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為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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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伊心思都在案子上,聽如此說也就作罷。一來二去,那位大叔倒大膽起來,越性站在她背後,等待時機占便宜,時不時碰一碰,摸一摸。

    突然,慕伊聽到背後傳來挑釁聲,還覺得很熟悉。“這位大叔,聽審就聽審,擠來擠去的幹嘛!你站在這聽不見嗎?要不你申請坐到縣大人旁邊去聽吧?”

    往後一看,不是別人,卻是那個冤家!

    梁文菫本是在街上四處遊逛,碰巧聽見有個轟動全城的大案子,便來湊湊熱鬧。結果一到此處,就看見一個中年大叔的猥瑣行為,便把大叔擠去一邊。

    大叔聽了又羞又怒,自知理虧不敢多言,隻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離去了。慕伊見狀,很瞧不上這種公子做派,欺負老百姓,便有些生氣的,瞪著他,“這麽多人,擠一下也是難免的,你這麽怕擠,該在家待著呀,來這幹嘛?你這麽說一位大叔好意思嗎?”

    梁文堇順聲望向慕伊,不禁失笑,沒好氣的說“你說這話我一點也不意外,都說美女沒腦子,我信了!”

    慕伊火冒三丈,正欲駁回去,隻聽夏皖意外的喊了聲“梁公子!”

    慕伊吃驚道“娘,您認識?”

    梁文菫也有些意外“伯母,這也是您的女兒?那青霓呢?”

    成民轉過頭來,低低的說了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又使了個眼色,示意梁文菫看裏麵。

    梁文菫疑惑的看向衙內,不禁吃了一驚。衙內跪著的正是青霓,熟悉又陌生的臉,嬌小的身軀在眾人的圍繞之下更顯得瘦弱不堪,梁文菫不禁有些心疼;隨即又看見她身旁立著一位英俊不凡的男子,一言一行都是在維護她……

    趙先猛的拍了幾下堂木,“是你審還是我審?此案已耗時太久,不能再拖!很明顯她就是凶手,無需狡辯!若每件案子都這樣,以找真凶為借口,遲遲不判決,那還有懲罰嗎?還會行刑嗎?”

    成民見趙大人不鬆口,大有今日就要判青霓死刑之勢,張愔孤掌難鳴,必須要推一下。遂隱在人群中,高聲說“那就讓他查唄,反正也查不出什麽,到時他就無話可說了。”

    慕伊也在一旁附聲道“就是呀,按理說,殺人這樣的大罪怎麽都該好好的調查幾日才能定案啊。趙大人若不讓查該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周圍的人見說的也在理,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也紛紛說道“對呀,他們要查就查吧,趙大人怕什麽!”

    衙門外吵吵嚷嚷的,聲音越來越大,終於起到了效果。趙先聽見人群中的聲音,有些拿不定主意。張愔便趁機談判把時間縮短到十日。

    成民繼續添火,用一種看熱鬧的臉色對夏皖說“我真想看看這案子最後到底是什麽結局呢?死者的兒子要替嫌疑犯翻案,奇也奇也!”口吻淡定的不像話,似乎一切真的與他無關。

    周圍的人聽了,也跟著附議,人雲亦雲,逐漸聽見“答應他!找真凶!”“答應他!找真凶!”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趙先有些坐立不安,本是先發製人的,沒想到受製於人了。

    這樣的聲音,他不能裝作聽不見,佯裝了幾年的父母官也不能毀於此時。一旁的師爺,不疾不徐的走到他身邊,俯身小聲說道“就給五天時間,反正他們也查不出什麽,那個小廝已經死了的。放心,原城您最大!”

    案子始終會被查的,否則難堵悠悠眾口,不如順水推舟給點時間讓他們查,反正他們也查不到什麽。

    趙先想想也有道理,料定他們翻不了案,勝券在握,於是假意妥協道“既然你如此執著,本官就破例成全你,不過隻給你五天的時間,畢竟這件案子已拖了太久了,五日後本官做主不得再有異議。”

    張愔終於鬆了一口氣,雖隻有五日時間也算是一線生機。

    青霓又被押回大牢,張愔的目光一路跟隨,眼裏是藏不住的心疼,青霓也回望著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夾雜著諸多情緒。大凡懂點男女之事的人都看出來他倆情投意合,相互傾心,這一幕尤其刺著了梁文菫。

