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閔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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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霓一聽這話便不知如何答言了,想到梁文菫,心裏始終有些慚愧,幸好他已經離開了,不然麵對這個局麵大家都會難堪。
“王爺,請將與本案無關的人請出衙門!”張愔適時的提醒盛筠寒,不用與梁文萱周旋,她與案子無關。
盛筠寒向衙差示意,衙差也不敢動梁文萱,又僵持在那了。
盛筠寒垂下眼瞼,負氣的說“本王現在宣判,趙先挑唆殺人罪成立,明日午時問斬!”
趙先立即衝上來,握住梁文萱的肩,驚慌的喊道“娘子,救我,求求嶽丈大人,他一定有辦法救我!”
梁文萱出奇的冷靜,時不時的看向門外。
盛筠寒聽到趙先的話,忍不住引誘他多說點,“你就這麽肯定你的嶽丈大人會救你?”
“我,我……”趙先欲言又止,望著一臉平靜的梁文萱,滿腹心事的垂下頭。
青霓留意到梁文萱從到堂上就從未看過趙先一眼,她的目光從未在趙先身上停留,她不像是為自己相公而來,倒像是為了他,盛筠寒。
“永嵩王爺!”此聲渾厚蒼勁還透著些世故圓滑,人群中又走進一位威儀不凡、氣勢如虹的男人,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身著華服,束冠官帽,麵龐上掛著深深的笑容卻給人一種冰冷入骨的感覺。“微臣向永嵩王爺請安!”
盛筠寒迎起他,客套道“梁國舅,快請起!自家人不需多禮。”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小小原城竟有這些大人物出現,都不禁思量著這到底是個什麽案子。
“微臣是來看女兒的,不想小婿惹出禍來,微臣慚愧!”梁仕釗低頭看了眼趙先,怒斥一聲“你到底犯什麽罪了?”
趙先似在黑暗裏看到曙光,賣力的喊冤枉,“是他們誣陷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梁仕釗歎口氣,厲色說道“究竟是何事?為何要冤枉你?”
趙先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直指王員外串通青霓一家誣陷他。王員外急的直冒冷汗,昨日王思軒告訴他王爺親理此案,大可說出真相,現在卻來個國舅替趙先撐腰,搞不好最後死的是他,便有些恨恨的想這些大人物的恩怨怎麽把炮火集中到我身上,引火的人卻是自己的兒子。
盛筠寒可以不顧梁文萱,但梁仕釗作為國舅,又是一品尚書,權傾朝野不能不顧及,況且有他在場,趙先更不會說那些他想知道的話了,沉思片刻,他決定先將趙先關進牢裏,想好對策明日再審。
沒想到這時,梁仕釗卻說了句震驚所有人的話,“允閔王爺,你還活著?!”
允閔王爺是當朝皇帝的親哥哥,盛閔。二十年前,眾所周知先帝欽定允閔王爺為國主,結果在登基那日卻失蹤了,最後成為皇帝的卻是他的弟弟,盛況。
允閔王爺在民間的聲譽極好,他不僅有治國之才,打擊貪官汙吏,整頓學風,禮賢下士,重用人才;還能征戰沙場,為大盛打了無數勝戰,換得大盛百姓安居樂業。他的帝位是眾望所歸,沒想到無疾而終;有傳言,兄弟奪位,允閔王爺被況王殺了,從此再沒有允閔王爺的事跡。
眾人皆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眸朝著梁仕釗的視線望過去。
成民雲淡風輕的立在房梁柱右後側,事不關己,好像什麽都不曾聽到。
梁仕釗又挪幾步,走到成民跟前,右掌疊落在左拳上,揖了揖,“允閔王爺,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呀。”
成民自梁仕釗突然出現立即“躲”在一邊,一聲不吭,沒想到剛才趙先為自己辯解的時候,食指將他們個個指了個遍,他還是暴露無遺,避無可避。他淡定的揖手說道“梁尚書,可是認錯人了?”
