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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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當如星!
    這人倒真是關心他的,隻是白衣公子並不領情罷了,明知舊病複發依然這樣固執己見,那個屬下沒說錯,這種人吃虧的確也怨不了別人。自己都不愛惜自己,憑什麽還指望別人來愛惜他。白瞎那一張人畜無害的小白臉,腦子轉不過彎來,性格還沒有那個下屬來得討喜。
    沈星辰剛一這樣想,就被那個黑衣人給了一個疑惑而又凶狠的白眼。
    沈星辰對著他幹瞪眼“……”我做什麽了,不過就是多看了你一眼,難道還要收費不成。賈公儀比你俊美多了,可沒你這麽矯情,依舊不肯示弱。
    沈星辰毫不收斂,黑衣人臉更黑更冷了,手指輕彈腰間大刀出了半鞘,清淩淩的冷光閃過,與他雙眼的冷光交相輝映,寒氣逼人。
    “韓涼,難得有人不怕你,收刀,別嚇到人。”
    韓涼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刀,還泄憤似的狠狠剜了沈星辰一眼。白衣男人公子原地不動,朝沈星辰點點頭歉意一笑又開始慢條斯理的吃東西,動作斯文高雅,看著就十分敗壞食欲的那種。
    韓涼,又寒又涼,起名字可真是大學問。沈星辰完全沒了食欲,兩人又稍坐了片刻,正逢小二哥回來,同來的還有一個身著素衣的中年男人,身形高大魁梧,麵容敦厚,走到沈星辰麵前點頭憨笑一聲。
    沈星辰打量完心中肯定到這個好,這個好,一看就是個好說話的,不笑的時候還能充當保鏢。便與那人說了時間,租費等等問題,男人連連點頭,完全沒有異議。三人並行出了酒家,珠簾堅上大包小包,全是沈星辰剛才讓小二哥準備的幹食或是零嘴。
    “珠簾,我幫你拿上馬車!”
    珠簾點點頭,衝她甜甜一笑“謝謝馬大叔!”將包裹遞過去,三人有說有笑,想必接下來這段路程肯定其樂融融。
    畢竟是專業馬夫,馬車走的又快又穩,行至一個時辰左右,馬車已經到了城門口。大概真是因為天氣的緣故,今天進出城的人數也是寥寥可數。馬車徐徐前行,馬夫籲的一聲,又將手中的韁繩往回拉了幾下,馬車停在城衛的麵前。
    沈星辰和珠簾呆在馬車內沒有露麵,聽著外麵城衛例行公事的問題,沈星辰早在之前就想好了說辭,馬大叔就是根據她那套說辭來應答的。沒有賈公儀搗鬼,這套說辭完全可以將城衛應付過去。可沒想到,畢竟是吃皇糧的人物,做事十分古板規矩,非得讓馬車裏麵的人出來!馬車內一人疑惑一個惴惴不安,但最後還是沈星辰帶的頭下了馬車,珠簾緊跟其後!
    刀疤臉的城衛,還是個熟人來著!
    沈星辰想起上一次不怎麽愉快的經曆,臉上依舊掛著笑,心猜他未必看穿自己。刀疤臉黝黑粗重的眉頭輕擰,一雙漆黑的眼珠子在沈星辰臉上停留片刻,短暫迷茫之後又恢複了清明,隱隱的還夾雜一絲怒火,疑惑,反正及其複雜。
    這人顯然是認清自己的臉了,早知道應該貼上麵具的,不會因為上一次的爭辯給她使絆子吧!沈星辰心驚的想著,那刀疤臉已經別開視線,他大步一跨掀簾上了馬車,沈星辰正疑惑他的異常行為,他鷹隼般的銳利的雙眼環視馬車幾圈,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馬車厚實的後壁上,他將耳朵貼上去,同時敲了敲,似乎沒聽出什麽門道來,收回動作,目光又凝在他的腳上確切的說是馬車底部。這一次他倒是沒有俯身去瞧聽,隻用腳蹬。
    這般過細的舉動,讓沈星辰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馬車上藏了不該藏的東西了。
    刀疤臉終於下了馬車,淺淡的掃了沈星辰一眼,又將目光聚在沈星辰的身後。刀疤臉似乎在找什麽及其重要的東西,而且對她有及其懷疑的敵意,這敵意並不像是要公報私仇,倒像是公事公辦。這也算是好事一遭了。
    “抬頭!”
    刀疤臉義正言辭的輕喝,珠簾身體一顫,微垂的腦袋更低,簡直想貼地麵上去。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害怕,反正元神出竅了一般,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覺察對麵不遠處緩緩駛過來的馬車!
