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菱兒疑惑地喃喃道。

    “算了，是我多想了，你下去吧。”獨孤雪擺手道。

    是她太想前主子了，還是因為新主子太像了，才會讓她產生這種天方夜譚的想法呢。

    不過，還真的很像呢。

    ……

    “主子，您這兩日就要回京了嗎？”

    “嗯。”蘇子詡邊整理東西邊應聲，“我交代你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主子放心，都辦好了。”獨孤雪頓了良久，看著蘇子詡一度欲言又止，過了一會，終是鼓起勇氣，開口道，“主子，菱兒她昨晚不是有意刺殺您的，還請您看在她在九門多年，忠心耿耿的份放了她。”

    蘇子詡的手突然頓住，轉過身來，笑意盈盈地看著獨孤雪，似笑非笑道，“我很奇怪，九門的人幾乎沒人願意服從我，為何你卻願意？”

    獨孤雪拱手道：“回主子，正如您所說的，如今九門群龍無首，您撫養了小主子，又會九玄幻火功，是聖女的不二人選，屬下自當願意服從。”

    “要是菱兒也有你這樣的覺悟就好了。”蘇子詡隨口說道。

    菱兒昨晚刺殺她不說，還動用了九門最毒的毒藥，原以為她對自己隻是不服氣而已，沒想到心眼這麽多，罪不可赦，她隻好讓人把她打入水牢了。

    獨孤雪卻變了臉色。

    “走吧，我去看看她，至於會不會放了她，就得看我心情了。”蘇子詡說完，慢悠悠地往門外走去。

    守在水牢外麵的侍女一看見蘇子詡和獨孤雪，磕磕絆絆地說道：“右護法，主…主…”

    “大膽，看見主子還不行禮？”獨孤雪怒喝道，“自己下去領二十大板子。”

    “算了。”蘇子詡瞥了那侍女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總要時間適應的，趕緊進去吧。”

    獨孤雪對著那侍女無奈地搖搖頭，跟了去。

    “把門打開。”獨孤雪吩咐道。

    “是。”守門的侍女聽令把水牢打開了。

    原本背對她們坐著的被鐵鏈拴住的菱兒聽到聲音後，站起身來，開心地喚道：“右護法。”

    話音剛落，看到了獨孤雪身旁的蘇子詡，臉的喜悅消失殆盡，麵色僵硬，惡狠狠地瞪著蘇子詡。

    手底下的侍女給蘇子詡和獨孤雪拿了兩個椅子進來，蘇子詡無視菱兒憤恨的眼神，氣定神閑地坐了下來，笑道：“你還是不服氣？”

    菱兒鄙夷地看了蘇子詡一眼，便撇過臉去，一語不發。

    “有骨氣。”蘇子詡臉的笑意更深了，“怎樣？大冬天的這水牢的滋味如何？”

    水牢除了中間那塊圓形空地，四周都是水，再加寒冬，裏麵的冷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我告訴你，你別太猖狂，就算你再怎麽脅迫，我都不會承認你是九門聖女的。”菱兒惡狠狠地向蘇子詡吐了一口口水，情緒激動地大叫著。

    蘇子詡輕輕甩手，口水反打到菱兒臉，她的臉像被打了幾巴掌，一瞬間紅腫得厲害，眼神呆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她，被點了啞穴。

    蘇子詡不怒反笑，“右護法，按照九門門規，婢女對聖女又是行刺又是吐口水，該當何罪？”

    在九門，除了獨孤雪和獨孤霜，還有九大玄冥的人，其他的隻能算做婢女，而不是屬下。

    蘇子詡給獨孤雪扔了一個大難題，獨孤雪先是看了看菱兒，又看了看蘇子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子詡也不打算為難她，輕輕一彈指菱兒的身子就飛了起來，四周的水珠全都潑到她身。

    菱兒被澆得渾身濕透，不一會兒，臉色蒼白，嘴唇不斷地哆嗦著，冷得瑟瑟發抖。

    “主子，菱兒她。”獨孤雪難得慌了神，焦急地叫道。

    “怎麽？你想為她求情？九門的門規不容冒犯，本宮已經給過你們機會，既然她不領情，也別怪本宮無義。”蘇子詡冷哼道。手裏又揮出一團紅光，菱兒手臂的衣服被撕了個亂七八槽，手臂出現一條一條的傷痕，血從裏麵一滴一滴地浸出來，水柱又開始潑到她的身。鐵鏈慢慢地往牆壁收回去，菱兒的手腳被拉長。

    菱兒仰起頭，痛苦地閉著眼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麵容扭曲成一團，臉的水珠和冷汗混合在一起。

    獨孤雪愛莫能助，看著菱兒不斷地搓手，好一會，低下頭深思一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主子，求您饒了菱兒吧。”

    蘇子詡疑惑地轉過頭去，收回了手，冷哼道，“怎麽，我的命令你也敢違抗嗎？還是想和她一起受刑罰？”

    說罷，菱兒的身子重重地跌在地，穴道被解開，在地抽搐了良久，才艱難地爬了起來，嘴裏滿是血跡，猶如一頭狂獅，眼裏的怒火可以將蘇子詡化為灰燼。

    “右護法，不要求她。”

    蘇子詡冷笑一聲，說道：“你先起來吧。”

    “菱兒她……”獨孤雪正欲出口求情，看見蘇子詡麵色不悅，悻悻地閉了嘴，站起身來。

    “獨孤雪是何等高傲之人，為了你一個小小奴婢，甘願下跪求情，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不開竅，既然如此，以後你便不再是九門的人。九門，不需要叛徒。”蘇子詡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越發清冷起來，眼裏直射的寒意熄滅了菱兒眼中的怒火，剩下的隻是不甘與恐懼。

    “主子，菱兒她。”

    “不必多言，既然她不願意服從，今後，讓她好好保重吧。”蘇子詡說罷，甩袖走了出去。

    如今在九門恐怕沒人對她是真正服氣的，處置菱兒，不過是殺雞給猴看，免得讓她們再多出別的心思來。她已經沒有時間跟她們慢慢磨了，願意服從的就留下，不願意的自立門戶便是。

    獨孤雪沒有跟去，緩緩走到菱兒麵前，歎息道：“菱兒，你性子太倔，我也保不了你了，你自尋生路去吧。”

    “右護法，菱兒不能走。”菱兒著急地抓住獨孤雪的腿，搖頭喃喃著，“菱兒從小在九門生活，對於菱兒來說九門就是自己的家，除了九門菱兒沒地方可去了。”邊說眼裏邊流出兩行清淚。

    她沒想到，這個新主子會如此殘忍，做事果斷很辣。

    “菱兒，你觸犯了九門門規，本就不可饒恕，如果真的不想被逐出九門，就跪下來和主子好好認個錯。隻要主子鬆口，你就還有一線生機，哎。”獨孤雪不斷歎息著，搖頭走了出去。

    她能幫的，也就隻能到這個份了。

    新主子剛剛任，菱兒就往刀口撞，她心裏何嚐不明白，這樣的懲罰對於菱兒來說已經算輕了的。

    違抗命令，在九門，就是大忌啊。

    “右護法。”菱兒再次癱軟在地，委屈而憤恨地哭著。

    為什麽，為什麽右護法要服從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