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神出鬼沒季慎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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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害怕,蘇雪落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季慎之的臉,映在她烏黑的瞳仁裏。

    徐雯雯去醫院找她,季慎之在她家等她……

    他們夫妻,是想兩頭夾擊她?

    不管怎麽樣,看清來人是季慎之,蘇雪落呼吸通暢了,冰冷的身體也恢複了溫度,就連身體裏的血液,也重新開始了流動。

    她就像撿回半條命一樣,重新活了過來。

    但是,隨之而來的,不是慶幸,而是憤怒。

    她回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碰到季慎之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會這麽頻繁地碰到他。

    他幾乎是隔三差五,就會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不帶這麽神出鬼沒的!

    “季慎之!”蘇雪落抄起剛剛放下的包,狠狠砸到季慎之身上,“說清楚你是怎麽進來的,不然我就報警!嚴叔叔你還記得吧?他現在是市的警察局長,剛才就是他送我回來的。你不把話說清楚,我讓他直接把你銬走!”

    季慎之皺著眉想了想,“你爸爸那個好朋友?”

    “沒錯!”

    “都當局長了?”季慎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不過,他也拿我沒辦法。”

    這個人真是……太囂張了!

    憤怒和害怕,像兩頭失|控的野|獸在蘇雪落的情緒裏衝|撞,將蘇雪落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剛才,你老婆去醫院找我了!”

    蘇雪落幾乎用盡了一生的自控力,才控製住自己沒有吼出來。

    “誰?”季慎之仿佛沒有聽懂蘇雪落的話。

    “你老婆——徐雯雯。”蘇雪落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她問我們是關係,我告訴她,我不認識你……”

    蘇雪落話沒說完,季慎之突然貼近她,“你撒謊了。”

    “……”

    “為什麽不告訴她實話?”季慎之繼續逼近蘇雪落,“你就這麽害怕麵對我們曾經的關係?”

    “……”

    蘇雪落的思路被切斷了,忘了自己要說什麽,腦子亂成一團。

    是,她撒謊了。

    她也不知道,她否認自己和季慎之有過親密關係,是因為後悔,還是因為害怕。

    如果是後者,她害怕的,又是什麽?

    季慎之把蘇雪落逼到門後,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們不但認識,還一起做過很多事情。你可以否認我們認識,但那些事情,你要怎麽否認?”

    八年了,蘇雪落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忘記和季慎之有關的一切,包括他們一起做過的事情,還有那些像抹了蜂蜜似的、甜蜜的回憶。

    季慎之卻提醒她,那些事情是無可否認的,她八年來所做的努力都變成了無用功。

    她恍然意識到,那一切,她都沒有忘記。

    恰恰相反,她連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因為季慎之,那一切不會那麽難以忘記。

    “季慎之,”蘇雪落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要讓我恨你。”

    季慎之看著蘇雪落,仿佛要通過她

    的眼睛看到她心裏,他鉗住她的下巴,說:“我寧願你恨我。”

    蘇雪落反應過來季慎之要幹什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吻落到她的唇上,霸道又野蠻,不給她任何掙紮和反抗的可能。

    八年過去,季慎之的吻技不但沒有進步,反而青澀了——與其說他在吻她,不如說是啃。

    蘇雪落隻覺得雙唇被吮得生疼。

    她皺起眉,推了推季慎之,反被他攥住雙手。

    她整個人,連同雙手,都被他壓在了門上。

    他的吻是急切且霸道的,他的身體是熾|熱的……蘇雪落感覺到,季慎之幾乎要將她熔化了……

    此刻,她不但恨季慎之,也恨自己——這樣被季慎之鉗製著,她才發現,她不但忘不了季慎之,也抵抗不了季慎之。

    季慎之這個人,連同他的名字,都是她命中注定的劫。

    感覺到蘇雪落失去力氣,漸漸軟下去,季慎之才鬆開她。

    讓她恨他,並不代表著他要傷害她。

    季慎之後退了一步,蘇雪落喘過氣來,剛才的事情如數湧上她的腦海……

    “季慎之,你結婚了。”蘇雪落沒有生氣,隻是嘲諷地笑了一聲,“你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

    “……”

    “我不管你老婆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蘇雪落擦了擦嘴巴,警告道,“你告訴她,以後不要再去醫院騷擾我。否則,我不會跟她客氣。”

    “你不是已經告訴她,你跟我不認識?”季慎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如果她還去找你,隻能說明你的謊言不夠可信。”

    蘇雪落端詳了季慎之一番,“你的接吻技術退化了,甩鍋技術倒是長進了不少。”

    季慎之眯縫起眼睛,危險地盯著蘇雪落,“你說我什麽技術退化了?”

