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鬼嬰魔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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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柯當即便要遁走,時浩四人猛地暴起,衝那鬥笠少年合圍而去。
    葉輕舞一馬當先,步法飄逸,以極快的速度追至李柯身後!
    “這麽快!”
    李柯劈手一掌,卻差點被葉輕舞用劍卸掉胳膊。
    “!?”
    兩人俱是後怕不已。
    李柯登時被葉輕舞纏住,那世家少女劍法淩厲,靈根屬性還是頗為罕見的冰靈根,劍氣陰寒至極,鬥笠少年眼見其餘三人已經圍了上來,當機立斷,直接將手中令牌扔了出去。
    “令牌!”
    時浩閃身劈手便要奪取令牌,可那樹妖延伸出來的藤蔓已經追了上來,一個纏身,令他身形受製,眼睜睜看著紫色令牌沒入交舞的藤蔓當中,被那樹人一把抓住。
    “孽畜,交出令牌,否則讓你粉身碎骨!”
    時浩一劍斬開束縛,直衝那樹妖而去。
    葉輕舞見此擰眉,當即便要攔住李觀魚和玉麵書生,防止他們搶奪紫色令牌。
    哪知那兩人絲毫沒有這個念頭,衝著李柯直接動手招呼。
    “媽了巴子,你二人瘋了嗎?不搶令牌幹我作甚!”李柯左衝右突,被李觀魚和玉麵書生追著打,很快便招架不住,狼狽跑路。
    “老子真是怕了!”
    李柯頭上那頂鬥笠都被打飛了出去,眼見已經遠離樹妖所在的地界,山霧愈發稀薄,惡狠狠道:“你們到底想幹嘛?”
    “你小子,不老實。”玉麵書生說道。
    李柯哭喪著臉,說道:“令牌丟了不說,還被你們捶了一路,真夠倒黴的!說吧,你們到底想幹嘛?”
    “像你這般狡猾,難說沒有後手。”玉麵書生詐道,“紫色令牌攏共就十枚,鎬京世家那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時浩和葉輕舞聯手,還帶了那些個扈從,等閑三五人是絕對搶不過他們的。”
    “我認栽!”李柯舉起雙手,“帶你們找令牌可以,但要遇到時浩那家夥,你們得優先保證我不會被他吊起來打。”
    “什麽意思?”李觀魚問道。
    “別問,快走。”李柯說道。
    李觀魚和玉麵書生蒙在鼓裏,可暗處觀察的簡溪和沈川卻是看得分明。
    時浩和葉輕舞聯手方能壓製那樹妖,費盡心思搶回紫色令牌,時浩臉都紫了。
    “假的?”葉輕舞眼見時浩抓握令牌的那隻手都被染上紫色,眉頭一擰,難以置信道:“那家夥竟敢耍我們?”
    時浩看著手裏顯露出青色的令牌,隻覺腦門青筋都暴了起來。
    “好一個偷梁換柱!”時浩咬牙切齒道,“我看他們分明就是一夥的,戲演得倒真!”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試煉場深處。
    白澤找到那名血影樓安插進來參加山門大會的少年,隨手布下一道屏障,隔絕這方天地,單刀直入道:“想來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回稟代樓主,儒家那位新晉‘聖人’日前已抵達燕國地界。”那少年躬身說道,“似乎是要滯留一段時日。”
    知曉了老秀才的行蹤,白澤微微頷首,記下眼前少年的模樣,說道:“此間事了,我會安排你進我坐忘峰。紅鸞派你來,想必是有過人之處。”
    “些許小道,代樓主抬舉小人了。”那少年說道,“倒是有一事,臨行前季老托我請求代樓主。”
    “且說便是。”白澤說道。
    “季老說,年初舒窈小姐初露鋒芒,應當對劍道相親。”那少年說道,“想拜托代樓主為舒窈小姐劍道啟蒙。”
    白澤想起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微微一笑,說道:“此事我會記在心上。”
    擇日不如撞日,白澤當即心神傳音,責令木行化身親往紅鸞那裏去一趟。
    左右大局已定,此時離開也不妨事。
    思慮間,數道氣息迅速往這裏逼近,白澤略一凝神,便知是李觀魚幾人。
    倒是碰巧。
    白澤心生考量之意,旋即以埋藏在此方地界的紫色令牌為根基,布下一座幻陣,打算親自出手看一看幾人的根底。
    與此同時,白澤分出一粒心神,遠遊而去,直出天柱峰,徑自往南。
    心神遠遊,端是風馳電掣,須臾間橫跨千山萬水,抵達燕國地界。
    北地小鎮小破酒館。
    老秀才風塵仆仆,麵容卻是矍鑠,於臨窗矮桌獨飲,就兩碟小菜,覺察到白澤的心神氣機疾馳而來,微微一笑,說道:“白劍仙,仗劍堵天門的滋味,如何啊?”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已在荀彧麵前落座。
    白澤的那一粒心神化形人身,衣著樸素,淡然道:“先生這稱謂,眼下晚輩可擔當不起。至於堵天門的滋味如何,隻能說仰仗劍仙和劍子的通天殺力,僥幸活命。”
    “你當真是北境的天命之子。”荀彧說道,深邃眸光落在白澤身上,“端是驚世駭俗。”
    “先生相信所謂‘天命’?”白澤問道。
    “五百年大運,當有聖人出。”荀彧歎息道,“道門中人,不是更精通術數之法?”
