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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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當如星!
東西雖然不好吃,效果也並不顯著,至少暫時還是老樣子,沒有起色。不過當早膳充充饑還是不錯的。
“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嗎?”
就算酒是解藥,但是含量也太低了,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有反應了。沈星辰“……感覺,好了一點點。”
珠簾不知道沈星辰是騙她的,臉上大喜,二話不說伸手想要去脫她身上的嫁衣,沈星辰不明所以的自然躲避她的動作。
“珠簾,你住手。”
珠簾想幹什麽,其實已經不言而喻了。那邊珠簾挺累沈星辰的話並沒有住手,手上動作更快力道也更重幾分,見沈星辰還是抵抗,手指停頓開始勸慰沈星辰“打小我就生活在雲家,雲家給我吃穿,雲家有張大娘,我的一切,所以的記憶全都是雲家,我不會走的,但是你不一樣,你要走那我就幫你。”
兩人無論是從年紀,身形,體態來講,都很相似,大紅蓋頭遮住臉,隻要她不說話,就不會有人發現的。若是在以前,沈星辰絕對不會遲疑,可是在明白傅巧螢不懷好意的情況下,她又怎麽能夠這樣做,為了成全自己,罔顧珠簾的性命安慰,她做不到的,珠簾是她的朋友,這個雲家唯一一個真心相待她的朋友。
“珠簾,謝謝你的好意,但是外麵人那麽多,我現在逃不出去的。”
外麵有多少人珠簾可是親眼看見了的,沈星辰說的沒錯,眾目睽睽之下她逃不出去。我真是沒用,什麽忙都忙不上。珠簾的情緒瞬間就崩潰了,她眼眶濕潤,淚珠在裏麵打轉“那你怎麽辦?該怎麽辦?”
雖然很想沈星辰留下來,但是她留下來不開心啊,而且傅巧螢顯然目的不純,現在既然能夠對她下藥,日後就能對她下毒藥。原本還以為傅巧螢是個和善的主子,誰知道比大少奶奶還惡毒啊,大少奶奶要人不好過或者是是要誰的命,都是明明白白,而這二少奶奶卻是笑麵以對,暗裏捅刀,呆在這流螢居,就算那天死了,也是個糊塗鬼。張大娘已經死了,沈星辰可不能再死了,她擁有過的東西本就不多,禁不住再失去了。
珠簾想到也正是沈星辰想到的,珠簾過於單純了,留在這裏也並不是一個好選擇。雖然珠簾句句說著雲家的好,但是除了那個死去的張大娘,這雲家根本就沒有值得她不舍的東西。而且,眼神不會騙人,她的眼神明明在渴盼外麵的世界,不一樣的世界,剛才隻不過是為了成全自己,珠簾對自己的內心撒了謊。
“珠簾,你信我嗎?“
沈星辰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珠簾利落點頭“我信你。”
“你若信我,今天晚上戌時我帶你一起走。”
四目相對,心靈交匯,彼此都沒有說話,但是珠簾卻是沈星辰眼神中看見了堅定。沈星辰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不僅眼睛會發光,就連說出去的話也有魔力,讓她不由自主去相信著,而且事實也證明,她一直都沒有信錯人。想去哪就去哪,這是她的話,外麵的世界一定也很漂亮吧。她嘴角彎彎,半晌才回了一個字“嗯。”
有人敲門,秋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珠簾,你們好了嗎?”傅巧螢交代過,不讓珠簾和沈星辰獨處的。
珠簾伸手幫沈星辰整理好了被扯亂的衣衫,笑到“這嫁衣真好看,等你下次真正成親的時候我還能給你穿嫁衣嗎?”
沈星辰點點頭“快出去啊,別讓人起疑心了,晚上我等你。”
珠簾走了,秋葉卻沒走,一直在門口守著。大戶人家納妾,根本就不會大肆招搖,一對新人在家族中見見麵,隨便家裏人熱鬧熱鬧,給她一個名分就夠了,更別提沈星辰隻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丫頭。
沒有祝福,沒有觥籌交錯,就連與新郎拜堂這一重要環節也略過了,一直守在流螢居內的沈星辰在傍晚時分直接被一堆人簇擁著進了雲安的住處。紅綢紅緞,紅燭紅被,整個房間被一片大紅色染的紅通通。
“星……,三少奶奶您別擔心,少爺等會就回來了,一定不會錯過這良辰美景的。”秋葉說完這話,便率領著一種丫頭離開房間了。
床上灑滿了桂圓紅棗,寓意早生貴子,圓圓滿滿,沈星星看著就覺得屁股硌得痛。整個房間金擺銀燭玉屏風,琉璃酒盞在燭光搖曳中閃耀著奪人眼目的光芒。除了滿是奢華,房間空無一物。
沈星辰伸手撚起桌麵上的精美小盞,放置鼻尖清秀,醇厚幽香的酒氣竄進胸口。物質再奢華貴美,沒人欣賞就毫無價值可言。
新婚之日,新郎居然不在現場,得虧是沒有宴請四方,要是一般女子現在跳黃河的心都有了。這樁婚事,本就成就得荒唐,雲安不在,自然落得沈星辰心中所願。雲安不在,對她來說隻能算是天助她也,就算真的在,她也是要想辦法將他放倒的。已經解毒了的沈星辰想要放倒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男人也不算什麽大事。
她輕輕放下杯盞,清澈的紋波曳動,泛著銀光。
夜幕降臨,層層的黑雲像一口倒扣的鍋,將整個雲家壓的死死的。今天晚上沒有月亮,空氣中也帶著濃重的潮濕。沈星辰站在窗口望天,這天總感覺是山雨欲來,明明白天時候還是豔陽高照的。胸口突突直跳,慌亂得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子。沈星辰目光遠眺,看著院落的入口,心中祈禱著早一點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種幹巴巴又急切的等待實在是一種煎熬,長時間瞪著同一個地方,沈星辰隻感覺雙眼幹癢又有些刺痛,她閉眼想要緩緩激蕩的心情。眼睛不工作的時候耳朵就會變得特別的靈敏,陣陣雜亂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朝著這個院落。
聽聲音,人數不低於!