盛筠寒也看向成民,的確與自己的父皇有幾成相似,早在看到成民的第一眼他就有這個感覺了,莫非他就是……據說當年皇位本是皇伯父的,可他在登基那日突然失蹤了,父皇為穩定局勢才頂替皇位的,而皇伯父至今未歸,都以為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皇帝的哥哥!”圍觀群眾後知後覺的驚呼起來,青霓和慕伊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成民。
雖然青霓一直隱隱感到成民並非常人,可從不曾想他是這個身份,而張愔回想到之前種種瞬間明白了。
成民依舊從容淡定,目光炯炯向含著銳利的光芒,直擊梁仕釗,“梁尚書,您認錯人了!我隻是一介草民,鄉野村夫,怎麽會是允閔王爺呢,開不得這樣的玩笑啊。”
梁仕釗眼眸一眯,一計暗暗湧上心頭,大笑道“哈哈哈,是認錯了,老夫眼花了,仔細看看還是不像。”
圍觀群眾的議論不絕於耳,吵吵嚷嚷的府衙在把趙先關押大牢,其餘眾人各自散了之後才歸於平靜。
成民帶著青霓等人回到小竹屋,神色很是嚴肅,夏皖忙問發生了什麽事,她從成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嚴肅與青霓的案子無關。
慕伊開心的蹦蹦噠噠的,一跳進屋內,就激動的告訴夏皖案子結束了,大讚成民在公堂之上的表現,運籌帷幄,神威凜凜,三言兩語就把真相套問出來了,精彩之極,歎惜她錯過了一出好戲。
成民拍了拍夏皖的肩膀,讓大家都坐下,沉靜的說“青兒的案子總算解決了,若不是大家的出力恐怕也翻不了案。今晚我們好好吃一頓,這段時間都辛苦了。”
“這次破案真的是險中取勝,多虧伯父把他們的心理琢磨透了。”王思軒一邊坐下一邊說道。
當日成民和梁文菫從徐義大夫那裏確認了曾一次性賣兩包春散給徐員外之後,就不動聲色的布了這場局。今日徐仁在堂上的反應全在他們的計劃之中,包括故意讓他掙脫為自己辯解,繼而套出真相。
本來他們沒有實質性的直接證據,隻是推理還原整個案情,然後想套徐仁的話讓他說出真相,勝率大概隻有百分之五十。幸而梁文菫臨行前的那個下午,曾去找過成民,給他那塊有棗兒字跡的舊棉帕,說是老薑給他的。
據老薑說,棗兒在案發後第二天離開前給他的,棗兒說幸好舒姐姐沒事已經離開了,若以後衙門的人還找舒姐姐的麻煩,就把這個交給衙差,棗兒並不確定給他春散的人是誰,更不知道會鬧出人命。
老薑一直保管著,直到那次梁文菫和慕伊去了明月樓還找到了他,他才知道衙門又在調查那起案子了,開始他不確定梁文菫的目的所以沒說實情,他觀察一陣後又知道了慕伊是青霓的妹妹,所以找到梁文菫給了那塊舊棉帕。
有了這塊舊棉帕就可以保住青霓了,抓住徐仁也容易很多,隻要引出他親口承認跟棗兒是有聯係的就可以了,就怕徐仁說根本不認識棗兒。成民一步步的追問,他情急之下隻好往死人身上推,他沒想到棗兒親筆寫下了是他指使的。
“爹,這麽險呀。萬一他沒按你想的那麽說,那豈不是翻不了案咯。”慕伊不解,但結局是好的也不在意了。
王思軒拿起扇子敲敲她的小腦袋,笑說“哪有什麽險,真相隻有一個,事情必然會這麽發展的。”
張愔望著悶悶不樂的青霓,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怎麽不開心呀?你是想到梁文菫了?”
青霓抬頭,幽幽眼眸倒映出他的俊臉,“你說,他知不知道他姐夫會牽連進來,甚至他的姐姐,他的父親都會被牽連進來。”
他輕歎一口氣,柔柔的摸摸她的頭,安慰道“別想多了,與你無關。我想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早早離開。他是明白的!”
她疑惑的看著他,之前他對梁文菫很是冷漠,甚至有些敵意,怎麽現在有點知己的意味呢,當然她不知道那兩頁紙正是梁文菫給他的。
那時張愔剛處理完張夫人的喪事從張家祠堂回來,梁文菫早已侯在他家門前多時。天色陰沉沉的,與張家到處帖著的白布條尤為契合,一陣一陣的風卷起地上灑落的冥紙,又揚揚落地。
張愔見他出現在那裏頗為意外,略請他坐坐,梁文菫和他無話,並不多言隻是將手裏的兩張紙交給他,轉身離去的時候才留下幾個字照顧好她。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張愔忽有些歎息,覺得他不同於那些紈絝子弟,至少他懂得做對的事,也是真心關心青霓,隻怕他的無可奈何多過於自己吧。
慕伊聽到“梁文堇”三個字也是心內一動,他出身在那個家裏也是很可憐的吧,那個梁尚書看著就有一種心狠手辣的感覺,不像個好人。她想著想著回過神來,側頭一看,身旁的王思軒正凝視著她,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沁人心脾。
“這件事本就沒這麽簡單,牽扯的不止一個案子,那些人也是各懷鬼胎,都是在為著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你們都是無辜牽連進來的人,幸好全身而退,他們估計會狗咬狗吧。”成民沉思片刻,意味深長的說話,“哎,不過這不是我們操心的事了,隻怕今夜,趙先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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