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童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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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旗主為何不加入我天道教?”

    麵對童貫的詢問,阮尊隻是回道:“人各有誌罷了,而且貴教許多手段,是過於偏激了。”

    又奇怪地問道:“童大人修為已達如此之境,身處宮中,魔氣在身,難道不會被宮內強者所關注忌憚嗎?”

    童貫說道:“我有教主親授的秘法可隱藏魔氣外釋,除非是身懷極強魔氣,而且距離我較近者才能發覺。我一向小心,後宮內又嚴禁外人男子及魔人進入,是以,到現在還算安然。”

    又淡淡一笑,說道:“其實,有些宮內的供奉和強者,還是能夠察覺我的異常的,但他們不會說破。這個......你懂的。”

    我懂什麽啊。阮尊心中說道,麵上故作鬆了一口氣般地說道,“這樣就好。朝廷鎮魔殿與貴教可是死敵,一旦被鎮魔殿發現童大人的真實身份,隻怕後果堪虞。可是,童大人,難道就不擔心,我會將這事泄露出去?”

    童貫第一次見自己,就直接將這樣的隱秘之事坦然相告。說實在的,對於他的坦然,阮尊還是非常欣賞的。可是,這樣的坦然,背後是不是還有什麽別樣的目的?

    阮旗主同樣身懷魔氣,難道會同室操戈?我的身份被揭露,那麽阮旗主身上的秘密,當然也保不住。”童貫似笑非笑的臉,讓阮尊想起了秋月盟盟主李俊,當初的他,也是以類似的態度,向自己勸說。

    而且,阮旗主近來的作為,童貫也都聽在耳裏,阮旗主的人品,做不出那樣的事。”

    阮尊苦笑:“你還真看得起我。做不出那樣的事,是因為沒有麵對足夠的利益誘惑。”

    不過,不管怎樣,被人誇人品好,總算是一件愉悅的事。

    童貫大笑,笑聲爽朗。

    這一麵,阮尊對他倒產生不了什麽惡意,相反印象甚佳。心裏不禁也在納悶,這樣的一個人,修為如此強大,為何甘於失去男人的尊嚴,淨身入宮做了太監?

    是他自願的?還是天道教主的授意?宮中還有其他的天道教教徒麽?

    天道教主,那個神秘的,一直沒有露出自己本身麵目的人,究竟在下一盤什麽樣的大棋?

    而童貫其人,這樣的隱忍能力,隱忍心態,也是極為可怕的。

    二人談了一會,後麵的都屬閑聊了。得知阮尊喜愛喝酒,午飯時,童貫便命人帶來了宮中珍藏的美酒,讓禦廚精心做了些下酒的菜肴,陪著阮尊,喝了個盡興。

    從青州龍興塔,到京師這幾日,阮尊像經過了一個痛苦的地獄輪回一般,靈識之中其實受到了嚴重的攻擊與無盡的壓力。塔中陣法攻擊的各類情形,如影隨形,時時閃現在他的識海及眼前,讓他甚至艱於呼吸。

    現在,這種壓力,正好借著酒意,點點地釋放出來。二人吃喝期間,他也顯現出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一種狂態。

    這種狂態,讓童貫也極為詫異。

    到後麵二人告別時,兩個人都步履蹣跚。

    童貫大力地拍著他的肩膀,又指指兩名侍酒的美豔宮娥:“兄弟,人生苦短,白駒過隙。對於凡人來說,已經很是煎熬。對於我們這樣,以逆天修煉為旨的靈士來說,更是痛苦磨練。何必拘謹,得歡盡歡,才是正道!”

    向那兩名宮娥說道:“你們好好地侍奉著阮旗主,如果明日我再知道你們被他趕出門外,我就扒了你們的皮!”

    兩名美豔宮娥嚇得渾身發抖,急忙跪下聽令。

    童貫走了。

    阮尊被兩名宮娥攙扶著,回到了文華殿的住處。或許是因為童貫的警告罷,兩名宮娥服侍起來,更加悉心且暖昧。阮尊但有不願,兩人便淚眼朦朧,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

    無奈,由得她們。

    到得最後,界限一再被突破,兩人不光侍奉暖床,甚還侍奉沐浴。沐浴時,二女穿著單薄暴露,美妙的身材,時時引起人犯罪的欲火。

    最後的底線最終還是守住了。沐浴完之後,強力壓製著心頭的火熱,阮尊還是把她們送了出去。出門前,還再三向她們保證,一定會在童貫麵前,給她們打上五星級的好評再好評,才算作罷。

    罵那隔壁的!

    抹著額頭的汗水,阮尊坐在了廳裏,氣猶未定。嘴唇幹澀,喉頭幹渴,心中亂跳。

    畢竟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麵對那樣的誘惑,雖然以極大的毅力克製了本心,可是少年人的本能,以及光洶湧的魔氣氣息,卻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

    克製下來,還是因為......

    慕容芊芊。

    明煙,張明煙。

    沒有婚嫁,卻已有夫妻之實。負責,他說過的,要負責,背負著重重重壓的負責。

    這樣的責任,讓他拒絕了本能,拒絕了誘惑。

    雖然,是很艱難的拒絕。

    現在階段,控製本心,竟然比起以前,要艱難得多。不知道是因為魔氣的影響,還是修為變強之後人的想法,也多了。

    這一夜胡思亂想,竟然失眠了。到得天明時分,竟然才發現自己一夜間,確是一眼未合。

    女人,女人......

    他想。

    次日,兩名宮娥送來早點,見他精神不振,眼圈發黑,不由得吃吃而笑。

    童貫踱進來,顯然已經猜出了昨夜之事,不由得搖頭歎氣。

    童大人別笑我了。”阮尊鬱悶無力地說道,又為自己辯解著,“我是有妻室的人。”

    胡說,我可沒聽過這事。”童貫說道,“阮旗主當我天道教的耳目,都是瞎的不成?”

    雖未成親,相當於妻室。”阮尊歎了口氣。

    少年人何必瞻前顧後,做事隨心,隻求快樂便好。有妻室算得什麽!”童貫說道。

    做事隨心,這可不易吧。”阮尊說道。

    童貫指指自己的心髒處:“如何不易?想做便做!執信天道在我!”

    童大人真是灑脫。”阮尊說道,心裏又腹誹道,灑脫到自己都入宮做太監。

    童貫倒似乎對這句話深有認同,連連點頭。之後,又正色說道:“說正事吧,用過早點之後,跟我入宮。哲宗皇帝陛下,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