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經脈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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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蔣起戈呼吸吐納結束,感覺身上的傷勢好了些,睜開眼發現身前隻剩下一堆滅掉的篝火,老丈不知蹤影,也沒有留下什麽訊息。

    一夜修行他依舊沒有領悟那道痕跡,他呼出一口濁氣,掐指一算,綠裔已經走了三天,按老丈說的這裏隻離連城所一日路程。三日當中沒有任何訊息,蔣起戈心中泛起不安,他與黑甲軍的白衣劍客交過手知曉其厲害,如果綠裔再遇他,隻怕凶多吉少。

    他抬頭歎了口氣,這石壁高於十丈,未受傷之時登上石壁必然不費吹灰之力,現如今傷勢未好,也隻能望洋興歎了。

    那老丈年老高邁,又無武功,高於十丈的石壁,他斷然是沿著小路下來。蔣起戈心中所想念是找到那條岩壁小路,他四周探看了一個上午未曾發現絲毫痕跡,無奈之下他一提氣,腳步一踏,身子縱起,跳起了一丈,身子一歪摔進了瀑布當中。

    他遊將上來,心中哀歎,抬頭一看,看著高昂日頭,眼睛一眯,心中暗恨,現如今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算了。”蔣起戈懊惱一聲,雙腿一盤,又開始練氣,他早日被廢掉丹田的時候用一種極為極端的方法來恢複自己的真氣,現如今他要重新用那種方式來練氣。早在無定流風山的時候青鬆和青柏告誡過他那種方法不能再用,再用會損害他的經脈。蔣起戈就算是用那種方法恢複了自己的經脈和丹田,當中的隱患卻不明而喻,蔣起戈每日要忍受經脈和丹田的劇痛,要不是青鬆與青柏用極強的真氣給他恢複經脈和丹田當中的暗傷,蔣起戈早就走火入魔死了。

    這也是他為什麽會《陰陽二氣訣》的原因,青鬆和青柏以陰陽二氣滋養他的身體,隨後傳授他《陰陽二氣訣》,讓他每日用其來溫養身子。而當中的運用手法,也是青柏偷偷教他的。當初青鬆決定交給蔣起戈的功法是《養氣訣》,主以吸納養氣為主。

    蔣起戈心思意念將自己體內真氣逆轉而行,霎時間體內一股震動,劇痛傳來,他的大腦欲裂,經脈漸有裂開之勢,隨後體內陰陽二氣灌入當中。真氣逆行,氣血翻騰,當中疼痛讓蔣起戈險些失控,他用意念控製陰陽二氣,陰陽互換,互為滋養。

    他肌膚當中一處黑色血液,短時間就將他衣衫又染了一遍。半日之後,他沒忍住疼痛怒吼一聲,真氣瞬間順行,丹田當中內氣充盈。可若是細細觀去,經脈和丹田中有絲絲裂痕。

    嘔出一口黑血,蔣起戈緊握住了手中的決雲劍,他可以感覺現如今內氣的充盈。

    他長嘯一聲,不管體內的暗傷,身子一躍,淩空踏在石壁之上,借力再躍而起,落在石壁之上的戈壁灘上。

    “嗒嗒嗒。”

    一上戈壁,蔣起戈眼睛一眯,緩過神來,耳邊縈繞的是鐵蹄奔馳的聲音。

    看去西邊,兩三百名士卒在疾馳,而在其後有一千餘騎兵在追殺。前麵被追殺的士卒蔣起戈很確認那兩三百名是陳慶之率下的軍騎,黑甲軍和大周士兵的鎧甲全然不同,黑甲軍的鎧甲外麵是一層黑甲,黑甲之後是一層布衣,而大周士兵的鎧甲當中還有一層連子鎧甲。

    那兩三百名士卒因為馬力不及,漸漸被敵軍趕上,當先一將怒吼一聲,撥馬回轉,帶著兩三百名士卒正麵與黑甲軍士卒交戰。

    蔣起戈見狀,拔出決雲劍,急衝而去。

    然而一次衝陣,兩三百名士卒被一千餘敵軍衝的七零八散,紛紛倒下馬去,死於刀下,被戰馬踐踏。

    “將軍!”