    馬車經過珠簾身邊的時候,珠簾不見了,沈星辰先隻覺身後一陣風刮過,然後撲通一聲,有重物摔落在地上發出的巨響,聲音又沉又悶,似曾相識得讓沈星辰不由想到了早上摔落進她們房間的沈天寶了。
    最後才傳來一陣急促慌亂略微沙啞的呼救聲“星辰,星辰,救我。”
    聲音已經有些遠了,沈星辰心驚下意識轉身看過去,珠簾仰躺在地麵上被馬車拖著前行,馬車前行,珠簾的身體就被迫跟著前行,說是被迫,因為珠簾的一片衣角繞在車軲轆上。珠簾一邊被拖著走一邊奮力的去扯被繞進去的衣角,車軲轆一圈一圈的轉動,那原本寬大的布料跟著一圈又一圈的繞,最後幾乎都擰成了麻花狀態,更加難纏,珠簾手臂酸綿也無法掙脫,後背裕地麵摩挲發出陣陣沙沙聲,隻覺得後背越來越灼熱,偶爾傳來尖銳的刺痛感。
    不知道該說是沈星辰倒黴,還是珠簾倒黴。沈星辰餘光早就注意到了那輛步伐悠哉穩重的馬車,向來都是品行桀驁不遜的馬匹能傷人,珠簾竟然被這匹風塵仆仆的駿馬給迫害了。
    沈星辰下意識衝過去拔刀,比她動作更快的是刀疤臉的刀。他救了人並沒有離去,而是快步上前阻住了前行的馬車。
    “下來!”雖然隻有兩個字,但是威嚴不減,語氣也是不容置喙的強硬。馬夫下車,強行睜大迷蒙的雙眼,麵上帶笑到“官爺,有何事。”
    “你的馬車傷了人,難道你沒聽見她的呼救聲嗎?”沈星辰攙扶著珠簾上前,指著她後背的已經被磨損成條狀的衣裳,慍色到。
    馬夫看著沈星辰所指,青黑的麵上茫然一片,他怔愣片刻呐呐說到“馬車行的很慢,不可能傷得到人的”
    珠簾淚眼朦朧,小臉白的很,但還是伸手去拉沈星辰手臂,輕聲勸慰“算了,我現在也沒事。”
    “幸虧是行的慢,要是快的話,現在焉能有人在。既然疲憊不能自控,就不能量力而行?今天若是被轉進車下的是個不能自救的孩童呢,若是城衛大人沒帶刀呢,到時候你也能保證他的人身安全嗎?出了事你來擔這個責任,就算你能擔,人家未必肯受……”
    刀疤臉城衛“……”人在刀在,但是他平時的確不輕易出現在城門下,今天跟上次一樣,都屬特殊情況。
    沈星辰看清那男人滿目倦容之後已經明白,事情的確超乎常理,但的確發生了並且造成對人造成了傷害,沈星辰的確也沒想要對她怎麽樣懲治,隻是想要讓他看清事態輕重,疲憊駕駛可能會造成什麽樣嚴重的後果。
    這直擊心靈的三連問,將馬夫浮現上頭的睡意打擊得潰不成軍。他唯唯諾諾的弓腰俯身點頭稱是,並且再三保證不再疲憊駕駛,這勇於承認錯誤並勢必改正錯誤的堅決態度實在讓沈星辰也漸漸的沒了怒氣。她搖擺手,示意自己不再追究了。
    馬夫沒走,目光看向刀疤臉的城衛,他依然緊繃著黑臉,瞧了一眼沈星辰,錚錚警戒馬夫一番,也沒有為難揮手讓他離去。馬夫得令,喜不自勝的上了馬車,剛裕揚鞭催馬,聽得馬車內傳來了一道清越的女聲。
    “薑來,停馬。”
    幾人剛才熱烈討伐那馬夫一遭,馬車內一無靜動,沈星辰都要以為馬車沒人呢。右側小窗出醬紫紅的簾幔半撩開,先是一雙白皙修長的手,然後再是一張頗為大氣的臉,秀挺略微英氣的眉,雙唇殷紅微厚,眼睛大而圓,泛著光亮。年紀與李夫人相仿,但是與李夫人那種文秀氣質完全不同,她皮膚不白,是健康的小麥色。
    同一人兩種膚色,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就是日頭曬的多了,封瀟瀟以前就是這樣,不過這種人隻要在家窩十天半個月就又白回來了。
    “抱歉,剛才讓小公子受驚了。我們夫妻兩馬車上蕩了半個多月,我家老爺子近來身體不適,今天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的錯。”那夫人簡單幾句說明了緣由,態度誠懇。沈星辰自然不會真的要去追究責任,倒是身邊的珠簾身體一顫,抓住她手臂的手掌突然用力,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麵。
    “那位小公子看上去並不怎麽好,是不是傷得有些重了,我家距離並不算太遠,要不跟我回去找個大夫好好的給她瞧一瞧!”
    話剛落,沈星辰感覺手臂傳來一陣顫意,那是珠簾搭在上麵的那隻手,她目光不動聲色的掃了珠簾一眼,向前一小步擋住珠簾大半個身體,笑到“多謝,但是我們兄弟兩著急出城有事,不必了!”
    後背一重,珠簾幾乎整個身體都倚靠在後麵,沈星辰清晰的感受到那股顫抖,不僅僅是手臂,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珠簾在害怕,她屏住呼吸強行裝作鎮定,軟綿的身體又突改,僵硬得結了冰的水,硬邦邦,涼颼颼的直冒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