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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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他們不是宋人,是遼人!”
聽歐鵬這麽一說,阮尊也納悶了,遼人?遼人怎麽會在宋國的京師之中?遼人怎麽會來拜會自己?自己所認識的遼人,前後也不過隻有遼國的太陰公主答裏孛,還有那個什麽大將兀顏光和烏利可安等,而且還是在信州的天緣穀認識的。
他們可曾報上名來?”阮尊問道。
沒有,他們指名道姓地要找少主,說少主一見便知。哦,其中有一個,是個女的,很是清爽可人。”歐鵬補充。
這家夥,連清爽可人這詞都用出來了。阮尊瞪了他一眼,還是決定自己前去看看。
門口與護衛們糾纏的,果然是遼國公主答裏孛,男的正是青年大將兀顏光。他們的意思,是知道阮尊被封了爵,賜了府,要前來看望。而那些大內派來的護衛,哪肯讓遼國人無故接近阮尊的宅子。
他們來之前,是曾受過嚴格囑咐的,不得讓阮尊和淩振與外邦尤其是遼國人接觸,以免新式火器的機密外泄。
可是,對方是遼國出使宋國使團主使、遼國狼主的掌上明珠答裏孛公主,還有護衛大將兀顏光,這身份就有些特殊。護衛們麵對此情,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隻是苦苦將他們攔在門外。
阮尊!果然是你!”遠遠地看見阮尊迎上來,答裏孛極為興奮,幾乎要跳了起來,“我還以為,隻是一個與你同名同姓的人呢!”
旁邊的兀顏光見自己家公主突然笑逐顏開,毫不遮掩的模樣,頓時無語。
公主好。”阮尊施之以禮。
答裏孛當胸給了他一拳,“對我你還這麽客氣!我們是朋友,不興這麽客套的!對不對?”
被這有力的一胸打得呲牙咧嘴,無語地看著那天色可人的清爽少女,阮尊想,這家夥,來宋國已經很長時間了,這性格,怎麽一點也沒改改呢。
阮爵爺,這位是遼國公主,還有遼國大將。你現在,不宜與他們見麵。”護衛的頭領叫霍起,三十來歲的一名高級靈尊。
阮尊知道他的意思,皇帝陛下醒來後就發了脾氣,大叫著要廢除檀淵之盟的盟約。雖然被大臣們勸阻了,說要從長計議,可是宋遼關係,現在確實是處於一個非常敏感的時期。
現在遼國公主這樣身份敏感的人物,要見自己,難怪護衛們緊張。
霍大哥,遼國公主作為特使,能夠在京師盤桓這麽長時間,說明陛下和朝中大臣們,並不太擔心這一點。而且,當初,正是鎮魔殿文副殿主,陪同著公主殿下,走了半個宋國到信州活動。文副殿主最清楚,答裏孛公主殿下與我相識的經過。若是遼國公主,在宋國連見個朋友都不成,回去之後,難免會讓遼國鄙視我宋國的待客之道罷。”
霍起猶豫道:“可是,阮爵爺身懷......”
霍大人放心,我阮尊不是個不曉事的人,不該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而且,我若真要通遼,還要等到現在麽?早早地找上遼國去,什麽榮華富貴,還會擔心麽?”
霍起說道:“對不起阮爵爺,茲事體大,且容屬下回報宮中和鎮魔殿蔣大人文大人,若上麵同意,下官才敢放行。若無上意,這遼國公主等,是決不能進阮府的。”
見他還在堅持,阮尊無語,向答裏孛說道:“公主殿下,不好意思了,你若要進來,要麽硬闖,把他們這些護衛全打趴下。要麽就等著他們帶了上麵的意思回來。”
你們宋人,真是麻煩。”答裏孛不滿地說道,也知道在這些事上,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索性就倚在門外的柳樹上,“好吧,你們快去快回!”
霍起派人去請示了。剩下的護衛,橫在阮尊與答裏孛之間,不肯退讓一步。
喂,你後來就離開信州了嗎?我聽人說,你在青州鬧得挺歡,後來又跟那位希夷宗的陳......陳老前輩在一起,還治了你們宋國皇帝的病。你,你現在,是靈尊,靈尊境了,你的修為,怎麽增長的那麽快?哦,對了,那塊魂鐵,你用著還順手嗎?”
答裏孛一連串的話,像連珠炮一樣,讓阮尊幾乎不及應對。
隔著一隊大內護衛講話,怎麽看怎麽覺著別扭。霍起的臉色同樣尷尬。
答裏孛在被兀顏光扯了袖子後,才發覺這一點之後,無奈地摸著腦袋,才打住了。
好在涉及外事,宋國人的效率同樣高得出奇。靈士辦事,效率就是高,稍頃那名去請示的護衛,就帶了文彥博過來。
文大人,好久不見。”答裏孛向文彥博說道。
公主殿下金安。”文彥博說道,“文某人也是在青州盤桓了好長一段時間,最近才回京,未及拜會公主。”
文大人客氣了。”答裏孛說道,“勞煩文大人前來,隻是想問一下,宋國的哪條律法規定了遼人在宋國境內,不許探親訪友的?”
文彥博看看阮尊,又看看答裏孛,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公主殿下,你是遼國出使宋國的正使,身份尊貴。公主要探訪親友,文某等人自然不敢阻攔。可是,阮尊現在身份,不同以往。”
不就封了一個什麽小小的男爵嘛,才賜了一個鎮子為封地。放在遼國,這樣的人,我還不稀罕跟他多說一句話呢。這算什麽身份?還不同以往?”答裏孛還是以往的那般心直口快。
文彥博苦笑一下,新式火器的事,是半個字也不能向她透露的。可是阮尊,這小子,有那樣的覺悟沒?
這位公主殿下,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的配刀,一把寒鐵短刀贈給了阮尊啊。在遼國的習俗裏麵,一個未婚女子,將自己的配刀送給一個男子,代表著這個男子對於她有著最重要的意義。
不是心儀的情人,就是最重要的朋友。
有著這樣的關係,這小子,能夠做到在遼國公主麵前守口如瓶嗎?
自己是應該放手信任阮尊,還是應該對其時刻加以嚴密監控?
文彥博文大人,突然發覺自己頭很疼。
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