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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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當如星!
    背後之人!
    誰都知道沈星辰是傅巧螢的貼身丫頭,白芷蘭現在這麽說究竟是從沈星辰口中得到什麽信息,難道她懷疑那個讓她下毒的人是傅巧螢。愛一個人究竟以什麽來衡量的,沈星辰不清楚,但是能感覺得到,傅巧螢絕對不會對雲安下手,家庭沒有利益牽連,雲安雖然愛玩鬧,但兩人還算相敬如賓,無緣無故的對自己枕邊人下毒,這實在是不可思議。就算激動下手,沈星辰更願意認為羅如雪下手的機率會更大。
    白芷蘭很少呆在雲家,而關於白芷蘭和傅巧螢之間婆媳關係究竟怎樣,傅巧螢很少提及,好與不好,下人們更是不敢說。不過現在情況看來,肯定是不怎麽融洽了。
    這話一出,眾人自然想到話中歧義。傅巧螢當下更是麵色一白,手指抽動攥緊成拳,隨即還是扯動嘴角,露出一絲單薄的笑意。她慢慢起身,站於堂下靠在沈星辰身邊“娘,阿星向來心善,雖然的確是我身邊的丫頭,但她現在她更是相公的枕邊人,她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傅巧螢並沒有為自己辯解,她深知,信她的人不用她多言半句,不信她的人,哪怕她舌燦生花將天說出一個窟窿,人家也未必能信她,推脫就是掩飾,更何況彼此之間本就沒有什麽信任感。
    白芷蘭哦了一聲,尾音尖銳上挑,語氣全然都是不屑或不信。
    “從一開始你就想給她一個清白,那好啊,我現在就給你們一個機會。”白芷蘭扭頭看向沈星辰,用更冷厲的眼神細細的在她周身上下打量嗤笑輕聲道“小丫頭既然已經是我安兒身邊之人,為什麽會女扮男裝連夜出逃?”
    那掃視人的目光看得人及其不舒服,的確就兩人懸殊身份來講,沈星辰這算高嫁,這事要是落在一般人身上,興奮之感無異於窮得揭不開鍋的人哪天路上走著,天降巨大財富,一輩子用不完的那種給砸中了,就算頭破血流也得轉個方向用沒破完全的那一麵硬著上啊,怎麽可能陰惻惻的離開,又不是腦子有病。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再說財富這東西雖然在生活生必不可少,但是也未必要不擇手段得到。沈星辰顯然是個腦子正常的人,她被白芷蘭的話噎了一下,心想著該怎麽發表意見能洗脫嫌疑,還沒說話,又聽傅巧螢搶先開腔了。
    “這件事情說來的確是我思考得不夠周全,那時候實在是情況緊急,而且那段時日雲郎的確也對阿星另眼相待,所以也沒等爹娘回家就擅自提議,雲郎但凡有不願之意,螢兒又怎敢擅作主張,隻不過實在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誰都沒想到,沈星辰更沒想到。
    傅巧螢頓了一會繼續苦著臉補充“阿星向來安分守己,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對不對!”
    沈星辰突然發現,整個雲家最不了解的人並不是處處為難她的羅如雪,倒是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傅巧螢了。她究竟是臉皮太厚還是自恃了解沈星辰,憑什麽在設計她之後還要在她麵前做出這副姐妹情深姿態,一個巴掌一顆糖,就想泯滅之前的算計?
