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妃麵無波瀾地點了點頭，道：“皇後娘娘說得是。”

    兩個人聊了一會，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柳皇後感覺身子又不舒服了，便下了逐客令，“沈妃妹妹，該說的本宮都告訴你了，如果以後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過來坤寧宮問本宮便是。”

    沈妃站起來，福了身子：“多謝娘娘提點，臣妾先行告退。”

    柳皇後一路目送沈妃遠走，眼睛微眯，冷哼道：“若不是本宮生了病，元旦之事哪能輪得到她插手。”

    以前元旦之事琦貴妃是不插手的，隻由她一人掌管。卻沒想到，皇上今年會讓沈妃協助她。

    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麽想的。

    “娘娘消消氣，沈妃再怎麽說也隻是暫時協助您一段時間而已，以後所有的事情依然是歸您管。而且……”杏兒拉長了尾音，笑著道，“要是元旦的事情出了什麽差錯，皇上就不能怪罪到您的身上了。未亡宮那位不是剛懷孕嗎？元旦的時候要特別注意才是。”

    柳皇後麵色緩和下來，想了一會，道：“說起來，月修容懷孕了，本宮還沒去看望呢，如今這身子，怕是也去不了了。”

    說完，柳皇後又開始咳了幾聲。

    “娘娘，您沒事吧？”杏兒趕緊把手帕遞過去。

    柳皇後擦了擦嘴巴，搖了搖頭：“扶本宮進去吧。”

    ……

    “月修容真的有孕了嗎？”言帝沉聲問道，麵色冷峻。

    “回皇上，月修容的確有孕了。”常太醫跪在地上，拱手應道。

    言帝拍了拍桌子，質問著：“你不是說過給她喝的藥可以保她這幾年之內不會有孕嗎？”

    “皇上，微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微臣給月修容吃的那些藥，要是常人吃了是絕對不會有孕的。”

    事到如今，常太醫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娘娘，有人過來了。”莞兒小聲提醒道。

    沈妃這才回過神來，斜眼看著迎麵走過來的一個小太監，眼眸轉了轉，低聲吩咐道：“先回去。”

    主仆兩人急匆匆地走了。

    而言帝，聽完常太醫的話後，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這個孩子不能生下來，你盡快找到最好的法子，把孩子解決掉，但絕不能傷害到她的身子。”

    “微臣遵命。”

    言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常太醫趕緊起身退了出去。

    常太醫一走，言帝握緊拳頭打在桌子上，麵容緊皺。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有孕？難道上天真的要對他這麽殘忍嗎？

    “皇上。”福仁在旁邊看著言帝良久，擔憂地叫道。

    言帝站起身來，走到身後的牆壁麵前，把旁邊桌子上的一個花瓶拿開，伸手按了底下的一個機關，有一扇石牆打開了。

    言帝走了進去，福仁沒有跟進去，而是安安靜靜地站在屋裏侯著。

    ……

    “娘娘。”

    “莞兒，剛才的事情你都聽到了嗎？”沈妃一路上都走得失魂落魄，走到宮裏時，坐在軟榻上還是有點精神恍惚。

    “娘娘，奴婢聽到了。”莞兒低著頭小聲應道。

    “你說皇上為何不想讓月修容懷孕，難道本宮這麽多年都沒有身孕是因為皇上？”沈妃搖搖頭，不可置信地喃喃著。

    如果真是這樣，那對她來說真的太殘忍了。

    皇上，為什麽不想讓他們懷孩子呢。

    莞兒靜默良久，才出聲安慰道：“娘娘，您別多想，或許事情不是我們聽到的那樣。”

    剛才娘娘原本是想去找皇上，說一下關於元旦之事的，沒想到在殿外聽到了皇上和常太醫的對話，內容太可怕了。

    “是皇上親口說出來的，怎麽會有錯。”

    沈妃說完，又撫摸了自己的肚子，苦笑一聲。

    原來，這麽多年她心心念念想為皇上生下一子的願望久久不能實現，難道是因為皇上嗎？

    她還曾經想過，是宮裏的其他人在她身上動手腳，自己才沒有孩子，如今想來，當真是可笑至極。

    “娘娘，您別多想了，剛才皇上也說了，他讓常太醫拿藥給月修容吃，但這三年來皇上並沒有給您吃藥，皇上隻是不想讓月修容受孕而已。”

    莞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沈妃了。

    她們方才聽到的東西實在是令人震驚到難以置信了。

    沈妃無力地靠在軟榻上，麵色頹然，再也不發一語。

    “母妃，弟弟妹妹什麽時候才會和曜兒一起玩？”三皇子抓著蘇子詡的手，甜甜地問道，滿臉期待。

    “三皇子，弟弟妹妹還要很久才能和您玩呢，您小心些，不要衝撞了主子。”連嬤嬤提醒道，抓著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嬤嬤，不用擔心。”蘇子詡搖搖頭，叫道，“曜兒，你過來。”

    三皇子坐到了蘇子詡旁邊。

    “曜兒很喜歡弟弟妹妹嗎？”

    “喜歡。”三皇子開心地點點頭。

    嬤嬤說了，弟弟妹妹很可愛，還可以和他一起玩，他當然喜歡了。

    蘇子詡有一瞬間的怔神，而後淡笑著摸了摸三皇子的額頭，沒有說話。

    “主子，殿外有幾個小主子前來求見。”琉璃走進來回稟道。

    蘇子詡抬起頭。

    那些妃嬪的消息倒是靈通，她懷孕的消息剛散發不久，這麽快就有人上門打探虛實了。

    “你出去告訴她們，本宮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見客。”蘇子詡吩咐道。

    “母妃身子不舒服嗎？”三皇子抬起頭，奶聲奶氣地問著。

    連嬤嬤在一旁輕笑出聲來。

    琉璃也笑了笑，應道：“是。”便退了出去。

    “母妃沒事的，別擔心，今天曜兒想吃什麽好吃的？母妃讓人去做給你吃好不好？”

    三皇子開心地點了點頭。

    “各位主子請回吧，我家主子今日身子不舒服，實在是不方便見客，還請各位主子見諒。”琉璃看見那些妃嬪遲遲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再次出聲提醒道。

    “姐姐，我們還是走吧。”一個妃嬪仰起頭，故意拔高音量說道。

    “月修容哪裏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再說了，懷孕的人總是要擺架子的。”旁邊的一個妃嬪把頭往前伸了出去，大聲說道。

    “就是就是，我們這些位份低微的哪裏能見到，是我們自己自作多情了，還是回去吧，該幹嘛就幹嘛去，留在這裏看人臉色嗎？”另一個妃嬪冷哼了一聲，極其不屑一顧地說道。

    旁邊的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了一會，其中一個妃嬪甩袖高傲地走了出去，嘴裏還囔囔道：“不過是一個修容而已，還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呢，擺什麽架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