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以身相護目的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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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原來她知道被活死人抓傷會是什麽後果的!

    水月心中觸動,眼神更加複雜,更多的還是愧疚,以前都是她在保護別人,站在別人前頭抵禦魔鬼。從未想過某一天,會有人奮不顧身擋在她身後,絲毫不懼生死。

    尚婷婷,你真的是尚婷婷麽?

    水月深深凝望著尚婷婷,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處,尚婷婷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充滿了興味與輕狂,還有些惡作劇的因子,並非那種凝望中意之人繾綣深情目光。

    不,此人絕對不是尚婷婷!

    水月拿開放在尚婷婷肩上的手,此時君璃行了過來,關切地問,“婷婷這傷無礙吧?”

    水月微擰著眉頭,神情嚴峻道,“暫時無礙,但若三日之內得不到母蠱,尚小姐怕是會跟蕭斬一樣。”

    “啊?那不是化成蠱蝶魂飛魄散了?”尚婷婷輕鬆快意的聲音響起,作為將死之人,她的態度異常的平靜,就像是指甲斷了那般不足掛齒的小事。

    君璃看了尚婷婷一眼,嘴角翹著不易察覺的弧度,麵上頗為擔心地問水月,“這可怎麽辦?尚丞相跟寡人可最寶貝婷婷了。”

    寶貝?

    尚婷婷揚起頭戲謔地瞧了君璃一眼,隨後低下頭懶洋洋地躺在太師椅上,沉默不語。

    水月神情凝重,對君璃道,“尚小姐也是為了救微臣才受傷的,微臣定會找到母蠱,否則任由陛下、丞相處置!”

    君璃很是矛盾地說,“別,水月可是寡人的左膀右臂,寡人怎麽舍得處罰你呢?”

    水月心底惡寒,麵上還是很恭敬地說,“微臣欠了尚小姐的,定當竭力回報。”

    尚婷婷騰地跳起來,興奮地抱住水月,道,“不用救我了,跟我成親就行,這樣你不用找母蠱,也不用立軍令狀了!”

    水月嘴角微扯,心道此人怕是色令智昏,自己快要死了還想著成為國師夫人,搞得她很懷疑尚婷婷這次替她擋傷的真正用意並非保護她,而是想成親。

    君璃皺起眉頭,“婷婷,不要胡鬧,坐好!”

    尚婷婷吐了吐舌頭,在清水凶狠的目光下重新將身子塞進太師椅中。

    水月將書房看了一遍,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地上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上,指著它問,“這是什麽?”

    尚婷婷道,“剛剛出去抓到的黑衣人。”

    莫非就是剛剛她看到的那個黑影子?

    水月揚手施法展開覆蓋在黑衣人身上的黑布,裏麵的風景露出來,在場人嚇得後退三尺,書房中唏噓一陣。

    一張人皮…

    水月上前幾步就被君璃擋住,君璃示意玄武先上去看個究竟。

    尚婷婷在後頭懶洋洋地驚歎出聲,“哇!我記得帶回來時還是一個人啊!這麽快就萎縮成人皮了?”

    水月看了她一眼,想問問具體情況,查看人皮的玄武走過來打斷了水月的想法,“不是人皮,隻是麵粉製成的傀儡人。”

    麵粉!

    水月腦子裏閃過那日與燕妃的對話,燕妃提起過“麵皮”二字,莫非就凶手是用麵粉製成人形麵皮,賦予靈力操縱傀儡在後宮興風作浪?

    殺妃子的人不是凶手本人,而是傀儡人,這樣就不會留下蛛絲馬跡,怪不得君璃查了五年都沒查出好歹來。

    君璃摩挲著下顎,若有所思道,“寡人讀過一本野聞,記得裏麵描述過一種製造傀儡的邪術,當然覺得用麵粉製成傀儡根本不切實際,也就當作一個笑話看過去了,沒想到寡人居然親眼看到了麵皮傀儡,真是寡人孤陋寡聞了。”

    說了一段,君璃輕笑著看向水月,繼續道,“如果需要控製這種邪術製成的傀儡人,需要在其脖子處刻印饕餮刺青,傀儡人藏納的靈力便是從刺青注入的,但傀儡人始終不是人,注入的靈力有限,用完後就跟廢物等同了。雖說外表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但死後就會萎縮成一張皮,此時才可看出他的真麵目。”

    這就解釋了為何修為達到法境的燕妃會被李顯壓製住,而同為法境的清水卻能幾招打敗李顯的原因。水月心裏的謎團如撥雲見月般解開,知道了凶手作祟的手段,也就離真相大白不遠了。

    君璃為保護花妃,特意撥了侍衛守宮,凶手不好操縱傀儡殺害花妃,就隻能逮住半夜如廁的蕭斬,利用他殺花妃,並且還算好了如何殺人毀據的過程!

    此人老謀深算,作祟手法嫻熟毒辣,看來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尚婷婷歎口氣,“我還以為是我變厲害了,一拳下去就揍死了刺客,原來打到最後就是一個麵皮傀儡而已,唉~”

    水月哭笑不得道,“以後切勿衝動,安全為上。”

    尚婷婷頷首,“知道了。”

    君璃大手一揮,“將這髒東西扔出去,還有,封鎖王都,嚴查王都每個人,特別是買賣麵粉的人。”

    玄武領命,吩咐幾個隨從一同將麵皮傀儡拖下去。

    君璃轉身對水月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水月道,“陛下且慢,微臣還有個人想給陛下看看。”

    君璃左右看了看,挑眉,“人呢?”