    蔣起戈遠處看見那當先的一將被敵軍斬下一隻手臂,他衝過敵軍,一撥馬回轉之後,怒吼一聲:“殺!”

    他衝入那千餘的敵軍當中,被撕裂成了肉塊。

    蔣起戈已然趕不及了,他怒喝一聲,手中決雲劍劍鋒一轉,寒光四射,他衝入戰陣,決雲劍一攔,削下四個頭顱。返身一撞,撞翻一匹戰馬,手中一劍探出,刺中一匹戰馬,劍鋒偏轉,從馬腹劃穿,一個燕回返,斜身一斬,斬下三名士卒,隨後他腳步一踏,縱身一躍,越過戰陣,往遠處急奔而去。

    前次在連城所外的交戰知道一旦陷入軍陣對自己而言無異於一場噩夢,剛才他見大周士卒被黑甲軍屠戮,心中急憤,駭然出手。再看被刀砍成幾塊的將領,正是那到連城所接自己的千夫長。

    他不知道陳慶之當中的安排,可是知道現在連城所當中絕不會允許出兵關外,一旦出兵關外就隻是被黑甲軍屠戮,而出兵則是攜以決死之心。他回頭看了一眼千夫長的頭顱和那雙眼睛,知曉當中含義如何,當真是大丈夫也,他自愧不如。

    氣也,急也,哭也!

    蔣起戈眼中滴下兩滴淚,他手中決雲劍一斬,斬在淚滴中,翻身一轉,淚滴化成百千滴,劍氣一掃,百千滴淚將身後當先三十騎盡數洞穿。

    腳步一落地,浮光掠影施展而出,返身殺入敵陣當中,手中決雲劍化作冷冽寒風,又斬殺了十餘名士卒。他再一動,踏翻一名百夫長坐騎,縱身躍起,過了黑甲軍敵陣。

    “窮寇莫追!”

    黑甲軍當中一名千夫長,止住追擊之勢,他拉住自己的戰馬,看著蔣起戈遠去的身影,說道:“此人武功高強,來返之間,不肯深入我軍敵陣,我方並無軍陣優勢。”

    “將軍,那該如何?”

    黑甲軍千夫長看了一眼身後的傳令兵,說道:“回營。”

    蔣起戈往回一看,看見敵軍撥馬往南去,心中暗恨,也無可奈何。

    隨後他落在一幹枯的胡楊木下,放眼四周,皆起烽火。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具體位置在哪?現如今被外放的那群騎軍已全軍覆沒,自己隻能再探敵情再回去,要知軍情一日三變,每一變如何對於陳慶之而言都極為重要。

    他看過兵書,卻隻能是紙上談兵,兵勢如何他無從知道也無從下手,現在他能做的事隻是一句充當斥候罷了。

    望了望日頭,他望西而行,一路上躲躲藏藏,此時看見的是五十人一組的斥候隊,都是黑甲軍。從現在來看的局勢,黑甲軍肯定將戰線前移,現在說不定一句前移到連城所外三十裏。關外全是淪陷區,連城所連回轉的百餘裏戈壁灘都失去了。完全的隻能是被動防守。

    他所見的綿延數裏的軍營當中駐紮著數萬的兵馬,三道戰,總計三十萬的兵馬。

    蔣起戈不能不歎服,所歎服的時雄無陽的兵法厲害,黑甲軍雖然戰力遠勝大,可是百餘裏的戈壁灘依舊給他帶來麻煩,沒有回旋駐兵關隘,不能起到連線作戰的優勢,一旦需要全軍後撤,戰術依托很容易暴露在敵軍的騎兵衝刺中,極易造成全軍潰退。

    “看來雄無陽此人極為謹慎,熟知兵法勝敗之因,孫子兵法言敗因由他,勝因由己。”蔣起戈苦歎一聲,對此戰艱辛更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