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多看來，水靈更像是一種狀態，是水元素出現、消失的過程，有點類似於真空漲落粒子產生、湮滅、轉化的那種感覺了。

    雖然是從水元素的視角感知，但元素漲落並不隻有水元素，也包括其他元素的產生、湮滅以及轉化過程。

    或許這也能解釋為什麽感知到水靈的巫師也能夠施展其他元素法術。

    在那樣的視角下，夏多並不是對具體元素的感知，而是對主位麵或者說一片區域內元素變化的感知。

    盡管主位麵有著魔網的存在，遊離元素一旦出現就會被重新引導回魔網，但這僅僅隻是一種趨勢，如果是在元素具現物集中出現的區域，如水域，魔網也會自然而然地泄露出水元素，甚至是形成通往元素位麵的通道。

    實際上，整個主位麵也找不到沒有元素具現物的環境，要麽是空氣、要麽是土壤，要麽是水源，隻要將範圍縮小到足夠小，就總會存在元素具現物集中的情況。

    換言之，整個主位麵中的元素漲落現象應該是無處不在的，哪怕某片區域看上去沒有遊離元素，但實際上在極小範圍內，就有元素不斷產生，之後又不斷消失。

    至於魔網對這種天然存在的元素漲落現象有什麽影響，夏多暫時還無從知曉，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會沒有任何影響。

    此外，從巫師的訓練過程也可以推斷出，巫師的施法應該是不依賴於魔網的，也就是說哪怕是在魔網死寂區，巫師也是可以施法的。

    但同樣的，基於元素漲落的施法，也導致了巫師的法術絕大多數都是元素法術，但就像卡林珊的血脈魔法也是從元素血脈發展起來的。

    巫師的元素法術慢慢發展，也終究能夠完善起來，形成一個較為全麵的魔法體係的。

    或許這才是主位麵真正的本土魔法體係起源。

    元素血脈來源於外界，精靈魔法也是外來者帶來，相比之下耐色魔法雖然也是較為成熟的奧術魔法，卻是繼承自主位麵的古老國度，也算是一定程度的本土魔法。

    以現在主位麵現在的環境，基本上是不太可能再有讓巫師體係正常發展的土壤了，巫師體係注定隻能成為別的魔法體係的發展養料。

    夏多現在就是這種想法，畢竟他不可能放棄已經發展許久的耐色魔法體係，哪怕最終證明巫師體係更有潛力，可至少現在也沒能證明不是，他不缺乏壯士重頭再來的決定，可現在至少還沒到那一天。

    而且他相信，現在的奧術魔法體係已經足夠合理、足夠現代化，完全可以對其他魔法體係兼容並蓄，直至成為正統。

    精靈魔法也是奧術魔法，但其對於魔網的操控太過被動，太過依賴於施法者個人的天賦，要論前景的話，夏多並不看好。

    任何魔法，隻有做到足夠基礎、足夠簡單，門坎足夠低，才能擁有足夠的參與者一同發展，否則哪怕暫時再精巧、再強大，早晚也會被超越。

    更何況，精靈魔法現在也未必比耐色魔法強，唯一強的大概就是聖者形態，至於迷鎖，耐色魔法也是可以應用的。

    夏多雖然有聖者形態化身這個法術，但即便是他自己施展起來都十分麻煩，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畢竟體係不兼容。

    暫時來說，他還沒找到可以對標聖者形態的耐色魔法體係法術，奧能形態有點類似，但缺少聖者形態那樣的爆發力，更不加成施法，屬實有點雞肋。

    未來或許有再進一步的可能，但現在還不行，而且這個法術目前隻有夏多才有，短時間內他也抽不出時間來改進，隻能等以後了。

    ……

    昂托家裏，夏多不斷追溯記憶，反複體會著元素感知狀態下元素漲落的神奇之處，有了這番體驗，哪怕巫師對秩序之力探索沒有任何幫助，也完全不虛此行了。

    元素漲落在此前的奧術魔法體係中，根本沒有任何體現，也很難觀察到，過去夏多將魔網本體視作宏觀，將單個的魔網之弦視作微觀。

    但元素漲落卻比魔網之弦更加微觀，甚至微觀到隻存在於有無之間，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觀測到。

    但巫師卻用一種正常來看很不靠譜的“土方法”實現了對元素漲落的觀察，這著實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可這又真實發生了，是夏多親自體驗到的。

    ……

    “昂托，那段咒語能教我嗎？”

    “當然可以。”

    了解過領地的魔法普及趨勢，昂托就不再對這些古老的傳承抱有多少希望了，沒有人學可能到他這一代就徹底結束了。

    他非常希望能夠將這些傳承教給被人，如果這個人還是領主大人的話，那就更好了，因為領主大人感興趣就意味著傳承有用，傳承有用又被領主大人學去了，就意味著領地上會有更多人能夠學到，這也不負老師的傳承了。

    過去還在蘭加斯平原上為生存發愁的喀鵐部落人，並沒有沾染耐色法師對知識的保守惡習，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甚至希望每一個族人都能學到巫師的手段。

    隻可惜，他們的傳承還是過於簡陋，對天賦要求極高，根本沒法普及。

    ……

    就這樣，雙方一個願學、一個願教，進步速度當然是非常快的，而且昂托所教的咒語讀法，也並不是夏多一開始以為的單純讀音。

    而是有一套還算完備的讀法，用的是類似夏多家鄉古代切韻的方式，為咒語的每一個音節注音，如果隻是單獨傳承咒語本身的話，就很難抵抗時間帶來的語言變化了。

    從這點來看的話，喀鵐部落或者整個蘭加斯平原，在過去的曆史中至少有過一段繁榮時期，否則這種注音方式又是怎麽出現的呢？

    僅憑喀鵐部落那百十號人？

    這顯然不可能。

    隻可惜，夏多過去探索投影位麵大都是化身精靈，或者化身耐色人，從來沒有化身成為蘭加斯人。

    如果能體驗一下蘭加斯人的繁榮時期，或許能對巫師體係有一個更為深入透徹的了解。

    至於現在，他也隻能從現有的這些算是遺產的東西開始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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