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燎原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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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床沿盯著狹小的窗戶透過鐵柵欄望向外麵一尺見方的天空。

    我微眯著雙眼腦中一片空白,窗外已沒有了豐茂的樹枝僅剩的幾片枯葉也在風的帶領下墜落,我茫然的伸出了手以為可以接住它們,卻接住了一束陽光暖化了我手心的寒冷,我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靠進那束光深怕驚嚇到它而離我遠去,當我戰戰兢兢的走進光束之中,以為終於可以被光束環繞被溫暖懷抱,卻不料光束觸及我的一刹那裂成了碎片掉落滿地滲進地麵消失的無影無蹤,我轟然摔坐在地麵嚎啕大哭。

    我的燈塔,那座我曾經認為可以照亮我溫暖我一生一世的燈塔在昨夜在我的手中徹底的隕落徹底的失去了光輝。

    是我!是我親手殺害了顧雨童啊!天哪,為何要如此待我,如此對待雨童,我們不做戀人不做親人不做朋友,我們隻做敵人也不行嗎?

    痛哭之中我的神經變的有些錯亂,我聽到耳旁傳來了巨大的撞擊之聲,我感到我的頭部有液體流淌,流經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巴,我本能的舔了舔唇角隻覺得黏稠一片。

    我何時失去意識已經記不得,當我醒來我躺在了一張陌生的病床之上,站在我麵前的醫生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出了病房,我透過側旁的窗戶的玻璃看到了自己額頭上包著厚厚一層白紗布的窘迫,同時看到一道男人的身影他正睜著一雙疲憊的眼睛看著我。

    早已被痛麻木的我漠然的盯著窗戶未曾回頭。

    “好點了嗎?”淳於家謹露出淡淡的不安怯懦的神情溫柔的對我說道,此時的我就似失去了語言能力充耳不聞。

    “實在抱歉把你卷入這個本不屬於你的紛爭之中。”淳於家謹一臉的倦容透露著深深的歉疚。

    “哈,”我仰頭慘烈的笑著淚水奪眶落下,“你所謂的不屬於我的紛爭,我卻開槍要殺你,而屬於紛爭中的人為你擋下了那顆子彈為你去死,你現在卻坐在不屬於那個紛爭卻要殺你而也真的殺了你兒子的人麵前向她道歉,淳於董事長我實在不懂你的腦回路。”

    淳於家謹陷入了無聲的窘迫之中,眉眼低垂著無措的掃視著地麵。

    “淳於董事長您對於您的兒子淳於燁難道真的沒有半分的歉疚難過之意嗎?”我慢慢升騰的怒火投射於雙眼之中狠狠的盯著淳於家謹。

    “對於他我更多的是驚訝。”淳於家謹道。

    “驚訝?”我難以置信的盯著淳於家謹雙掌怒擊床鋪直坐起身體惡狠狠的繼續說道:“兒子犧牲自己為父親擋子彈你覺得很驚訝,我也很驚訝一個父親竟然千方百計的想要除掉自己的兒子,兒子為尋真相受盡磨難後要親手弑父卻在這個父親生死關頭盡然為他擋下致命的一槍替他去死,我很驚訝我非常的驚訝,淳於董事長您能不能為我解答下我的困惑。”

    淳於家謹漠然的閉下了眼痛苦的說道:“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解釋。”

    “你是沒有辦法解釋還是你不願解釋,還是說你根本不想提到淳於燁這個名字?”

    “打擾的有點久了,你好好休息吧。”淳於家謹說著想要起身離去。”

    “淳於董事長你是不是有些著急了,既然你不想提到淳於燁這個名字不如我們換個名字吧,藍靈兒這個名字如何?”

    “這個名字......有什麽......可聊的。”淳於家謹神色變得緊張。

    “自己的兒子你不想聊,殺害自己親大哥的嫌疑女人你也不想聊,要不您就聊聊您是如何締造出一個如此龐大的騙局的吧,淳於家靖。”

    話音未落我的目光已經凝聚變得猙獰,淳於家靖的臉已經變得如死灰般慘白,他因為震驚因為驚恐劇烈顫抖的身體險些從椅子上栽倒摔下。

    “怎麽,有必要這麽震驚,難道你不是因為這個理由出現在這裏的嗎?”

    我冷笑著,但雙目變得更加的陰冷,我從另一側床邊下到了地麵,握住了茶幾上的水杯,水杯中的水在我巨大的壓力下顫動著晃動著,水花輕輕地濺到杯沿順著杯壁滑落落在我的手上涼涼的。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什麽時候......”

