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趁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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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第一名修士的奔逃,猶如蟻穴潰堤般,原本抱團取暖的修士們霎時間土崩瓦解,眾人紛紛玩了命似的朝著靈鏡祭所外湧去。
“咱們走!”
蕭洛一當機立斷,拉和青雲便招呼姚夢尋一同向外衝。
兩度經曆白玉墜的爆炸洗禮,靈鏡祭所的穹頂似乎已經有了即將塌陷的跡象,祭壇本就設在地底,萬一來了個山石崩塌,他們所有人都得嗝兒屁。
好在靈鏡祭所足夠大,自上而下的甬道又足夠寬敞,不然這些修士們鐵定人踏人亂作一團。
而白玉墜爆炸所帶來的巨大聲響,同樣也讓在靈鏡祭所外駐紮的人們意識到了什麽,萬幸,知正堂和靜慈天與二少幫的兩派人馬開始都比較克製,誰都沒敢貿然出擊。
否則一個要進,一個要出,激烈碰撞之下血流成河在所難免。
這群修士都是些百脈境的小輩,而且大多小門小派出身,或者幹脆就是散修,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飛行法寶,所以百多名修士一擁而出的場麵還是挺嚇唬人的,。
不過出來之後,洞內的修士們終是無法避免,仍與外麵的大批人馬來了個親密接觸。
一陣短暫的寂靜,接著便是響徹雲霄的狂吼
“大家快逃啊!”
人性有時候就是如此的奇妙,方才還喊打喊殺你爭我奪,現在卻能為了他人的生路喊出一句“大家快逃”,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由於從入口處逃出的修士越來越多,外麵的人馬再也無法安然穩坐,不約而同的派出了各自的勢力拿人。
早在前來此地的路上,他們也都知曉了靈鏡祭所藏有寶物的傳聞。
起初,跟隨大勢力的修士們並不在乎這點兒蠅頭小利,與其拚死拚活不知能否吃飽穿暖,還不如給人打工來的實在,安全可靠的同時多少還有些湯水。
隻不過如今既然出得寶地,那就代表著一定有人獲得了機緣造化,上頭批準了合法的殺人奪寶,這種好事幹起來還不是理所應當?
就算不為了寶物,多吸納一些人才也是好的,故此,幾方勢力紛紛是不約而同的打算先將這些修士們擒住再說。
不出蕭洛一所料,更大的暴亂還在後麵!
一旦他們脫困而出,外麵的群狼們又怎會放過這些個肥羊?
一來二去,眾修士們便在莫名其妙的混亂中廝殺了起來。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靈力光箭七彩流霞,美麗,卻時時刻刻都透露著死亡的誘惑,還有鮮血揮灑後的腥甜與溫熱。
也隻有三個不起眼的身影,正小心翼翼的避開注視,默默地朝著遠處駐紮的人馬快速疾行。
而他們的眼神一個悲憫,一個溫潤,一個冷冰。
三十三界日月無光,隻有星辰的輪移才能連接日與夜的交替,如同戰場上廝殺的甲與乙。
因為地殼的變動,岩漿帶已然被合上的大地給覆蓋,但輝映著閃爍的星光,地表殷紅的鮮血再一次猶如翻滾的熔岩,粘稠的溫度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
活著的人都篤定自己乃是故事中的主角,將死的生命始終不願閉眼,斷碎的兵刃炸出熾熱,傷口裏流淌出的卻是薄涼。
所有的靜默裏都夾帶瘋狂,於貪婪中渴求希望。
靜慈天與二少幫合營。
原本分屬正魔對立麵的兩夥人竟是安然對坐,場麵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與和諧。
兩位領袖自然是一身神裝的姚破風,還有暫代靜慈天領袖的僧袍少年盧東林了。
事實上,光從陣仗上來看,兩方人馬還是頗為相似的,那就是都有些“魚龍混雜”。
不過長條桌前,二少幫這邊比之對麵的靜慈天修士,身上卻是多出了不少的血腥氣,可見當是經曆過了可怖的殺戮。
而兩位頭目也是頗為有緣,同是兩張蒼白的臉,盧東林的臉上是疲態,而姚破風的卻是病態,活像一對難兄難弟。
“破風兄,雖然我很感謝你替我們擋下了知正堂的猛攻,但有的話我還是得說在前頭。”
“東林兄有話直說!”
言畢,姚破風二郎腿一翹,砰地一聲砸在了桌上,而後身子往後方椅背上一靠,挑釁地眯縫著眼,瞟了一下身在盧東林之後的韓煜,表情是說不出的欠揍,看的寄人籬下的韓煜肺都快氣炸了,咬牙暗恨道
“瑪德,當初就該直接宰了你這潑皮,若非是那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黑衣修士,你能活到現在?真是走了狗屎運了你!”