    “或許如此。”白澤說道,“先生南下前往稷下學宮,想來已有整頓學宮之法。今日晚輩叨擾,倒是想請教一二,如今北境之格局,儒學北上,先生不怕儒道兩家因此生出事端?”
    “青陽子,非是老夫托大。”老秀才說道,“以此投名,欺壓三山。北境禍亂方才落幕,可仍是暗流洶湧,並非天下太平。你既要往中州去,鬼門關那裏又是如此局勢,終究要有人頂替夫子,肩挑大運前的災變,不是嗎?”
    “先生似乎話裏有話,不妨直說。”白澤說道。
    “你將承影留在鬼門關,以仙劍雲海坐鎮這方天地,便以為可以萬無一失?”老秀才說道,“夫子之死,隻是將‘魔神’的軀體留在了天外。祂的意誌,已經降臨到了這人間。”
    白澤正襟危坐,麵容嚴峻。
    “魔神種子?”白澤問道,“這般說來,夫子豈不是白白舍了性命?”
    “天地壁壘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老秀才說道,“況且九州天下有聖人禹留下的九鼎。那魔神失了軀體,意誌降臨,最多也就是孕育出鬼嬰魔胎。”
    說著,老秀才指了指天,“那裏絕不能再出事端。純陽子劍開關山一事,青陽子,你太大意了。”
    “如今已萬無一失。”白澤說道,“仙劍雲海已被我埋入一粒心神。仙劍一動,我便知曉。若非殺力碾壓,無我默許,沒人能提起雲海。”
    老秀才微微頷首。
    “先生所說的‘鬼嬰魔胎’,莫非是推算出來的?”白澤問道。
    荀彧搖了搖頭,說道:“你對九州江湖的秘辛知曉不多,不清楚也是尋常。縱觀漫長歲月,你以為那魔神是頭一回想要降臨人間嗎?”
    白澤想到什麽,寒聲道:“往昔大能,竟不能將魔神滅殺?”
    “休說此等存在。”老秀才沉聲道,“便是龍虎山曆代天師所斬的化外天魔,哪有畢其功於一役的時候?”
    白澤思緒翻湧,說道:“以先生的手段,算不到那鬼嬰魔胎所在?何不將厄難斬在源頭?”
    “青陽子,你可能推算老夫的運數?”老秀才問道。
    白澤凝眸。
    “老夫連你的因果都難以推斷,倒是能算出魔神意誌所孕育出的鬼嬰魔胎?”老秀才說道,“此事你也不必太過擔憂。魔神選擇北境降臨,那魔胎必然出不了北境。如今北境有三位劍仙存在,它要是有種,大可以出世,賭一把會不會被直接砍死。”
    “看來先生北上,北海那位還是懂事理的。”白澤說道,“可說到底,先生此舉,無異於和三山正麵硬幹。晚輩在三山的確有一定的話語權,可畢竟身份擺在這裏。先生不怕大周國師,陡然暴斃,以至於功虧一簣?”
    “他死不了。”老秀才微微一笑,“儒學能北上,道法自然也能南來。況且國師死了,燕國複興一事,還有誰能推動?青陽子,你是明白人。有些事夫子身不由己,他有所為有所不為。老夫與他不同。道法不足以治人心。亂世便是那鬼嬰魔胎的溫床。”
    “曠世之戰已經落下帷幕,想來三教也應該再啟一場法會,重定北境格局,不是嗎?白劍仙。”荀彧說道。
    “既然如此,擇地不如撞地。”白澤說道,“三教法會,就在此地召開。”
    “甚好。”老秀才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