    我痛楚的咬著下唇背對著淳於家靖不停地掙紮著,我想要控製住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可是我越是隱忍痛苦越是在我的心頭擴大膨脹,我無意識握緊的拳頭突然重重的砸向麵前的牆壁血液頓時沾染牆麵從牆麵平緩的傾淌而下,同時我的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以及椅子撞倒的聲音,我的內心在這極度的自我摧殘下獲得了短暫的快感。

    我回旋著轉過身,身體輕盈的猶如飄忽在半空中,我平視著淳於家靖嘴角是一抹無法拂去的冷笑。

    “就在我要殺你的那刻而淳於燁用自己的命救下了他的殺父仇人的那一刻。”我用平靜的沒有任何情感的聲音說出了這句令我痛不欲生的話語。

    淳於家靖沒有任何生氣的向後癱倒背部重重的撞到牆上摩擦著牆壁癱坐在了地上,那張原本威嚴生機勃勃的麵容如今蒼老如暮年掙紮等待死亡的老者,雙目空洞已然失去了求生的意念,不過一夜之間叱吒縱橫的商界大佬淪落為待宰的羔羊。

    “淳於先生,臨到死了你難道還要隱瞞那些真相嗎?”我走到他跟前蹲下了身軀與他平視著目光輕聲地說道,這怕是我為人子女為數不多的可以為他做的吧。

    淳於家靖對於我的話並不感到驚訝,來到這裏出現在我的麵前就已經注定了他再也走不出這裏,這裏是哪裏在朦城沒有人不知道,這裏是葛宅的舊址綠龍營的原址,這也算是因果報應了吧。

    “如果你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不妨我問你答可好?”我雙目期待的看著淳於家靖,淳於家靖的雙眼由遲疑變得迷離,他盯著眼前的我說不盡內心的複雜。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緩緩的站起身體開口緩慢的說道:“這一切的源頭原本不過是一時的爭強好勝以及出於惡作劇的心態,卻未曾想到竟然會引發那起惡戰。”

    “好勝心、惡作劇?”我難以置信的盯著淳於家靖,那起混戰死傷無數更是讓朦城最大的幫派綠龍營元氣大傷從此沒落,如此慘烈的惡戰從淳於家靖口中得到的緣由竟然隻是一時的好勝心和惡作劇。

    淳於家靖苦笑著不語,我唯有繼續問道:“如此說來,葛成冬想必也一定是你讓人從奚海振的手中放走了的。”

    淳於家靖雙目閃過一絲的銳利,似乎對於我竟然如此清楚當年之事感到意外。

    ”沒錯,“淳於家靖道:“當時的我對於多年未曾謀麵的靈兒一見傾心,知曉她與奚海振的感情非同一般莫名的升起妒意,言語中知道藍沁兒竟然也對奚海振芳心暗許,因此一個眼神交換我與藍沁兒便不謀而合上演了一番苦肉計,同時我順勢推舟暗示被藍伯翁責罵的奚海振可以利用葛成冬救出藍沁兒而獲得藍伯翁的諒解。當時不過是一念之下的舉動沒曾想到竟然會造成那般不可挽回的境地,我也曾後悔過,可是已無任何意義。”

    “後悔如果你真的後悔過,你怎麽可能在後來做出更殘忍的事,殺害自己的親弟弟然後瞞天過海的取而代之,當你將火焰扔在自己的親弟弟身上看著他痛苦掙紮看著他被一點點燒焦燒黑,你的心沒有痛過撕裂過嗎?“我質問著我憤怒著,究竟是怎麽樣的人才會如此的殘忍不顧手足之情生生的燒死自己親弟弟。

    淳於家靖跌跌後退,他扭曲的麵容顯示著此時的他無比的痛苦,可是我該信他嗎?我能信他嗎?

    “一個女人死裏逃生但為了成全你一個不負責任凶殘至極的男人,她再度飲彈自盡結束自己的生命,你說你愛她,可是你做了什麽?一次又一次將她逼入地獄,你的愛難道就是要讓一個個愛你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讓愛你的人永遠生活在痛苦之中嗎?”

