句,卻像是語氣稍重會顫動影響一滴水滴跌落似的,特別無辜,可是聽在一樣耳朵裏卻格外刺耳。
關東木木地拆穿道:“你已經住院三天了,最難的那幾天都自己一個人過來了,現在行動自如,就是稍微慢點,怎麽反而不能離人了?”
逸陽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咬咬牙撇開頭去。
紀歡歡暗道了聲說得好,其實她也想問來著,醫生既然說不能沒人陪護,那麽前兩天你不聽話,今天又怎麽非要當個乖寶寶了?
還是說,前兩天根本就有人陪著,為了留下關東,被你攆走了?
她抬眼看看關東,見他眼神明亮,兩人交換了下眼神,彼此心知肚明,想法一致,但不便說太破。
關東又說道:“而且我已經告訴楊阿姨,讓她告訴你父母你生病的事了,你家不是吳川的嗎?離漢州就一兩個小時的車程,他們要是過來的話最遲晚上就到了。”
逸陽激動地又坐了起來:“你告訴我父母了?誰讓你這麽自作主張的?”
說罷轉身去找手機,果然好幾個未接來電,逸陽臉色鐵青。
關東絲毫悔意沒有:“我跟你這麽疏遠的朋友關係你都通知了,怎麽會連父母也瞞著呢?”
其實他原本隻是想讓楊阿姨代勞去看看逸陽,省得自己跑這一趟,結果楊阿姨聽到逸陽住院的事很是吃驚,說昨天才從老家回來,跟她父母一起打麻將來著,並沒有聽說啊,關東這才說,也許逸陽是怕父母擔心吧,隻是孩子在外生病了,還是親人在身邊比較穩妥,他現在已經有了女朋友,逸陽要求他去陪床真的不方便,何況他們已經不是情侶,陪床這種親密事,他做也不合適。
楊阿姨是個通情達理行事潑辣的老太太,當即就指出了逸陽的歪心思,直言她做法不當,當初在一起時,別仗著長得漂亮點就那麽驕橫,他們也許就走下去了,分手的這幾年,她眼看著逸陽的生活也不消停,現在鬧出事來了,平時的阿兄阿弟一個頂用的都沒有,竟然去找關東,如此厚臉皮,也該讓她長點教訓。
於是楊阿姨拍著胸脯保證,讓關東隻管放心,一切交在她身上。
逸陽還要發作,關東拉過紀歡歡,指指自己帶的營養品,然後客客氣氣地說:“我記得以前你還是有幾個要好得不得了的閨蜜的,實在不行就讓她們來照顧你吧,我有女朋友,而且很忙,不方便,見諒,你好好養病,好好吃藥,保重身體,再見。”
連一句抽空再來看你的客氣話都沒說?
逸陽不敢相信關東就這麽拉著紀歡歡走了出去,待到她反應過來時,人家小情侶已經走過大半個病房走廊了。
逸陽怒火攻心,將枕頭狠狠摔了出去,小護士經過,不滿地走進來,勸她愛惜身體,不要亂發脾氣,逸陽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直到走出醫院大廳,被涼風那麽一吹,紀歡歡才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句:“這個時候還是漢州的氣候好一點,青城停止供暖了,冷得很。”
關東拉拉她手:“我家裏安了暖氣,你忘了?”
紀歡歡撇撇嘴:“記得吧。”
關東上前摟住她,然後握住她的手,往車子那走去:“走,咱倆去超市,想吃什麽就買什麽,回去我給你做。”
紀歡歡恨不能用整個生命拒絕:“我想吃的東西可都是高難度的,你的廚藝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誠心所致,奈何手藝不過關,我對吃又不將就,最後還不是累我自己?你還平白落個好名聲。”
關東憨憨地笑了,隨後露出一絲狡黠:“心意夠就行,你別太計較了。”
紀歡歡甚至不確定,自己用狡黠這個詞形容他剛才一閃而過的表情對不對,因為關東的長相實在太精英人士太一身正氣了,往那一站,就自帶成功人士的氣質光環,說這樣的人會小心眼,應該沒什麽可信度。
她不甘心地問:“你說,平時跟你做生意的人,是不是十個有八個也被你忠厚正義的外表所欺騙?”
關東得意一仰頭:“別這麽看低我,我可是憑真本事做生意的。”
紀歡歡點點頭,彈了彈手機屏幕,懶洋洋道:“那憑真本事的關先生,今天你女朋友想吃越南春卷了,請你用你的真本事問我盡心盡力地準備吧。”
關東正彎腰打開車門,動作停頓了一瞬,回頭看她,滿臉是真誠的黑人問號臉:“還有越南春卷這東西?長啥樣?”
紀歡歡走過去,在他的腦殼上敲了敲:“蜀黍,你的知識儲備太有限了,讓我給你科普一下吧,不過你的工作能力那麽強,看看資料也是能做出來的,對嗎?”
