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 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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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唐家奶奶所說的機緣,蔣起戈有些期待,他前幾天才知道道四境的說法,方才問了唐家奶奶,唐家奶奶所言,道四境,實則隻有三境,因為第四境界天人合一要與修為的天人合一相助相扶,否則稱不上第四季。
而前麵三道境界——入、啟明、法天象地則是層層疊加而來,這當中與修為並無多大關係,算起來隻是修為當中的另外一層境界,溝通天地的境界。
所言之中,武、道最後也都回歸到天人合一。
蔣起戈明悟,他之前隻算是入境,而現在半步踏上啟明。看似緩慢,實則蔣起戈已經算是福澤深厚了,若不然,短短二十餘的年齡會半步啟明?
就連之前掀起這場波浪的宋濁流也隻不過是入境,而那綠啼劍主法天象地的境界也隻是以巨石布下劍陣,鎮壓綠啼村的水脈而已。一個幾乎於那時絕世高手也隻能做到了第三境界。
“奶奶,那這綠啼劍的事到底是如何?”蔣起戈跟著唐家奶奶往下走,現在日頭升起來,竹林當中的露水頗重,唐家奶奶說自己以前喜歡露水,現在不大喜歡了,去哪都是濕漉漉的,每踏一步衣服染上露水不算,腳下的腳印一踩,幹燥的石板上麵就是一個碩大腳印,讓她看的去心煩。
唐家奶奶拐過一個長廊,看著長廊兩邊竹林中晨練的唐門弟子,說道:“綠啼劍的事我知道一二,綠啼劍主最後一戰就是和我家老頭子,不過我沒有看見他手中的綠啼劍,也沒有聽他說過綠啼劍的事。當時看起來,綠啼劍隻是一個噱頭。不過我家老頭子是綠啼劍確有此事,隻不過綠啼劍少有出見,就連我也沒見過,或者是因為他法天象地的境界,將綠啼劍另作他用也是很可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綠啼劍主沒有把綠啼劍留在綠啼村。”
蔣起戈點頭,他當時也是這樣認為,江湖上多少武器因人而貴,更何況是一個絕世高手的佩劍,放在綠啼村內隻會給綠啼村帶來麻煩。
兩人繼續走在唐門當中,唐門麵積較大,有三四個山頭,這裏麵出來亭台樓閣、暗道密室、毒氣陷阱之外還有菜田、稻田。平日裏除了外麵采辦一些東西外,唐門大部分都是自產自銷。在後山還有唐門的鑄練堂,不過那是禁地,蔣起戈沒有想去看看,唐家奶奶卻有意無意的把他帶到那裏走了一圈。
等走回來,飯食也準備好了,唐家奶奶的吃食與平常百姓家差不多,粗茶淡飯,今日有了蔣起戈來,特意加了一道野山雞。
吃飯的地方也挺隨便,唐家奶奶走到山坳的一處亭子,就坐在那,等子弟們上了菜,與蔣起戈吃了早飯。
之後唐家奶奶忽然說道:“和你說了這些話,倒是忘記了。”
唐家奶奶指著蔣起戈的身子,前幾天蔣起戈在綠啼村外和宋濁流大戰,原本破爛襤褸的衣服也被消去,現在的蔣起戈上身是赤裸著的。
蔣起戈也忘了這件事,看見唐家奶奶所指,大驚,說道:“我今天如此失利了。”
唐家奶奶喚來一名子弟,說道:“你將蔣公子帶到東廂房,給他準備衣服。”
蔣起戈道個辭,跟著那名弟子往山腰東廂房去。
唐家奶奶坐在亭子裏麵,好好的看著紫竹山的風景。
過了半響,唐家奶奶獨自一人往山下走。
等到半日之後,蔣起戈換洗衣服之後,對著門外唐門子弟說道:“兄弟,可勞煩你帶我去見奶奶?”
唐門弟子應了一聲,做了一個請,蔣起戈跟著他身後找到了奶奶。
找到奶奶的時分是中午,奶奶正打算休息,聽見弟子說蔣起戈要見自己就從床上起來,拄著拐找走出門外,看見門外的蔣起戈說道:“怎麽了?”