    “僅僅是因為你一個人的自私自利,讓所有與你有關的人,讓所有你的朋友親人子女侄孫都活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僅僅是因為你一個人,令與你有關的人都被死神緊緊的扼住脖子。淳於家靖,你真是個惡魔。”

    ”憑什麽隻怨我一個人,憑什麽......”淳於家靖像是隱忍多時的獅子見到獵物時難以自持的發出嘶吼。

    “這是詛咒百年來無法破解的詛咒,我不過是為那幾個當年犯下滔天之惡的先人承擔罪責罷了,百年來頂著國仕會的名義為了自己的私利幾家人犯下罪惡還少嗎,憑什麽都推到我的頭上,當年引發綠龍營與警方的暴亂,對是我和藍沁兒合謀而導致的,但又怎麽樣綠龍營本就是所有人除之而後快的黑幫罷了,他們作惡多端欺壓良民犯上作亂,毀掉他們我不但沒有過我還有功。還有淳於家瑾你口中我所謂的親弟弟,”淳於家靖雙目因憤怒顯得格外的凶狠,他往後撩了撩落在額前的頭發繼續惡狠狠的道:“他覬覦我坐上國仕會會長之位,從國外偷偷潛回國欲要殺我,他原本的打算是殺了我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歐洲然後順理成章的坐上我的位置。你口中我的親弟弟就是這樣的對我,我不過是以牙還牙不過是照著他的劇本完成了我的演出罷了。但事情其實並不順利,因為大火引發了群鳥的逃亡更是導致龍鼎山羽毛遍天形成了一場羽毛雨,我來不及再處理交代其它事情,倉皇離開落羽山莊逃往海外,為了防止被揭穿我在歐洲自導自演了一場車禍毀容順利的通過整容手術將自己徹底的變成淳於家瑾。“

    “然後你以淳於家瑾的身份回到朦城再次掌控淳於家族和國仕會,還洗脫了殺人的罪名,果然是一副好牌,不過這讓我想起了一部電影由藍域音媒出品的,多麽相似的故事情節多麽具有衝擊力的畫麵感,更了不得的是據傳這部電影改編至真實事件,不知道當你看完這部電影是作何感想?”我冷笑著陰陽怪氣的說道。

    淳於家靖並不惱怒,事情已然發生也已過去,對於他似乎沒有再為之憤怒的理由,更何況如果他真的生氣或者為此感到焦操怕知道事情真相的藍凡會並不好過。

    “沒有不透風的牆,自然我並不期待這個秘密會被保守千年,不倫你信或者不信我還是愧歉過,為自己的處境感到羞愧,為我自己不但不能保護好家人甚至不得不出手對付他們,這十幾年來我沒有睡過一次的好覺,午夜醒來常常可以聽到哭聲,那些因為我死去的人的你母親的你哥哥的還有你二叔父和三叔父的但更多的是我自己的哭聲。“

    “你後悔了,可是這所謂的後悔還是沒能讓你放下手中的屠刀,你殺了我爸爸殺了勢要為你複仇的尊敬你的學生,甚至不惜殺掉隻有8歲的淳於燁,如果當年莫離沒有失憶你是不是連她也會殺掉,但即使莫離失憶你還是沒有放過她,你設局收買司機秦範讓他在莫離的父母車上動手腳,哪怕十多年後你每天每夜的自責後悔但你依然沒有放過卓雲,除了你自己你從來沒有信過任何人,這個世界上你愛的人隻有你自己。”

    “你這樣說對我並不公平,我也是受害者,若非當年淳於家瑾覬覦我想要除掉我,這後來的種種根本不會發生,我不過是在保護我自己罷了,後來的那些人也都打算用這個作為把柄要挾我?他們皆是被自己的貪欲所害。“

    淳於家靖這番推卸著自己的罪責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髒,我痛苦的呐喊咆哮道:“那淳於家和又有什麽錯,為什麽你連他都要毒害,他要挾過你嗎?”

    “你......”淳於家靖瞪大了眼睛節節敗退,他如何也料不到我竟然連這件事情都能知曉:“你究竟是......”