    他自言自語道“就是他?”忽的腦海裏閃過青霓對著他笑的模樣,心口處隱約有些刺痛,他知道青霓從未對他動心,而他也該結束這段一個人的愛戀了。

    梁文堇回過神來,忙問發生了什麽事,了解後便說要出力一起救青霓,遂跟著一行人回到小竹屋。

    成民,夏皖二人端坐在竹椅上,慕伊拿了個小杌子坐在娘親旁邊,梁文菫坐在凳子上,不自在的左顧右盼,而張愔站在門邊,堅毅挺拔,似隨時要衝出去一般。

    成民介紹了下梁文菫,隻說是在上京認識的朋友,張愔心裏也猜到了些許,不甚理會。

    “五日時間根本什麽都做不了,張愔,你是不是有什麽計劃?”一向淡定的成民此刻也有些不安,遂向張愔試探。

    “兩個方案,運氣好的話,找到真凶;若找不到凶手,我們就隻有劫獄了。”張愔淡淡的回答,語氣卻充滿了勇氣。

    梁文菫吃驚道“劫獄?那事情更糟糕了,不成功就是一死,成功了也是亡命天涯。”

    張愔看著他,一種“你有什麽資格說這話”的眼神。梁文菫明白這個眼神,也有些氣不忿,立即站起身來,義正言辭道“我也是青霓的朋友,真心為她考慮,亡命天涯不是什麽好事。我想伯父,伯母也不會同意!”

    成民仔細想了一下,最終表態,“我們當然希望不用逃亡,可如果真的翻不了案,那也是唯一選擇!”

    張愔果斷的說“兩個計劃同時進行,伯父伯母,你們在家計劃劫獄的事情,我就去查案,每晚子時再一起商討下。”

    慕伊聽到張愔的安排,不太滿意,表示自己也要去查案,張愔卻說不安全,讓她待在家。梁文菫心裏也不是滋味,暗想為什麽有種隻有我一個人是外人的感覺。

    張愔說完就出去了。梁文菫有些尷尬的,打個招呼也出去了。

    慕伊見他倆走了,便問夏皖是怎麽認識梁文菫的。夏皖好笑的說“他喜歡你姐姐,就常借故到我們家裏,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

    她噗嗤一笑,“那他見到張愔,豈不是很受傷,怪不得剛才有劍拔弩張的氣氛。”隨後她想起上次在布店青霓沒有主動與梁文堇說話,而梁文堇也沒認出青霓,便歎了句“果然不是一對呀!”

    大家都在想辦法救青霓,慕伊也閑不住,便偷溜著跑出家門,奔向明月樓了。

    她已有個把月沒到明月樓了,一到那,卻見敏姐倚在門上,失神的望著街道……那神情像是在目送自己的情郎,可敏姐總說自己混跡風月場這麽多年,早看透了世間男子的本性,所以指天誓日的說自己已經斷塵絕愛,不會喜歡任何男子。

    慕伊想到這,便笑了,敏姐哪會有什麽情郎呢。

    她湊到敏姐眼前,揮了揮手。敏姐回過神來略顯尷尬的轉過身,邊走邊嗆聲道“稀客呀,慕伊姑娘今日怎麽會來我們明月樓呢。”

    慕伊以前是必須在此表演跳舞以抵用食宿費用,所以隻能任她使喚,不過心裏早對這個趨炎附勢的敏姐厭惡了,而敏姐也不喜歡這個難以管束的慕伊。

    敏姐伸了伸手,慕伊順勢拉著,笑著說“喲喲,敏姐,幾日不見,你的手粗糙好多,肯定是近來生意太好,你都沒時間去保養了。”

    敏姐抽出手來,瞪了慕伊一眼,“少廢話,給錢你就是大爺,沒錢就滾出去。”

    慕伊賠笑,趕緊說點好話,“敏姐,再怎麽說我也曾在這跳舞的呀,也是明月樓的一份子,我們是一家人。我剛是在和你開玩笑呢,誰不知道我們敏姐美麗大方,怎麽會跟我計較。”

    敏姐雖知道她這是奉承話,可見她在眾人麵前如此說心裏很受用,便配合著,看她要幹嘛。

    慕伊見她臉色和緩下來,便說“敏姐,確實是我不對,這兩天沒來應該和你說一聲的,隻因家裏出了事沒來得及說,現在是專程來感謝敏姐對我的照顧。”邊挽著敏姐走到椅子前坐下,奉上一杯茶。

    敏姐緩緩端起茶杯,問道“那你現在是不跳了?”

    “恩,暫時不跳吧,若跳的話,我也不想抵用食宿了,換成工錢好了。”慕伊說著話,衝著敏姐甜甜一笑。

    敏姐餘光瞄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你跳的確實不錯,若在這跳舞,給你工錢是應該的。”

    慕伊又連連道謝,誇她體貼。見奉承的差不多了,便旁敲側擊那個案子的事。

    敏姐一聽,和悅的臉色立即收了起來,放下茶杯,似問非問的看著她,“怎麽?你也來問這案子?”

    慕伊淡定回說“怎麽問不得,全城都在議論呢。”

    敏姐疑慮便消了,想想近來打探此事的人甚多,反倒給明月樓招來不少生意,說說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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