蔣起戈拱手說道:“奶奶,現在我想去東越劍池將這當中的事情了了,隨後去尋找關於食人惡子的蛛絲馬跡。”
“這也太急了吧,你來我唐門不過半日的時光,多帶些時日才是好的。”
“謝謝奶奶的好意,不過綠啼村的事情我還是要給他們討回一個公道的,要不然我於心不安。”蔣起戈極為誠懇。
唐家奶奶無奈之下,隻能說道:“那好,我讓人給你些銀兩,就當是我們借給你的。”
蔣起戈思量一下,然後說道:“好。”
他一路前行東越劍池,路途遙遠,當中沒有一些盤纏確實有些麻煩,再者唐家奶奶說的是借,這樣自己還了便興安了。
過了一會一個女弟子收拾了一個包袱遞給蔣起戈,蔣起戈收了之後,對著奶奶告了一聲辭就走了。
唐家奶奶搖頭回房休息,口中念叨了幾聲。
而此刻數千裏之遙的京城,一片雷雨不散,原本隻是下午時分,卻已經盡晚。
不看京城中間的皇城,隻是看京城西南角一處監牢,陰暗恐懼,呼嘯的風聲灌進來,裏麵的鐵鏈也隨之晃動,叮叮叮的聲響讓這裏顯得很空曠。
此刻這裏伸手不見五指,篝火早已熄滅,從勾欄漏出來的光也盡是黑光。
黑光當中可以看見一道豔麗的刀光。
陳慶之用自己衣袖輕輕擦拭著自己的豔刀,眼神當中滿是戲謔,這座監牢可不是一般人能來的,能來這裏的都是真正的有本事的人。如何有本事?不能夠顛覆天下,也能夠讓天下大亂。
所以陳慶之高興在自己進京的第五天被關在了這裏,更高興的是五千虎賁騎被趙齊暉留在了京城,而皇帝縱然言語,卻不能如何。
他身下倒下的幾個高手,不就是皇上、九皇子、二皇子的人?
奪嫡奪到這種地步,趙齊暉應該很高興,他的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兄弟需要練手來對付自己了。
當趙齊暉一人走進來的時候,陳慶之也快擦完手中的江山豔刀了。
他身上穿的不是什麽稀罕玩意,而隻是一道簡單的藍色麻衣,直接靠在監牢的欄杆上,看著陳慶之笑著擦刀。
“你的笑真讓別人發怵。”趙齊暉雙手抱在胸前,在監牢裏麵的那幾句屍體他懶得去看。一群說是很厲害的殺手,可是終究比得過他眼前這位被叫做江山劊子手的陳慶之?
那一柄江山豔刀耍的的豔麗炫目他不是沒看過。
“咯吱。”
陳慶之拉開監牢的門,走到斜對麵的監牢裏麵去,將鋪一鋪,對著趙齊暉說道:“記得把這些人給丟出去。”
趙齊暉打了個哈切。他沒進去和陳慶之坐在裏麵,沒有任何興趣。
“你居然逼得你父親和你的兄弟們聯手對付你,我真不敢想象,你是多厲害。”
陳慶之雙手枕頭,直接躺在鋪上,這監牢恐怖,但幹淨。好歹是給大人物用的,若是有個蛇蟲鼠蟻,也落了一個麵子不是?
“不是我很厲害,是他們太無能。你看看我們在避難遊玩,結果一個兩個派出來的人都沒能殺死我們,我們那時候可是一個隨從都不帶啊。”趙齊暉揮揮手,表示自己很平庸,言語中更多了對於那幾個人的嘲諷。
陳慶之哼笑了一聲說道:“是,他們無能。要不是有時候被蔣起戈拉去了,我們也少不了麻煩。”
趙齊暉站在監牢外麵,伸手握了握門欄的精鐵,抬頭看著上麵的縫隙問道:“你說這到底有多堅固?”
陳慶之閉著眼睛似乎想打瞌睡,有些無力的說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不過我要提醒你,想要劫獄的不少,可就真的沒有人活著出去了。”
趙齊暉滋滋讚歎幾聲,把手上的鐵鏽派去,換了一個位置說道:“你說這些日子都沒有蔣起戈的消息,他去哪了?該不會被真正的是人惡子給殺了吧?”
陳慶之犯了一個聲,他被關在牢中,就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了,所有的情報交給了趙齊暉。他就在這裏安心的養傷、練功。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被人救走了。”
“你怎麽不說應該是被人殺死了?”
陳慶之忽然起身對趙齊暉說道:“我們和他相交,每次遇上什麽大危險,你看他死了沒有?就連上次硬抗黑家居的衝擊都沒有死,還莫名其妙的被人醍醐灌頂了。我說你老人家沒事能不能把對麵那幾個人給抬出去,那血腥味太重了。”
趙齊暉對著外麵喊了幾聲,外麵進來幾個人,把那幾具屍體給抬了出去,滴了點藥去除了氣味。陳慶之對此才有些滿意的點點頭,他以前對屍體這些不在意,唯獨這次在春閑關外的大戰之後,對屍體感覺到惡心,對血腥味感覺到反胃。
“嘿,瞧你這樣子,這點屍體血味就把你變成這樣了,至於嘛?”趙齊暉看著陳慶之的模樣有些不解,不過也解了,那些屍體不隻是黑甲軍的人,還有大周的人,惡心是應該的。自己兩個以前衝殺過戰場也隻不過是少年心性,圖個熱血豪氣。
現在。
不了。
“我走了,你就好好待著吧。”
趙齊暉囑咐他一聲。
陳慶之側躺著說道:“別輸了,我還要當天下第一紈絝呢。”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