    “我究竟是怎麽知道的是嗎?燃燒的火焰是惡魔的重生,你以為沒有人會相信一個生活在垃圾堆裏的瘋子的話是嗎?還是你真的以為你所有的手段都極盡完美,哈,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人在做天在看啊!!當年淳於家和無意間發現了真情村的秘密,便在真愛小屋留下那副少女火舞圖的壁畫,絕望的他夜夜宿醉在酒吧,別琴芳出於同情收留了他,很快你就知曉了那副壁畫的存在,知道淳於家和已經知道了你的秘密,於是你設計調走別琴芳潛入他的家中在淳於家和的水杯中下藥,那時候的淳於家和已經七天七夜未曾閉過眼一身心的癡迷於眼前的那幅畫作,對於周遭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的意識...“

    “你錯了,“淳於家靖打斷了我的話,一臉疲累的坐在了椅子上神色一點點的平靜下來。

    “哪裏錯了?”我愕然的問道。

    “家和並非沒有意識,他甚至是看著我在他杯中下藥,也是盯著我喝光了杯中的水。”

    “怎麽可能?”我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

    “隻是我們做了一個約定,既然這一切都是因為國仕會大選而引起的,那這一切也應由國仕會大選終結。”

    “什麽意思?”

    “每一次的國仕會大選都將引來一場世界級的風波,25年的一次輪回,作為朦城人更是避無可避,對於七家而言也是別無它選,詛咒就是詛咒,命運就是命運。”

    我依舊一臉的茫然,淳於家靖繼續道:“家和是個善良的人,他不希望再一次的見到硝煙四起,也不希望這種輪回繼續。”

    “你同意了?”

    “我沒有理由不同意不是嗎?我的妻子我的兒女都在這場數世積累的人為硝煙中受盡傷害,而我卻無力阻止,麵對著他們的死亡我連表露真情的機會都沒有,而清靈你不僅承受著這一切的苦痛還要背負著為道藍和寧家複仇的使命,不僅是你,你的子子孫孫都將背負著這樣的使命,我怎麽能夠容忍因為先人的過錯讓我的孩子經受這樣的煎熬苦痛,清靈,相信爸爸這一切即將結束,我這麽多年隱忍活下來的目的終將達成,我可以安心的去見你的母親,安心的與你哥哥團聚......”

    淳於家靖動情的望著我向我靠近想要將我湧入他的懷中,但被我無情的拒絕。麵對他的悲傷,我顯得呆滯迷茫,我依然不懂,我不懂他方才話中的意思,也不懂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很顯然綠龍營已被淳於純控製在手中,知曉真相的她絕對不會放過淳於家靖。

    “我不懂。”我清冷的直言道。

    “啊!”淳於家靖仰天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體,氣體遇冷成了霧氣籠罩在了他的臉上,他道:“縱然坐上了國仕會會長,但並不意味著你擁有了絕對控製國仕會的權勢,其他六家隻要達成一致就可以輕易的將我搞到,當年的莫言語就是事例,想要毀掉國仕會更是一件難於上青天的事情,數代的積澱對於百年前七家先祖是如何不折手段的獲得財富已然不會有太多介懷,更何況以現在國仕會的勢力整個朦城乃至整個世界的輿論都可以輕鬆的控製。因此想要毀掉國仕會憑我一人之力絕無可能,要想毀掉國仕會就需要動搖它最基礎的根基,國仕會的存在是因為共同的一個信念也是互相挾持的工具,相互挾持已經無從談起那麽毀掉共同的信念便是最直接的方法。為此我必須等,等到他們一個個變得足夠強大足以互相對抗匹敵,我要讓他們為仇恨而活被權勢蒙蔽為了複仇為了權勢不折手段,我要讓這屆的國仕會大選成為國仕會終結的大戲,而最終的遊戲勝利者隻能有一個唯一的一個。”

    說道此處淳於家靖情緒異常激動神態更是狂熱,猶如一位剛結束了一場屠殺的惡徒雙眼泛著陰冷的笑。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設陷安排故意為之。”

    我渾身顫栗說不出的惡心,我的腦海還久久的浮現著顧雨童倒在我的槍下的畫麵,我看到端木綢為了複仇而犯下的一樁樁的罪孽,看到藍凡為了權勢不惜借自己的父親之死陷害好友,看到淳於罄寒為了權勢十分卑鄙的囚禁冰雨,看到莫離為了仇恨陪葬自己的愛情,這樁樁這件件醜陋無比,而這一切竟然隻是淳於家靖手上的棋局。

    “如此說來,當年留在別琴芳住所的少女火舞圖以及留在杯子上的指紋都是你故意留下的是嗎?還有兩年前你殺害卓雲之時落在清楓車上的那枚懷表也是故意的,是嗎?以及你早就知道淳於罄寒並非是真正的淳於罄寒你把他當做傀儡當做武器來攪動國仕會大選這部大棋局,是嗎?”

