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詡緩緩收起臉上的笑容，淡淡道：“臣妾不知。”

    “坐下吧。”蘇子詡聞言坐在言帝旁邊，安靜地坐著，一句話也不說，心裏卻掀起驚濤駭浪。

    紅顏禍水，說的也不過如此。莫玄凜與言帝之間的恩怨她最為清楚。如今想來，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她自己都忘了。

    那句：你，注定是朕的。帝王邪魅的笑容浮現在腦海，勢在必得的語氣還縈繞在耳邊。

    他的話她琢磨不透是真是假，但帝王的感情永遠不可信，她們隻是他們手裏的戰利品罷了。

    戰爭越演越烈，一封又一封的信傳到言帝手中，言帝徹底震怒，派兵迎擊。

    打了五天，南楓國沒有準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節節敗退，輸了第一場戰，莫焱國步步緊逼，南楓國損失慘重。

    又打了五天，兩國打了個勢均力敵，言帝出言警告，莫焱國不僅不同意退兵，反而越來越狂傲。

    “皇上，微臣想要出征。”大殿內，葉瀾拱手，斬釘截鐵地說道。

    言帝輕皺眉頭，想了一會，說道：“暫時不必了。”

    莫焱國來勢洶洶，但並不想真正開戰，隻是逼他罷了。這件事情，他不會妥協退讓的。現在比的是時間，拖得他們沒有耐心，應該就會退兵了。

    言帝大手一揮，寫下一張聖旨，吩咐道：“福仁，把朕的聖旨送出去，若莫焱國再犯，絕不輕饒。”

    言帝吩咐道：“葉瀾，近日你要加強宮中守衛，不能讓莫焱國的人乘虛而入。”

    “是。”葉瀾拱手應道。

    ……

    “現在戰況如何？”蘇子詡問道。

    “據我們的人回話，雙方在雙涼關僵持了兩天。”琉璃應道。

    打到雙涼關了？蘇子詡皺了皺眉頭。就算南楓國沒有準備，也不可能這麽快被逼退到雙涼關。莫焱國到底派出了多少兵力，竟打得這麽快。

    莫玄凜，到底想做什麽？他想和言帝做什麽交易，真的是為了沈妃嗎？

    若莫玄凜堅持想奪走沈妃，言帝會答應嗎？是願意把沈妃送到莫焱國，還是出兵擊退他們？

    ……

    “皇上，莫焱國不顧當年的約定派兵出戰，實在是欺人太甚，微臣建議出兵迎擊。”

    “請皇上出兵迎接。”底下的大臣全站了出來，支持道。

    當年一戰所有人還記得，打了兩年，民不聊生，好不容易停戰講和，既然莫焱國不遵守約定，就別怪他們也撕破臉皮了。

    言帝還是第一次看見所有大臣意見如此統一，靜了半響，沉聲道：“這件事情，稍後再議，”

    “皇上。”那些大臣看見言帝走了，麵麵相覷，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這是怎麽了，莫焱國來犯，為何不願意出兵迎接？

    ……

    “娘娘，午膳來了，您趕緊吃吧。”莞兒柔聲道。

    沈妃坐在桌前支撐著下巴，眼神空洞而迷茫，宛如院外的冷風，蕭瑟冷淒。

    “娘娘。”莞兒又喚了一聲，低下頭歎息著。娘娘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可怎麽行？

    自從那天晚上娘娘喝醉酒到養心殿鬧了一場之後，回來後三天兩頭病倒。她說話娘娘都聽不進去，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沈妃僵僵地坐在那兒，語氣散漫道：“把午膳拿過來吧。”

    她大口大口地吃著飯，也不管碗裏是什麽菜，一股腦地往嘴裏塞著。

    莞兒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擔心道：“娘娘，您吃慢點。”

    沈妃充耳不聞，繼續狼吞虎咽。莞兒在一旁急得跺腳，心疼不已，娘娘真的變了，變得她不認識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蘇妃的女人，若不是因為她，娘娘也不會如此。

    想到這兒，莞兒雙眸閃現過厲色。

    沈妃把碗放下，繼續看著窗外發呆。緊握拳頭，她，不想當別人的替代品！

    “皇上，沈妃娘娘來了。”福仁回稟道。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沈妃婀娜多姿地走進來，福身道。

    她麵色紅潤，笑意盈盈，幾天前那副病殃殃的模樣在她身上蕩然無存。

    言帝愣神間，沈妃已經往他麵前走了過去。她跪下來，磕頭道：“皇上，前些日子臣妾失了禮數，還請皇上恕罪。”

    言帝淡淡應道：“愛妃不必多禮，起來吧。”

    沈妃沒有起來，淚眼汪汪道：“聽說臣妾前些日子說了一些胡話，雖然臣妾不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何事，自己說過什麽了，但定讓皇上生氣了，臣妾今日在皇上麵前氣勢，以後不會再犯了。”

    沈妃低著頭，說著說著眼淚滴滴答答地流下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了？

    言帝低頭沉思一會，站起身來，扶起她的手，一如既往柔聲道：“起來吧，朕沒有放在心上。”

    沈妃見差不多了，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福身道：“多謝皇上。”

    兩個人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坐在屋裏閑聊了一會。

    言帝雖笑著看她，思緒卻飄去了遠方。

    ……

    “報，皇上，雙涼關已被莫焱國拿下，莫焱國派出十萬大軍，直衝南下。”送信之人匆匆忙忙跑進殿中，回稟道。

    言帝大手一拍，殿內的大臣全跪了下來，齊聲道：“皇上息怒。”

    言帝沉吟半響，眸色冷冽。他環視殿內幾眼，眸色漸漸沉了下去。

    “皇上，出兵吧。”元丞相開口道。

    底下的大臣紛紛附和道：“皇上，出兵吧。”

    南楓國國力本來就不弱，休養生息三年，國力已不同往日而語。如今莫焱國直逼南下，他們絕不會退縮。

    言帝吩咐道：“葉瀾聽令。”

    葉瀾走了出來，拱手道：“微臣聽令。”

    “朕封你為禦敵大將軍，明日出發，帶兵抗敵。”

    “是。”

    “皇上英明。”大臣的聲音響徹殿內。

    ……

    “琉璃，入春了。”蘇子詡啟唇輕聲道。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晃眼，冬天過去了，萬物複蘇。

    兩軍在風以關僵持了一個月，沒有任何進展，莫焱國一點便宜也沒占到，南楓國也沒能擊退他們，傷亡慘重。

    “娘娘，葉將軍已經派兵打了一個月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擊敗莫焱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