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宮女抬頭，詫異道。

    “還不快去，愣在那兒做什麽？”

    “是是是。”小宮女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退了出去。

    “蠢貨。”杏兒低聲咒罵了一句，往裏屋走了進去。

    剛進到裏屋，杏兒看見柳皇後坐在床上，驚喜地說道：“娘娘，你醒了。”

    柳皇後看著她，輕皺眉頭想了想，腦子卻一片空白。

    “杏兒，本宮這是怎麽了？”

    “娘娘，您太累了，昨晚暈過去了。”杏兒走到她旁邊，給她遞了一杯茶，“娘娘，您喝茶醒醒神。”

    柳皇後接過茶，坐在床上良久，突然抬起頭，激動地叫道，“浩兒，浩兒呢？”

    杏兒上前扶著她的手，說道：“娘娘您先別激動，大皇子沒事，大皇子現在在正殿用早膳呢。”

    柳皇後這才坐了下來，喃喃道，“浩兒真的沒事嗎？”

    “娘娘放心，昨晚大皇子早早就歇下了，沒有看見那奇異的星象，沒發生什麽事情。”

    “那就好。”柳皇後說完，便默了聲。

    昨晚的事情再次浮現在腦海裏，想起來還有些後怕。

    她竟然出現了幻覺。

    “可有查到昨晚的星象從何而來？”

    杏兒搖搖頭：“奴婢不知，娘娘，昨晚的星象。”

    三年前曾經出現過一次。

    後麵的話杏兒還是沒有說出來。

    柳皇後頭皮還有些沉重，冷聲道：“看來，本宮需要給藥老寫一封信了。”

    三年前，這樣的星象也曾出現過一次，就是在蘇妃死的那天晚上。

    但那時，她並沒有出現幻覺，而昨晚，她竟然看見蘇妃向她索命來了。

    藥老精通天象，三年前他向她說過，給他幾年時間，他必定能夠看出星象從何而來。

    如今三年過去了，所有人都快忘記那天晚上的星象了，沒想到，昨晚再次出現了。

    “娘娘。”杏兒喚了一聲。

    柳皇後沒有應答，拳頭緊緊地握著，指甲都快掐進肉裏了。

    蘇妃，當真是陰魂不散。

    “娘娘。”杏兒再次喚了一聲，神色焦灼，“娘娘，你怎麽了？”

    柳皇後抬起頭，看著她的脖子。杏兒下意識地用手蓋住。

    “等會，去庫房領一瓶雨露膏。”柳皇後吩咐道。

    “奴婢謝過娘娘。”杏兒福身道。

    雨露膏，是用來去疤的。

    “吩咐下去，昨晚的事情，誰都不能宣揚出去，否則格殺勿論。皇上那邊要是有什麽動靜，立即過來回稟本宮。”柳皇後眼裏盡是寒意，聲音也清冷得如同高山上的寒冰。

    杏兒點了點頭。

    ……

    “別動。”言帝小聲開口道。

    蘇子詡轉頭望過去，言帝還閉著眼睛。

    屋外已經明亮了。

    “皇上，天亮了。”蘇子詡小聲提醒道。

    言帝側過身來，和她麵對麵躺著，輕輕說了一句，“無事，朕今日不用上早朝，繼續睡吧。”

    蘇子詡正想起來，言帝伸手緊緊抱住她的腰，她想了想，又躺了回去。

    蘇子詡看著頭頂上的床簾，卻沒了睡意。

    三年前的她就睡在這個地方，和言帝一起。

    如今，對他來說，另一個女子占了這個宮殿，和他一起睡在這個床上，他卻毫無反應。

    看來，他早就忘了她吧。

    不管旁邊睡著的是誰，對於他來說，都沒有區別吧。

    不管是她，還是柳皇後，沈妃，琦貴妃，她們這些人，都不過是暖床和傳宗接待的工具而已。

    三年前，她以為他愛她，卻發現他愛的是柳皇後。三年後，她發現，他誰都不愛。

    帝王之心，向來冷漠。

    “想什麽呢？”言帝悠悠睜開眼睛，柔聲問道。

    “臣妾在想，這樣的宮殿，以前住的應該是什麽樣的人。”蘇子詡淡笑著應道。

    言帝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說道，“再睡一會吧。”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蘇子詡好像聽到了他微弱的歎息聲。

    “皇上，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先生找好了嗎？”蘇子詡側了個身子，問道。

    “年後再找，不過人選差不多都定下了。”言帝的薄唇一張一合的。

    “皇上，以後曜兒的先生能不能讓臣妾自己找。”蘇子詡用頭發撓了撓他的臉，淺笑道。

    “嗯。”言帝再次睜開眼睛，看著她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伸手把她拉了下去。

    ……

    “老爺，怎麽了？”元管家問道。

    “這個豐陌，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官親自給他送行，他不領情也就算了，本官托他帶些東西過去給天毅，居然也拒絕了。”元丞相輕輕哼了哼鼻子。

    元管家：“老爺，看來豐朝議真的無意於您。”

    “本官多次試探過他的態度，看他的樣子，是真的無意與本官為伍。”元丞相甩袖坐了下來，手指頭輕輕敲擊著桌子。

    “老爺，您不用擔心，雖然豐朝議不接受您的好意，卻也不是馮尚書的人，奈何不了大公子的。”元管家安慰道。

    “話是這麽說，可是本官這心裏就是不踏實，萬一馮尚書在裏麵偷偷動手，本官豈不是白白吃了個啞巴虧。原本想讓本官的人去越嶺一帶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豐陌來。”

    想到這裏，元丞相還是有些氣悶。

    皇上在大殿上問話的時候，他原本想如果真的沒人願意站出來，就暗中示意著自己的人自動請纓。

    誰知道，豐陌半路殺了出來，而且還不接受自己的任何好意。

    元管家就在旁邊站著，淺笑不語。

    元丞相歎了一口氣，“也罷也罷，這次就當是讓豐陌撿了個便宜，隻希望天毅不要出事。”

    “老爺放心，大公子會沒事的，至於豐朝議，他既然願意去越嶺一帶，又不接受您的好意，自然也不會接受馮尚書的示好，您盡管安心等消息便好。”

    元丞相點了點頭。

    “對了，夫人如何了？”元丞相開口問道。

    “依照您的吩咐，奴才派人到宮裏請了太醫過來，太醫說夫人是驚嚇過度，才暈了過去，再過一兩個時辰，就會醒了。”元管家應道。

    元丞相蹙了蹙眉頭，向窗外看了一眼。

    “昨晚的星象，三年前曾經出現過一次，昨晚又出現了，也不知道這次會出什麽事情。”說到這兒，元丞相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三年前那場怪異的星象，他的人莫名其妙死了不少。這次，也不知道會傳出什麽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