    我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這樣凶殘惡毒的真相如何讓我接受,淳於家靖默然的點著頭,點著我每一個問題的頭,方才的狂熱燒盡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的身體變得虛落神情也逐漸變得呆滯。

    “真情叔交給我的那兩百萬支票也是你讓他給的,對嗎?”

    “我也是你這部棋局中最為關鍵的一環,對嗎?

    如何不是呢,我的存在牽連著所有的人,因為我的存在讓這步棋變得更加的冷酷,令他們相互掣肘,愛與恨的不斷交織讓他們步履蹣跚讓他們頭破血流。

    “當然你是我的女兒,更是你母親的女兒,道藍一族和寧家的骨血,毀滅國仕會毀滅七大家族你當然應該全程參與,這是對你母親的交代也是對你自己的交代,你的存在就是為了複仇懂嗎孩子?”

    ‘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複仇’對於淳於家靖如此偏執的言論我竟然無言反駁,知道事情真相的我痛苦憤怒咒罵,我咒罵自己的母親咒罵蒼天的不公,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陰冷以及對於複仇的渴望。

    淳於家靖雙手搭在我的肩膀目光真誠炙熱的說道:“清靈,我的孩子,這一切的一切皆是你我二人的功勞,你的母親在天有靈一定會無比欣慰,我們共同完成了她的夙願......”

    淳於家靖話音未落,一股力道重重的撞開了房門,兩名身形彪悍的男人衝了進來直奔淳於家靖跟在他們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臉陰沉的淳於純,兩名大漢鉗製住了淳於家靖拖著他就往外走,驚慌失措的我很過反應了過來跟著衝了出去。

    “你們抓著他要去哪裏?”我急切的追喊著。

    淳於純一把揪住我說道:“我想幹嘛,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說完重重的將我推到在地,大步的跨到淳於家靖的麵前陰冷的盯著他。

    “爸,你的死期將至有沒有遺言要說,現在你的親生女兒以及我這個認賊作父十多年的女兒都在這裏。”

    “純,是我虧欠了你的,你今天對我做任何事我都沒有怨言。”

    “哈,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嗎?不會,我隻會更加想殺你折磨你,你不僅害死了我爸爸害死了我哥哥還害死我的外公你更可惡的是奪走了我爸爸的妻子我的媽媽。”淳於純憤怒的咆哮著,撕裂般的聲音令人心碎。

    “奪走你的媽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淳於家靖道。

    淳於純冷笑道:“你以為你隻要整個容刺個繡這麽多年就可以毫無破綻的取代我的爸爸位置嗎?是我媽媽,她為你對外隱瞞了所有的真相,從一開始我媽媽就知道你是冒牌貨,還有你以為我哥8歲的時候是怎麽識破你的,就是因為你腰間的這枚蝴蝶。”說著淳於純一把掀開了淳於家靖的衣服的下擺。

    “你以為紋個和我爸爸一模一樣的紋身我們就分不清真假嗎,你錯了,迷蝶苗的蝴蝶紋身根本就不是紋上去的。我媽媽為了你竟然背叛了我爸爸,甚至在我知道真相的時候還請求我不要說出真相更不要做出對你不利的事,聽到這些話我簡直要瘋了,這麽多年我苦苦隱忍為的就是今天親手殺了你,將他捆了。”

    淳於純的話音剛落一名大漢已經從腰間掏出一把粗繩結結實實的困在淳於家靖的身上,未等我們反應過來,隻見淳於純轉身走到不遠處提起腳邊的兩個大塑料箱,徑直的回到淳於家靖的身旁,打開了瓶蓋毫不猶豫的潑在了淳於家靖的身上,一陣陣刺鼻的酒精味衝的我頭腦發悶,但很快反應過來。

    “淳於純,你想幹嘛,你不會打算......”我掙紮的跳了起來衝到她跟前就要揪住他但被一名大漢緊緊的拽住,淳於純獰笑著回眸看了我一眼,隨手點燃手中的打火機丟到了淳於家靖的身上。

    “不......”我尖利的大叫著伴隨著是淳於家靖撕裂般的驚吼:“啊!”以及淳於純癲狂的哈哈大笑。

    很快高濃度的酒精被全麵點燃淳於家靖被燒成了一團火球,看著他痛苦的嘶喊著看著他倒在地上無力的掙紮著看著他身上的火焰無情的燃燒著,我的意誌轟然崩塌,我來不及叫他一聲爸爸,我就要麵對著他被活活的燒死,天哪,為什麽火焰中的人不是我。