    傅巧螢目光微有閃爍,或者尚有良心還知道心虛,見沈星辰沉默不語手掌微動想要去拉沈星辰的手,沈星辰現在也實在是不知該用什麽樣的心態去賣你對她,收回手,傅巧螢麵色訕訕然,眼眶卻是一紅“阿星,你告訴我為什要逃走,是不是因為羅家少爺的緣故。你真是太傻了,少爺既然答應這件事情,就一定會保你周全的,羅家少爺就算真的想要對你做點什麽事情,也會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的,除非……”
    傅巧螢話說了一半幾止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倒抽一口涼氣,她瞳孔睜得很大,麵色更加白了幾分,似乎被心中浮現的想法給嚇住了。
    “除非什麽?”這是旁邊半晌雲祥第一次說話。
    傅巧螢這話其實沒什麽難理解,特別在知情人麵前。關於沈星辰與雲安的重重事情,白芷蘭從雲家下人口中也了解一二,這羅家姐弟縱然個性狂傲,但為了對付一個小丫頭有的是辦法,這小丫頭現在非但活得好好的,還差點成為雲家的人,這中間若沒有傅巧螢在周旋,說出去誰信。可她認知的傅巧螢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或者現在這些話才真正是她想說的。白芷蘭又輕飄飄的哦了一聲,開始闡述自己的想法“羅家少爺為什麽要對付你的丫頭,風馬不相及的兩個人,你別告訴我,他這樣做是為了幫如雪出氣,如雪向來乖巧,莫不是你們主仆兩個做了什麽事情先招的旁人。”
    羅如雪乖巧,沈星辰懷疑,白芷蘭口中的那個人不是她認識的羅如雪。
    不過這也同時表明了,白芷蘭是站在羅如雪一方的,她不信任傅巧螢的說辭,這對自己很不利。但是沈星辰的想法恰恰和白芷蘭想法,傅巧螢雖然對她算計,也沒存什麽好心思,這話倒真是提醒了她。畢竟她的確對羅裕才下過狠手了。對一個無依無靠的小丫頭,羅裕才可以無所顧忌,但是若真的成為雲安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算真的要對付也絕對不會放在明麵上了。所以,趁著人多手雜的成婚之日,也很有可能啊。
    可這一切都隻是沈星辰心中猜想,無憑無據,根本就不能說服眾人,更別說站在對立麵的白芷蘭。
    就算她不信,關於事實沈星辰還是要說的,趁著白芷蘭尚且還聽得見去的份上,沈星辰又將成親那天的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之。
    雲安可能因為賈公儀不告而別備受打擊的緣故,成親前一天晚上在酒館喝了一夜的酒,確切來說外加一個白天,成親那天她根本就沒現身,晚上戌時左右才被幾人攙扶回房,沒過多久,珠簾現身,沈星辰便離開了。在那之前尚且安好,不過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毒藥分很多種,發作時長,藥量控製都可以抑製毒性發作時間,要想抓到幕後黑手,最關鍵的還是在那毒藥上麵,雲少爺現在怎麽樣了,可有解毒?”
    沈星辰一進門就想問這個問題,看白芷蘭拉得及沉一張黑臉,愣是吞了進去。不過眾人麵色各異,但很明顯慍怒更重,若是雲安真的命懸一線,她們此刻哪裏還有盤問嫌疑犯的心思,直接一進門就要逼問解藥的下落了。
    白芷蘭身體微動一下,眸中冷光乍現,搭在身側茶幾上的右手重重的摔出一聲響亮,先前雖然冷嘲熱諷,但聽了沈星辰這番話頓時柳眉倒豎,盛怒高漲。沈星辰不知道哪裏說錯了,若不是他身邊的雲祥拉住她的手,白芷蘭更想打人。她又冷哼了一聲,拿下巴看堂下並立靠在一起的三人“對毒藥倒是了解得清楚。”
    沈星辰“……”真的隻是小常識,但是她覺得現在最好不好開口辯駁。
    傅巧螢雙手交疊垂至小腹,身體像是一顆長歪了的柳樹,微微向前弓著,並且永遠保持著這種卑微虔誠的姿態。臉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婆媳關係千古難題,哪怕傅巧螢是個才女,也無法避免這樣的處境。麵對羅如雪那樣性格張揚不羈的人,她在笑,苦笑亦或者嘲笑,真笑亦或者假笑,無論哪一種都是站得筆直的在笑。
    她現在沒有絲毫笑意,剛才語氣中的焦灼似乎在某一瞬間被風刮得個幹淨“大夫說過了,那藥不過是普通的瀉藥而已,隻不過下毒之人毫無常識,將藥下在合巹酒中。”
    瀉藥算不上要人性命的毒藥,最多隻能算作某人惡作劇,或者報複的小手段。這很符合羅裕才的想法,沒有報複能力的人,大多都是精心策劃,準備一招製敵要她性命,但是對於沈星辰這種小人物,羅裕才其實早就握在手中了。對於攥在手中的東西她沒有必要那麽急促,有的貓逮住老鼠並不是要一口吃了它,它不饑餓,隻會有一爪沒一爪的挑弄獵物,看著獵物在他眼前驚慌失措想要逃跑卻逃不掉的模樣,從中得到的愉悅感遠比一招致命來得更綿長更滿足。
    酒這個東西很微妙了,萬物入酒都能發酵成不同的功效,補藥入酒都能變成毒藥,更別提瀉藥了。下藥之人真是沒有意識到,還是想為自己的蓄意謀害提前鋪墊一句不知情,就算真的抓住,一句我不知道就能解決了嗎。要是釀成人禍之端,無權無勢的平民也隻能啞口無言,咬碎的牙齒還得往肚子裏麵吞,但是雲家怎麽可能容忍這件事情發生,所以隻能說那個人真的是沒有想到。
    沈星辰很冷靜的問了一句“兩杯酒都有下了藥嗎?”
    傅巧螢不明所以的朝他點點頭,沈星辰心中了然“合巹酒兩人人都得喝,既然隻是瀉藥,很顯然那人沒想真要我們的命。”
    傅巧螢雙眼一亮“婚禮極簡,沒有外邀人員,其實想要找到接觸過備禮的人是誰並不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