    水月搖頭輕笑,廣袖一揮,將封藏在囊中的男屍放出來,施法將其拖放在空中。

    君璃眼底閃過一絲嫌惡,往後退了一步,掩唇問,“這是何人?”

    水月道,“微臣昨晚去亂葬崗帶回來的。對了,微臣從此人身上找到一隻鑲金麒麟白玉環佩。”

    水月屈指一彈,將乾坤囊中的玉佩找出來遞到君璃麵前。

    君璃將玉佩反複看了幾遍,抬手錯愕地說,“鑲金麒麟白玉環佩,乃寡人親賞之物,整個天音也就三隻。一個給了尚丞相,一個給了青陽世子,還有一個就是陳尚書家的公子陳旭!”

    說罷,他將男屍看了一遍,非常疑惑地說,“可…此人並非陳旭啊!”

    水月想了想,道,“或許是陳公子將玉佩送於別人去了。”

    外頭響起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吸引住幾人的注意力。

    蒼海從外頭進來,向所有人依次行了禮才對君璃道,“五個宮女全部打撈上來了,全部…”

    蒼海抿了抿蒼白的唇,眉宇之中透著幾分嫌惡,繼續道,“全部沒了心髒。”

    君璃聞聲,與水月對視幾眼,兩人一同往外頭走去,其餘人陸陸續續地跟在後頭,一行人在殿門前守好,入目是平地上橫排放著的屍體,均用白布遮去身體。外頭的雨已經停了,屍臭味裹挾著地麵升騰的雨氣,難聞得緊。

    水月忍著惡臭走過去,將五具屍體一一看過,皆是清一色的美人,身體衣物完整,隻是胸口處破開了大洞,不用想裏頭的心髒已經沒了。

    若是蕭斬再晚一點發作,她就可以詢問殺著五個宮奴的具體時間,不過不要緊,隻要人的魂魄還在陰間,就能查出死亡時間。

    她總覺得這五個人的死跟昨晚遇到的妖童有關係,那妖童也是吃人心髒的,很有可能凶手與妖童是一起的。

    查看完畢,水月回到君璃身邊,淡聲道,“蒼公公說得沒錯,心髒確實沒了。”

    君璃吸了口涼氣,猜測道,“莫非凶手專吃人心髒?還是美人的?”

    水月搖搖頭,“陛下以往橫起的嬪妃死狀各異,從未有過如此一致的掏心死法,恐怕其中還有蹊蹺。容微臣回去問問靈,看看能否確定其中緣由。”

    君璃問,“如國師所言,心中已經有猜測了?”

    水月頷首,“昨晚微臣探查亂葬崗,遇到一吃人心髒的妖童,而今日撈出來的宮奴們也少了心髒,兩者之間很有可能有聯係,恐怕在陛下宮中鬧事的不止一個人。”

    君璃神情肅穆,語氣冷下來,“好一群不知死活的髒東西,手段當真高明,讓寡人背了五年的黑鍋,可真是好樣的。”

    水月溫聲安撫,“陛下息怒,微臣定會捉住妖孽,為陛下正名。”

    君璃道,“有勞國師。不過寡人明日就要前去東陽國參加東陽國君登基大典,不能陪在國師身側捉妖。這樣,寡人將玄武留下來輔佐國師,助國師一臂之力。”

    水月看了眼君璃身後筆直站立的男子,有沒有人輔佐她都無所謂的,但這是皇帝的一片心意,若是拒絕了可能會惹得皇帝不快,便答應,“多謝陛下。”

    君璃舉手示意玄武過去,玄武幾步走到水月身前,抱劍行禮,深邃堅毅的五官透著肅殺莊嚴,雙眼炯炯有神,端的是武將冷酷蕭肅的風範。

    “屬下定當全力輔佐大人!”玄武響亮有力地說完,放下手握住劍柄,規矩地退到一邊,同清水一左一右立在水月身側。

    清水繃直了雙唇,英氣的柳眉蹙緊,很不習慣有人守在身側,礙於皇帝在場,緊了緊拳頭暫且忍下去了。

    君璃解下腰間的一塊令牌,走到水月身邊,一言不發,垂首將手中刻著“星”字的翠玉腰牌掛在水月腰間,水月退讓幾步,又給君璃拉回去站好。

    “陛下這是…”水月臉皮微微發熱,餘光瞥見周圍人錯愕的神情,加之君璃此刻與她挨得特別近,不免覺得十分難堪。

    君璃將令牌係好後,才退開幾步,狹長深邃的鳳眸注視著水月,薄唇噙著妖嬈的笑容,道,“這是寡人的貼身令牌,往後國師走到天音哪裏,隻要亮出這塊玉牌,就如寡人親臨。”

    水月愕然,“陛下,微臣怕是受不起此等賞賜。”

    君璃道,“這不是賞賜,是信任。寡人這些天要前往東陽,朝政由丞相與青陽世子共同代理,但寡人始終不放心,便將玉牌贈與國師,希望國師能同丞相、花謝二人一起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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