    在我瘋狂的掙紮之後壯漢終於鬆開了手,我跌倒在地上匍匐的向淳於家靖爬去,可是我意識在逐漸的消失,我感到自己力不從心,唯有奮力的伸長著手,迷蒙中我看到淳於家靖流下了一行淚水,但在灼燒的火焰下很快被蒸幹蒸發,他衝著我笑著,似乎在寬慰著我,我拚勁了自己最後的一股氣力爬了起來衝到了他的身邊,扯下了身上的外套瘋狂的拍打著他身上的火焰,眼角的淚水不停的滾落不停的被揮發,但一切已沒有挽回的餘地,我絕望的痛苦的跪倒在淳於家靖的身邊不顧仍在燃燒的火焰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幾乎失去意識的他身體不由的怔了怔拚勁了僅有的力量抽回了自己的手。

    “爸。”我再也忍不住的呼喚道。

    淳於家靖已經如被燒的麵部全非的臉上露出了最後的一笑。

    “啊.....“我的叫聲響徹天地,震碎了我的心髒,我瘋狂的撲向淳於純,但被她的手下鉗製住隨即丟出了綠龍營,我試圖衝回綠龍營,但被他們一次又一次的丟出門外,心如死灰的我倒地而臥,我看著天空一朵白雲飄過為我擋去刺眼的陽光。

    渾身淩亂麵如土灰的我跌跌撞撞的走在街道上,與我四目相對的人皆嚇得倉皇逃離,我看著地上淤積的白雪,眼中的淚水被一點點的凝固結凍。

    身旁的櫥窗中皆在播報著最新的消息,淳於罄寒順利的當選第五任的國仕會會長,綠龍營會長顧雨童真實身份曝光複仇失敗被槍殺,藍凡涉嫌合謀金沐雲殺害金沐雨以及涉嫌殺害藍城嫁禍莫離被捕,淳眾集團董事長淳於家瑾涉嫌殺害淳於家和以及卓雲目前在逃狀態,而最為勁爆的當屬於血色砂岩的那篇。

    我默然的麵對著這一條條的新聞直到一個身影躍入我的眼前,一位少女倒在漫天紛飛的大雪之中,一身的紅衣淒美動人,她身下的雪花也逐漸變成了紅色,不斷聚攏的人群中出現了一道少年的身影,少年衝進人群抱起了少女淒厲尖聲痛哭。

    我衝到了櫥窗前拍打著哭喊著,主播的聲音緩緩的傳入了我的耳中:

    昨夜一名少女回家途中被歹徒挾持強奸,因為無法承受這一遭遇跳樓自殺,歹徒年齡25歲男現已被警方捕獲,根據相關檢驗男子在挾持女子之前服食大量舌蘭引發意識混亂而鑄成大錯,而與此類似的事件不斷的在朦城上演,為此我代表相關部門呼籲望廣大民眾珍愛生命遠離毒品。

    “舌蘭,又是舌蘭。”

    我焦急的更加用力的敲打著玻璃引來店內的營業員的不滿。

    “喂,你幹嘛啊,一直敲,敲碎了你賠啊。”

    我慍怒的瞥了她一眼,恰時一輛機車停在了路邊,我一轉身一個回旋踢將車上的人踹到了地上迅速的發動了引擎疾馳而去,留下了身後一片的驚呼叫罵之聲。

    我開動著機車沒有任何猶豫的衝向了“戀海裏”,我了解麻威,遙穎的出事他必定會將罪過推到自己身上推到端木綢的身上,如果不是星月幫不是鷹巢不是端木綢不是他自己不是舌蘭這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遙穎不會出事更不會跳樓,他放不過戀海裏所有人更放不過自己,他知道自己對抗不了星月幫對抗不了端木綢,他勢必會選擇最極端的方式對付他們。

    “不要......”

    我怒閃著車燈衝向端木綢,可是槍聲已響麻威身體向後傾倒,隨之而來的是那一聲一聲驚雷般的爆炸聲,所有的一切都被爆炸引發的衝力震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各處,熊熊的火焰再一次的再我的眼前升騰“戀海裏”頃刻間炸成了廢墟。

    時間在記憶的隧道中瞬間倒退,二十餘年的紛繁侵擾,有過笑有過哭有過苦有過累,有過傲慢有過卑微有過爾虞我詐有過肝膽相照,有過親人有過朋友有過敵人有過小人,有過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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