於是在路上,紀歡歡下載了各種圖片和教程,拿給關東一看,難度係數有點高啊,紀歡歡安慰道:“主要是前期準備比較複雜,把食材料理妥當了,後期做起來也不算難。”
關東砸吧砸吧嘴,隻在心裏嘀咕,沒說啥。
紀歡歡興致勃勃地按照菜單去買各樣食材,最後又挑了幾樣零食點心。
回到家裏,紀歡歡大度地貢獻了自己的手機,讓關東照著準備,然後自己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零食,關東被她這副看肥皂劇的架勢逗樂,提醒她道:“現在吃這麽飽,當心肚子一會兒沒地吃我做的好吃的。”
紀歡歡善良地笑笑:“蜀黍,您就抓緊時間做的,今天能不能吃上還是兩說,我不敢抱太大希望。”
關東用手指指畫指畫她,語帶威脅道:“你敢瞧不起我的手藝?”
紀歡歡配合地怕怕了一下:“我是基於現實角度的考量,僅此而已。”
關東晃晃手裏的各種食材:“瞧好吧你就。”
紀歡歡笑哈哈地站起來,走過去,一副瞧熱鬧的模樣欣賞著關東在廚房裏忙進忙去。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智商夠,做什麽都不會太掉價,用關東的話說他以前是在吃上麵不上心,也沒什麽奮鬥的勁頭,現在有了她,以前覺得最繁雜的廚房事務也變得有意思了。
看關東的架勢,還算有模有樣,除了剛開始有點慌亂摸不著頭緒,很快他就理順了思路,有些需要煎煮的食材,就先動手清理,到時候烹飪的時候可以騰出時間清理別的食材,充分利用時間。
看了一會兒,關東也沒有任何要她幫忙的意思,就一個人悶頭幹,紀歡歡就施施然回到客廳繼續看電視,然後給他加了個油:“好好幹,蜀黍,我看好你哦。”
關東清脆應了一聲,手上忙個不停。
雖然對關東廚藝沒有信心,到底還是放下零食,準備一會兒給他點麵子,多吃一點,畢竟忙活一晚上。
等到吃上飯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紀歡歡早已經關了電視,來到廚房準備打下手,被關東給推了出去,還一臉認真說道:“說是我伺候你,就是我一個人的活,不用你來幫忙,你歇著,今晚看我的手藝。”
紀歡歡被他較真的模樣逗樂了,十分配合地站在一旁,看著他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
關東喊了一聲開飯了,紀歡歡沒有半分疲遝之氣,依舊歡天喜地地幫忙擺放碗筷,一臉興奮地等待品嚐美食。
關東被她喜悅的神情感染,原本沒有什麽信心,此刻也變得坦然,端上去,先讓紀歡歡嚐了一口。
原來等待品鑒的心情是這樣的。
紀歡歡極為鄭重地品嚐一番,比較公允地點評道:“味道比我做的差很遠,不過,對於初次做這道菜的人來說,已經很棒了,尤其這個大蝦口味的,包得很棒,我很喜歡。”
得到她的認可,關東的興致立馬被點燃,緊跟著坐下也吃了幾個,一邊吃一邊點頭:“不錯不錯,我在烹飪這方麵還是很有天賦的。”
紀歡歡補充了一句:“多虧了我的悉心教導。”
關東做出拱手道謝的姿勢:“是是是,多謝領導。”
不算太餓,但心情很好,紀歡歡吃了不少,關東吃了挺多,紀歡歡瞧著可樂,忍不住出聲提醒:“當心撐著。”
關東搖頭:“原本覺得做完飯都沒了胃口,被你這麽一誇讚,吃得又香了,沒事,吃多了,就拉你出去散步,消化消化。”
飯後果然拉著紀歡歡要出門,抬眼看了下鍾,已經九點半了,紀歡歡攤攤手:“實在太晚了,我還要回學校。”
“一會兒我送你。”
紀歡歡心裏估算了下時間,拒絕道:“不行,咱們散完步,你送我回學校,然後再自己回來都半夜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會很累。”
說著就要彎腰拎包,冷不防被關東一把拉了過去,整個身體被擁住,微微抬頭,關東的臉就在咫尺眼前,就連他眼睛裏的投影都看得清清楚楚,頭頂正上方吊燈散發的光芒映在他眼中,看起來眼神像是鑽石,閃著星星點點的亮光。
紀歡歡一時看呆了,鼻頭覺得異樣,才發現是關東正用鼻尖輕輕地磨蹭。
兩人忽然孩子氣地笑了。
空氣中像是彌漫著熬完焦糖後的甜膩,紀歡歡覺得自己呼吸了幾口之後,就身形發軟,雙腿似乎站立不住。
在她即將受不了的時候,關東雙手抬起,捧住她的臉,不再控製自己的欲望,順從內心的渴求,毫不客氣含住她的雙唇,深深地吻著她。
紀歡歡的身體越發柔軟,像是一顆裹著糯米外衣的糖果,讓關東欲罷不能,雙手越收越緊,隻恨不能將她揉碎塞進身體裏,一口吞下,慢慢品味。
關東稍稍用力在紀歡歡的腰肢上一按,她整個人便癱軟下去,關東將摟著將她放倒,平躺在沙發上,隨後單臂支撐,身體虛虛地覆蓋在她身上,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側臉,越看越沉迷,正要把持不住再次親吻她的時候,紀歡歡忽然笑著撇開頭,隨即一把推開他坐了起來,關東不明所以蹲在一旁,擔憂地問:“我是不是讓你不高興了?”
紀歡歡用右手拍拍胸口,像是被噎住一般,艱難地送下一口氣,才如釋重負,苦笑道:“吃得太撐了,胃不舒服,咱們還是去散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