    “接、吻、技、術!”蘇雪落一字一句地說,“我很好奇,你老婆怎麽能忍受你這種技術啊?她還跑來跟我說什麽你是他的,讓我不要覬覦你,我……”

    “蘇、雪、落!”季慎之從齒縫中擠出蘇雪落的名字,“你是不是覺得剛才還不夠,嗯?”

    “我隻是實話實說,你別這麽自戀。”蘇雪落好奇地湊到季慎之跟前,“難道,我的話刺激到你了?”

    季慎之何止是被刺激到了。

    他剛才就不應該鬆開蘇雪落,就應該狠狠地欺負她,封住她這張嘴!

    “是。如果這是你的目的,你成功了。”季慎之說著要去抓蘇雪落,“但是,你會後悔的。”

    蘇雪落很警惕,一矮身,躲過了季慎之,迅速閃到一邊,一臉得意地看著季慎之,“你以為你還會得逞嗎?”

    季慎之看著落空的手,勾了勾唇角,“很好。”

    蘇雪落以為他還有什麽更狠的招,卻看見他雙手往外套口袋裏一插,從她麵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坐到了沙發上。

    ???

    這是什麽路數?

    “季慎之?”蘇雪落一臉不解,“你什麽意思?”

    季慎之往沙發上一躺,說:“我不走了。”

    蘇雪落更不懂季慎之的路數了,但她一點都不著急,拿出手機說:“沒關係,我可以報警。”

    “

    報警說我擅闖民宅?”季慎之笑了笑,“我被帶到警察局之後,警察勢必會聯係徐雯雯。你可是剛剛在醫院裏跟徐雯雯說過,你不認識我。”

    “……”

    蘇雪落頭疼了。

    季慎之是很討厭沒錯,但她更不想再和徐雯雯有任何牽扯。

    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季慎之的妻子,更因為她是個心髒病患者,應付她比應付普通人麻煩多了。

    她回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一點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季慎之,”蘇雪落一臉失望,“我爸爸當初,真是看錯你了。”

    仔細看,不難發現,除了失望,蘇雪落的眸底還有一抹深深的失落。

    那抹失落,仿佛已經在她的眸底停駐了許久,但被她掩藏得很好,很偶爾才會顯露出來。

    躺在沙發上的季慎之,看著天花板,聽完蘇雪落的話,他側了側身,麵向著沙發靠背,說:“我很困,我睡一會兒。”

    蘇雪落回國後,很少跟別人提起她的父親。

    她跟季慎之見了這麽多次,這是她第一次這麽直接地提起父親。

    換來的,就是季慎之這樣的反應。

    她自嘲的笑了笑,就在這個時候,聽見輕輕的“哐啷”一聲,好像是金屬落地的聲音——從沙發那邊傳過來的。

    她走過去一看,看見一把鑰匙躺在地板上。

    鑰匙很舊了,金屬表麵都已經被磨得很光滑。

    蘇雪落認得這把鑰匙,這是她家大門的鑰匙,所以季慎之兩次出現在她家,不是用了什麽方法闖進來的,而是用鑰匙開了門,堂而皇之地走進來的。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這是她爸爸以前用的鑰匙!

    她來不及想爸爸的鑰匙為什麽會在季慎之手裏,衝過去想把鑰匙撿起來,卻還是慢了季慎之一步。

    她撲到沙發旁邊,伸出手,說:“季慎之,你把我爸爸的鑰匙給我。”

    她的冷靜和淡定,仿佛已經被鑰匙落地的聲音驅散了,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快要抑製不住的哭腔。

    季慎之坐起來,看著蘇雪落,“你不問問鑰匙為什麽在我手裏嗎?”

    “我不管。”蘇雪落迎上季慎之的目光,“你不配拿著這把鑰匙,還給我。”

    季慎之怔了一下,明顯是被這句話傷到了。

    他攤開掌心,沒說什麽,示意蘇雪落把鑰匙拿回去。

    不管他有沒有資格拿著這把鑰匙,這麽多年,他也隻是代為保管。

    蘇雪落回來了,他本來就應該把鑰匙還給他。

    蘇雪落剛拿起鑰匙,季慎之的手就倏地收緊。

    這下,不僅是那把鑰匙,連她的手也被他攥在手裏。

    她掙紮了一下,卻被季慎之反手拉進懷裏。

    他那麽用力,好像要就這樣永遠把她留在懷裏。

    蘇雪落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不想掙紮了,靜靜的靠在季慎之懷裏。

    但是,八年前的感覺,終究是找不回來了。

    “雪落,”季慎之在蘇雪落耳邊輕聲說,“我是認真的,你乖一點,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