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爵爺，你如此費盡心力地保下淩振，助他研發新式火器，所為的，真的是保住趙宋的江山麽？”

    聽到童貫如此問話，阮尊甚覺奇怪，反問道：“我若不為保住宋國江山出力，到了那國破山河碎的時候，宋國人人人淪為亡國之奴，那又有何樂趣？”

    亡國之奴......嘿嘿，阮爵爺真會說笑。”童貫冷笑。

    我可不是說笑。”阮尊異樣地認真，“若是宋國真的不勵精圖治，說不定數年之後，京城就將被異族攻陷，就連皇帝陛下，也要淪為階下之囚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想到了在前世的史書上，看到的“靖康之恥”。

    雖然這個大陸並不完全雷同於前世曆史上的宋國，但是脈絡大致還是相通的。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阮尊已經非常明白，除了靈力係統之外，這個世界的一切，基本上都等同於前世曆史上宋朝和水滸世界的翻版。

    你指的是契丹人？”童貫啞然失笑，“不可能，現在遼國朝廷上下，奢侈**，官員腐化墮落，較之宋國有過之而無不及。遼國的軍力，已經不是百年前簽訂檀淵之盟時的遼軍了，隻怕連當初十分之一的武力也沒有！若非如此，他們怎麽肯一再與宋媾和？”

    能搶奪得來的，為何要苦苦商談？遼人的性子裏麵，可是非常崇尚武力的，怎麽可能一和談和上百年？”

    童大人對於遼人的性子，倒是極為了解。”阮尊說道，“可是，我說的不是遼人。”

    不是遼人？”童貫疑惑道，“西夏？回鶻部？黑汗部？不可能！讓他們偏安一隅還可以，若讓他們征服整個宋國大地，絕無可能！那些野蠻人，沒有那個經略天下的腦子！”

    也不是他們。”阮尊無奈地透露了一些口風，“童大人可曾聽過，遼東的女真族麽？”

    女真族？”童貫啞然失笑，“你是說那些生活在遼東深山老林中的野人麽？那些人，冒死捉海東青和紫貂賣給遼人，挖人參，打獸皮賣給宋人，一族的男女老少加起來不足萬人，你是說他們可能擊敗光軍隊就有百萬的宋軍，攻下京師，讓我們的皇帝陛下做他們的階下囚？”

    說著，不禁失笑，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為好笑的笑話一般。

    呃......阮尊也是無語，沒有再說，隻當是自己向他說了個笑話。

    遼東山高林密，生活著大量極其強大的魔獸，出產的靈晶質地非常純淨，產生靈晶技的機率也極高。”童貫倒是被這個話題引起了興趣，“據說教主也驚豔於該地的富饒，曾經想派人在遼東長白山建立天道教的分壇，可是無奈冬時實在過於酷寒，無法建立洗心池，此事便不了了之。”

    二人閑聊了一會，回到文華殿，才各自散了。

    次日早上，阮尊起得很早，洗漱完畢之後，修煉了一會，天才蒙蒙亮。

    李憲、童貫帶著一隊鮮衣亮甲的護衛來接他去西校場。李憲也忍不住同樣擔憂地問起淩振的下落。

    李將軍放心，淩振一定會準時出現在西校場上。”阮尊信心滿滿地回答，“至於現在，他在哪，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就更不會知道了。”

    我可提醒你，屆時陛下到了，淩振卻還沒到，他是罪上加罪，你也是欺君大罪！”李憲說道。

    我可不是拿自己腦袋開玩笑的人。”阮尊說道，眼望著天空，微微歎道，“隻是，留給我們的時間，實在不多了。”

    什麽時間不多了？”李憲問道。

    靖康。”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李憲蒙了，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李將軍，你知道海東青嗎？”阮尊問道。

    這是自然。”李憲說道，“那是遼國貴族們玩的一種魔獸猛禽，凶猛殘暴無比。遼國皇帝還送了幾隻給哲宗陛下，就養在禦花園的異禽苑裏。”

    說是遼國貴族玩的，其實這些海東青體長巨大，都是由女真族在遼東深山老林中捕獲，然後交給遼人抵稅的。遼人懼怕這種魔獸的殘暴，得到之後，均以粗重的精鐵籠子關押賞玩。少有遼人敢真正拿它們當魔寵的，除了一個叫什麽兀顏光的。”

    阮尊按著自己的記憶說道。

    無緣無故，阮爵爺說起這些不相幹的事。”李憲說道，“兀顏光是遼國的少年將軍，現在倒就住在京師八方驛站。與他同行的，還有遼國的太陰公主答裏孛。這些天，聽到新式火器的消息，這兩位遼國的貴客，可有些坐立不安哪。”

    答裏孛他們二人，現在也在宋國京師？這倒是個意外的消息。

    想著當初在信州天緣穀與他們的見麵，又想著答裏孛贈送寒鐵刀，對自己以朋友相稱的情形，不禁一笑。

    ......

    西校場位於開封城城西十三裏，駐有兩萬禦林軍，號稱虎衛軍。這支軍隊擔負著重要的拱衛京師的重責，是宋國的軍隊中最精銳的力量之一。

    這兩萬禦林軍的統帥，是宋國的軍方中，號稱十大節度使之一的河南河北節度使王煥，即相當於兩省省軍區司令員。

    已經得知這一天皇帝陛下要親臨校場檢閱新式火器的消息，三天以來，王煥做了精心的準備。不但虎衛軍層層在校場周圍布防，而且周圍十裏內的凡人百姓，也完全被清之一空。

    不是怕百姓搗亂，而是怕一些敏感的消息泄露出去。

    畢竟，光新式火器四個字，就足以引起天大的震撼。

    作為拱衛京師的戰區司令，對於甲仗庫炮手轟天雷淩振這個人，王煥自然是了解的。嘿，自己轄區之內的核武器專家，不了解能行嗎？

    事實上，宋國自開國以來，已經在大大小小的戰事中多次使用了各類火器，取得相當不俗的戰績。

    王煥軍中，各類火器數量，就不下十萬枝。其中多數，是出自甲仗庫之手。

    當初，淩振在青州試炮，請皇帝檢閱出事後，他還大為惋惜呢。現在聽說淩振還活著，還有一名少年人要為其翻案，王煥還是非常興奮的。

    新式火器，還是能殺傷靈士的新式火器，這個世界，要掀起驚天駭浪了。

    戰區司令長官、十大節度使之一的王煥上將，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