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於佳悅太過靦腆，以至於秦蘇涼隻要一不主動開口，兩個人之間的話題就好像說到了盡頭，不自覺陷入尷尬的沉默。

    兩人對視了一眼，於佳悅飛快的將視線撇開，抿嘴不知所措。

    這惹得秦蘇涼，硬著頭皮，問了一個一直以來，她都非常好奇的問題。

    “於小姐，請問……”

    聽秦蘇涼出聲，於佳悅便又將視線移了回來。

    似乎是想在聽別人說話的時候，盡量便顯得有禮貌一些。

    秦蘇涼隻當自己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接著說，“你是不是害怕我？”

    要是怕，很正常。

    現在的韓家，恨她、討厭她的人不少，而恐懼她的也不在少數，因為他們知道她殺了秦子珂。

    說不定於佳悅也知道。

    所以每次在她麵前，於佳悅都顯得特別的緊張。

    “不是——”

    於佳悅否認，但秦蘇涼認為，這有可能也是因為禮貌的關係。

    更何況於佳悅本來就膽小，要她當麵承認，也是不可能的。

    秦蘇涼眼見她在說了不是之後，又深深的埋下了頭，顯然她是不敢和自己對視了。

    於是道，“於小姐要是害怕我，或者覺得見到我會，會令你覺得不自在，你大可以不和我接觸的。

    當然了，我也會避免和於小姐接觸。”

    尤其是她們進行對話時候的狀態，不知情的人要是看到了，會斷定她對於佳悅盛氣淩人。

    這種誤會，雖然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是能避免還是應該要避免。

    “秦小姐，你誤會了。”

    於佳悅明顯在吞噎，還是緊張。

    真沒想到，自己的表現，會讓秦小姐有這樣的感覺。

    然而她也僅僅是緊張而已，並沒有害怕，或者不自在的意思。而消除誤會的最好辦法，就是用自己的嘴進行解釋。

    於是她在咬唇的同時，倒抽了一口氣，下定決心，“秦小姐，請你聽我解釋。”

    不管怎麽聽，於佳悅說話的口吻，還是顯得委屈。

    她偷偷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在閃爍不定，如果不是害怕，秦蘇涼還真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詞匯來形容。

    “於小姐——”

    “嗯？”被點名，於佳悅忙是繃緊了身體，詢問，“秦小姐，你想要對我說什麽？”

    秦蘇涼真是無奈得厲害，暗歎過才說，“於小姐，不是我要對你說什麽，是你要對我說什麽。

    先前，我也跟於小姐說過，你可以在我麵前暢所欲言，不用緊張。

    雖然我的名聲不太好，但是我絕對不會傷害無辜的人，有了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會惹惱了我。”

    完了！

    於佳悅在心裏哀嚎了一聲。

    這誤會是越來越大了。

    要是再不解釋，還不知道會忘什麽方向發展。

    她猛然捏緊了拳頭，大聲，再一次強調說，“秦小姐，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說的是我的感受，”秦蘇涼坦然告訴於佳悅，“如果你想要讓我了解你的感受，你就必須開口告訴我。

    畢竟我們兩個，在人際交流上麵，都存在著弱點。”

    聞言，於佳悅覺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解釋。”

    “……”秦蘇涼點頭，不再說話，隻是等於佳悅開口。

    等到在真正要開口之前，於佳悅還是進行了一番思想鬥爭，一會兒看看秦蘇涼，一會兒又垂眉思忖。

    過了很久，她才輕聲的問，“秦小姐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秦蘇涼反指著自己，有關於這個問題，她給不出確切的答案，隻是說，“不同的人對我有不同的看法。”

    緊接著，她就問於佳悅，“於小姐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溫柔善良，”這還是第一次，於佳悅迫不及待的開口回答，“還有，美麗大方，也有帥氣瀟灑的一麵。”

    “……”這麽高的評價？

    還是說，其實是因為於佳悅並不了解自己？

    反正秦蘇涼沒覺得自己有她所描述的特質，因為她的經曆，她早就變成了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於小姐為什麽會這麽覺得？”秦蘇涼倒也好奇。

    結果於佳悅卻搖頭，“具體的原因我也說不出來，我就是這麽覺得的。然後，在你麵前，我會很自卑。

    我姐姐也是和你一樣的人，什麽都會，自帶光芒。因此，我在你們麵前，不自覺就會覺得緊張。

    但是在秦小姐麵前更緊張一些。”

    “為什麽？”

    “因為姐姐口中的你，和我眼中的你不一樣。所以每次見到你，我其實都在審視你。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哪一種人。

    然而我又害怕被你發現，怕你發現之後，就再也不肯讓我接近了。對不起，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話說到這裏，也許是已經說開了，於佳悅臉上，偶爾會浮現不同的表情，比如說為難，比如說純真，不再是一味的害怕。

    秦蘇涼的心情，也因此開朗舒暢了不少。

    “那我好奇的問一句，你姐姐是如何形容我的？”

    “這個……”於佳悅麵露了難色。

    緊接著，她搖頭，堅決道，“這個不能說。說你肯定會生氣的，真的。當時聽她那麽說的時候，我都生氣了。

    雖然她是在轉述別人的說辭，但我還是覺得太過分了。雖然那時候我們都還沒接觸，可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

    看到她是這個態度，秦蘇涼大抵知道，她都從她姐姐那裏聽到了什麽。

    “我殺過人，殺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也坐過牢。從這個方麵來看，我是心狠手辣的，一點也不善良。”

    秦蘇涼自己的承認，嚇的於佳悅脫口而出的詢問，“秦小姐，難道我姐姐說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秦蘇涼點頭，轉瞬，於佳悅就煞白了一張笑臉。

    她一雙圓圓的眼睛裏，充斥著難以置信，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之前的害怕。

    “於小姐——”

    “啊？”於佳悅一驚，發現自己的咋咋呼呼實在太過沒禮貌，忙解釋，“秦小姐，我沒有害怕，我隻是驚詫，真的！”

    很正常！

    把於佳悅比作一張白紙，形容她單純幹淨是不為過的。

    所以，像這樣的孩子，對於殺人這種事情，她自然是難以想象的。

    秦蘇涼擺擺手，“是害怕也沒關係，害怕才是人之常情，不過有件事情，我想問你。”

    “秦小姐，你說。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都告訴你。”

    “我就想知道，你剛剛說，你姐姐不過是轉述其他人的話，那這個其他人，有沒有具體指的是誰？”

    要知道，她殺了秦子珂，有明確的命令，是絕對不允許對外宣揚。

    而於家是最近才和韓家掛鉤，按道理，於家姐妹，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

    一定是有人擅自傳播出去了。

    而且，秦蘇涼現在有不好的預感。

    活血她殺了秦子珂，隻是表麵上還被保密著，暗地裏其實已經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