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舔了舔嘴唇“我回到溝裏尋那個小女孩，卻發現溝邊的草顏色不對，仔細一看，仿佛還有點紅，我心裏覺得不對勁，就用手摸了摸，拿到手邊聞了一下，迎著月光和腥味，我就大概猜出那是鮮血！細細一看，溝邊一大片地方都有鮮血的痕跡，順著血跡，我就看到了那個小女孩，但是她已經被開膛破肚！幾乎隻剩下頭，骨架還有皮……我當時嚇得不輕，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麵，心想這都是個死人了，誰還這麽缺德做這種脫褲子放屁的事情…”

    楊雪忍不住站了起來“你還好意思說別人缺德！你自己又是什麽貨色！你們都一樣，都是殺人犯！”

    林大郎再次被嚇趴下，“姑娘恕罪，我缺德，我最缺德……我該死……”

    楊雪說完之後發現堂下堂上的認個個瞠目結舌的看著她，不用說她也明白，她算是哪根蔥，怎麽好在公堂之上大呼小叫？

    腦袋千回百轉一下，楊雪朝端木崢行了一個禮，“大人請息怒，小人實在是忍不了聽無恥之人說別人無恥，所以一時衝動，還望大人見諒！”

    端木崢若無其事的點點頭，“也在情理之中，坐下吧！”隨即又指著林大郎，“繼續說吧！但是可不要再說無恥之話！”

    “是！”

    ………

    林大郎趴在地上說了個是之後，沉默了半天沒說話，可以明顯看到，他的額頭上已經浮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端木崢猜想，莫不是這林大郎不知道什麽樣的話是無恥的？拿捏不清不敢說了？“林大郎，你且先講案情，我不治你說無恥之言的罪即可！”

    “是……”

    不知道是不是楊雪的錯覺，她總覺得林大郎這一聲“是”說的格外沒有底氣，就好像在擔心什麽？

    林大郎猶豫一下終於開口，“本來半途中我是這樣打算的，如果那個姑娘實在不好從溝裏撈上來，那就幹脆不撈了，畢竟小孩子家失足落水也是常有的事情，可都開膛破肚了，這勢必會引起官府的懷疑，一旦追查下來，頭一個遭殃的就是我，所以我還是費力把那個小女孩拖上岸，好在她的衣服沒有被扯破，我就著衣服，把她捆起來，扛起來直跑到我家地中，然後塞進洞裏麵！倒也好像沒有人發現我把人塞到洞裏，但我的衣服上卻沾滿了小女孩的血！還好當天我媳婦給我洗的衣服還晾在我家外麵，我就悄悄把衣服換上，然後把有血液的衣服暫時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到第二天我媳婦下地，我就悄悄把衣服藏到被子的夾層裏。”

    說到此處，林大郎好像說完了一樣，沒有再繼續的意思。

    端木崢微微皺眉，“林大郎，十二具屍體，你隻說了第一具，其他的你不打算交代了？”

    “不，大人，我……我交代！從那以後的兩天，我都心神不寧，不敢出門，但是到第三天，我酒癮犯了，實在忍不住，於是又出門尋酒，順便也聽一聽有沒有人提那個屍體的事情。出門後，並沒有聽到有人說起屍體，小孩丟失的事情，我的心放了一大半！不知不覺，鬼事神差的，我又走到那家酒鋪那條路……更巧的是，我又遇到了那個青衣公子……我驚的不得了，幾乎就要大叫，他隻朝我微微一笑，並且又遞給了我一袋杏仁，他告訴我，這次的杏仁要用兩次，不能浪費！我心裏雖然害怕，但是想著自己已經有把柄在他手裏，同時上次的小孩氣死了好像也沒有什麽風聲。自己又沒錢喝酒，於是，壯著膽子，我接過了他的杏仁和……酒。這次他告訴我，我隻需要完整的把人帶到洞裏即可，其他的不用管，也不可以再把人丟在半路，說完他就消失了。我同上次也是一樣，喝了酒，到處瞎溜達，尋找落單的小孩，然後給杏仁吃，吃暈了之後就直接抗到洞裏！我扛到洞裏之後，就回家，但是每每睡到半夜，我心裏都會有些不踏實，於是我第二天清晨，早早的，天還沒大亮，就會跑到地裏，看看洞有沒有封好，可是我去的時候卻發現。洞邊有血跡！我想著一定要把洞邊的血跡清理幹淨，所以我重新打開了洞，把有血跡的泥土雜草都扔進去，打開洞之後，我發現小孩的屍體同第一個一樣，是開膛破肚取走了裏麵的東西的……於是我就趕緊搞完跑回家裏，還好我媳婦一向不問的行蹤，所以回到家我也無需解釋什麽，但我心裏犯愁，以後晚上扛了小孩，我大早上還得去處理洞口，想想還真的是心累……第三次見青衣公子的時候，他告訴我所有該給我的東西他都會直接放到洞中，以後不與我接頭，我就從洞中取杏仁與酒，然後晚上扛人，清晨處理洞口，哦，對了，為了不讓我的沒一套衣服都沾有血，從那以後每次我去處理屍體，都穿第一次穿的衣服……然後就一直持續到昨天，哦不，應該是今天了……我閨女和媳婦發現自家的地裏有洞，然後發現了屍體……最後又趕上林二郎家吵鬧，這才暴露出來……”

    林大郎喉結動了動，微微抬頭看了看端木崢，“大人，所有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了！我願意戴罪立功！隻求大人能夠對我網開一麵！”

    端木崢冷笑，“你的是厚顏無恥又沒有自知之明到了一種極度無恥的境界，你這種人，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息怨憤，又何來網開一麵之說？”

    楊雪明白，根據林大郎所說的案情，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他最後一次拿了報酬卻沒有做事，已經是失約了，跟他接頭的人必然已經發現事情已經敗露，又何必再自投羅網！如今，隻能看追捕查案的人能不能抓到真凶了！這個青衣男子是一個很會隱藏自己的人，從他和林大郎的接頭形式就可以看出，他平日裏肯定不會還穿青衣，見林大郎時容貌肯定也會經過修飾，說不定，根本就不是個公子！所以，林大郎對案件如果一定還能做些什麽，那就是為死去的人，那十二條鮮活的生命償命！

    林大郎再度瘋魔，“大人，我說出實情有功啊！可以幫你抓到我的下家！就算不能功過相抵，您也留我一條命啊！”

    端木崢沒有耐心的掏掏耳朵，“別異想天開了，我會讓你死的刻骨銘心……異常痛苦的……”

    端木崢說的陰冷且篤定，林大郎眼中已經沒有任何希望，卻突然瘋狂的撲向林家大嫂和……小青，“都是你，賤人，都是你，要不是……”

    林大郎話還沒說完，就被許銘浩一腳把滿嘴的牙齒都揣飛出，有的可能還停留在嘴裏，但林大郎還是執著且可怕的朝林家大嫂和小青爬去，嘴裏不停吐著血水與氣泡……

    “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