珠簾不是個不守約的人,此事戌時將近了,難道事情敗露,珠簾被抓,這會兒是來興師問罪……
沈星辰腦子突然間白光一閃,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炸開了。她倏然睜開眼,待看清出現在院落的人物後,高懸的心髒才悠然落地!
她長舒一口氣!果然是關心則亂。傅巧螢就算真的發現珠簾與她的約定,也絕對不會挑這個時間來問罪的。
腳步聲就越來越近,伴隨而來是男女交織一片的雜亂聲音,含糊不清的質問聲,咒罵聲,銳利的驚呼聲,最後通通都轉變成了低低的喘息聲。
一門之隔,沈星辰將各種聲音聽得真真切切。她起身將門打開,一股熏得人作嘔的酒氣迎麵撲來,麵對幾張驚詫的麵孔,沈星辰淡淡的看了一眼雙目迷離的雲安,轉身進屋,任由那四個小丫頭將不能獨立的雲安推搡送上了床。
秋葉還真是守諾,果然將雲安送來了。不過爛醉如泥的他可不能完成她的願想了。
身上穿的是昨天那件青靛色的錦袍,寬大的繡擺上滿是亂七八糟的折痕,深一片淺一片錯雜相嵌,不知道是散落的酒水還是他酣睡留下來的口水,反正上好的雲家出產的衣料套在他身上就像披了一件花皮狗的襖子,廉價得讓人想往上去再吐一口唾沫。
雲安對於自己的外在形象向來很注重,容貌必定清爽利落,衣衫更是華貴得體,雲家別的不多,上好的衣裳夠他替換的,一天一個樣式,反正像今天這種狼狽不堪的模樣,沈星辰是第一次瞧見。
雲安一沾上床,立刻舒服得喟歎一聲,他閉上眼,呼吸還是沉重,像是睡著了。沈星辰居高臨下看著雲安,心中感歎賈公儀真是額禍害。
如果有人能讓雲安這般失態,除了賈公儀,沈星辰想不出別人。雲安應該是知道賈公儀的離開啊。
“你說你,媳婦都娶了好幾個了,偏偏還要惦記一個你永遠得不到的人,簡直就是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你不知道嗎?”
“公儀兄,你為什麽要走?為什麽要不辭而別!難道,是因為我要娶,娶小月!”
沈星辰以為雲安醒了,掃他一眼發現他麵色赤紅,幾縷發絲飄在前額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雙眸微微顫動,他伸手胡亂抹了一把眼睛,依舊沒睜開眼皮,似乎倦意深重,含糊不清的話從齒縫溜出來,輕浮如煙。
這沒出息的樣子!雲家父母回來不被他氣死也要氣丟半條命。再說賈公儀要走那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都攔不住,不告而別的對象又不止你一個,她也是好嗎!沈星辰伸手推了雲安一把,見他隻是蹙眉並沒有醒來的跡象,也不打算再用藥物對付他了。
開窗看天,沉重的風吹來,烏雲更重,重得好像隨時就要掉下來一樣,要將地麵砸出坑來。
今天晚上,千萬別下雨啊……
沈星辰駐足凝神,在感覺不到周圍有人監視的情況下打開房門。果然院落空空,除了風呼嘯而過帶著秋葉飄揚的嘩啦聲!
院落內果然沒人,早上監視的人一個都沒在。沈星辰中了毒,以前的她也沒有武功,就算沒有那些監視的奴仆,光是呀麵對這高牆大院沈星辰也是犯難的,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中毒這一項上,傅巧螢絕對想不到珠簾會知曉解毒的方法並且她已經解了毒。
等珠簾,隻需要等到珠簾即可。
時間將至,沈星辰正憂心忡忡胡思亂想之際,珠簾果然在她的萬千期盼中出現了在沈星辰的視線內。她還是一身粉衣,肩頭上跨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手上拿了一把傘,貓著腰,三步兩回頭,恨不得整個腦袋都長了眼睛耳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