韓煜的雙眼如欲噴火卻又不得發作,看的姚破風心中是暗爽不已,臉上亦緩緩露出了一副賤兮兮的表情,還未等盧東林張口,這貨卻是扭了扭脖子,誇張道
“哎哎哎,對不起,對不起,這金冠上麵的珍珠太沉了,頸椎不舒服。”
這話一出,不禁讓其身旁的花雨眠眉頭一皺,狠狠地掐了一把,這才讓他悻悻的住了嘴,看的盧東林眼皮直跳,強忍住想要打人的衝動,憋悶道
“東林年少,現不過暫代領隊弟子一職,若是待會師叔歸返大營,一切權柄都將統統交還到她的手中,所以關於聯盟之事,屆時將會由她來定奪,請破風兄海涵。”
盧東林的話說的還是比較委婉的,他雖感激對方的仗義,但說難聽點這也是姚破風腦子發熱一廂情願,靜慈天可沒求過他。
縱然什麽唇亡齒寒的大道理誰都懂,但有些事情還得領導做主,萬一姚仙子認為正魔不兩立到時候翻臉無情,你可別拿我出氣。
“哈哈,無妨無妨,現在最關鍵的是姚夢尋道友是否真在靈鏡祭所中?”
姚破風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暗道你這小白臉知道個屁,我老妹還能跟我翻臉不成?
“嗯,這是肯定的!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等所探尋的古跡核心之秘,實際上就是一座石門,根本就沒有什麽麒麟牙的功法傳承,而師叔正是被那石門給傳送到了靈鏡祭所裏,這一點咱們進入過核心的元化境修士都可作證!”
似是怕姚破風惦記那子虛烏有的傳承,盧東林趕緊解釋道。
“哦?石門?傳送?”
姚破風眨巴著嘴,像是不太相信。
“千真萬確!韓煜道友,你和破風兄師出同門,你說!”
“靠,為什麽要老子說?”
韓煜在心中差點罵娘,好在他終不是沒有絲毫城府的年輕人,縱然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嘴上還是說道
“嗯,東林道友說的不錯,這些時日,姚仙子布下陣法正是想打開那石門,從而一探其中之秘,不過卻不知為何被傳送走了。”
“嗯,原來是這樣,很好,很好,小韓這小夥子還是比較靠得住的,我相信,我相信。”
姚破風煞有其事的評頭論足道,惹得韓煜是差點暴走。
花雨眠甚至能看到,韓煜頭上已經開始冒起了陣陣青煙,一張臉憋得通紅,仿佛隨時都要炸開似得。
“噗~”
見此情形,嬌小可人的花雨眠愣是沒忍住,撲哧一聲便笑出聲來,而後趕緊捂住了小嘴,可惜還是將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偌大的營寨裏落針可聞。
“咳咳,大家不用擔心,我老婆最近身體不適,有時候啊就想吐,那啥,你們懂得!”
“誰是你老婆!”
聽了姚破風的話,花雨眠臉紅的都能滴出血來。
這混球居然還說自己那啥了,氣得她不顧淑女形象,啪的一聲就在姚破風的臉頰上留下了五個鮮紅的小指印。
“哈哈哈哈~”
不過這回笑出聲的,可就不止一個人了。
特別是韓煜,那聲音簡直就猶如練了獅吼功似得振聾發聵,震的台麵上的茶盞都能濺出水花,脫口便道
“你這潑皮也有今天!”
緊接著,大營內便傳出了巨大的乒乓之聲。
知正堂。
作為緊隨靜慈天到場的第二波修士集團,知正堂有條不紊的進軍模式已經給盧東林好好地上了一課。
早在靜慈天那群後生仔還在熱火朝天的忙著安營紮寨的時候,知正堂的一眾修士就已經開始了布局與謀劃。
特別是中軍大營,裏麵布置的早已和尋常城鎮中的房屋一般無二,該有的東西是應有盡有。
不過依舊秉持著白知正簡單節儉的準繩,營帳內除卻必須的作戰指揮之物,其他任何稍微奢華一點的裝飾幾近於無。
很難想象白知正在得勢之後竟也能保持當初在白練城的作風,並未被榮華迷失道心,要知道,現在的他不僅修為絕強,其勢力更是龐大無比。
若非是對四境山的真上們有所忌憚,隻怕整個三十三界都不一定能擋得住他的鐵蹄。
就算是放在外界,知正堂一旦擁有了高階修士,這夥人將會立馬成為一隻新興的三流門派!
當首的藤條木椅空無一人,但列下兩排卻是座無虛席。
在座之人無不是沉著冷靜氣淵如海,沒有人多說哪怕一句話,都是清一水的元化境修士!
隨著後營簾布的掀開,白知正依舊是一頭短發,幹練的白袍,淡然從容的坐在了屬於他的位置上。
落座之時,眾修士似乎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畏懼而又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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