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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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俺喜歡大錘!”

    得了天子褒獎,楊再興笑逐顏開,手中的車軲轆也不講究招數,隻是在亂軍之中亂砸一通,所到之處,無人能接一合。要不是兵器被磕飛,就是戰馬被砸跪下。

    看到楊再興的神兵天降,徐扶蘇不由得深深折服:“小楊將軍天生就是天生的亂戰之王,將來長大成人。再配上一對寶錘,那還了得?”

    就在楊再興和徐扶蘇大殺四方的同時。陸炳已經抄到了高要背後,一聲暴喝,連續刺殺了七八名親兵,其餘的膽寒潰走,隻剩下高要倉促抵抗。

    戰無三合。被陸炳輕舒猿臂,生擒了過來,橫置於馬鞍上,大聲喝道:“袁將已被生擒活捉,賊兵還不束手就擒!”

    這一陣混戰的功夫,楚軍騎兵又陣亡了六七百人,僅僅楊再興的一對車軲轆就砸死了五六十個,陸炳的一條長槍更是挑殺了將近百人。而徐扶蘇也不甘示弱。一條長槍刺死了三十多人,殺到最後槍刃都有些磨損,若是手持神兵利器。至少還能再殺十幾人!

    在三人的帶領之下,仗著雙邊馬鐙助陣,再加上與皇帝並肩作戰,一千五百禦林虎賁各個鬥誌昂揚,殺的楚軍節節敗退。聽到高要被生擒活捉,軍心頓時潰散。紛紛勒馬敗走,朝曠野四下裏沒命逃竄。

    “高長恭跑了。抓高長恭!”

    禦林軍之中有不少人見過高長恭,在亂軍之中有眼尖的看到了最後麵的高長恭落荒而逃。便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

    “讓朕親自來!”

    楚軍潰敗,馬前再也沒有阻攔,徐扶蘇雙腿在雪白頭上用力一夾,手提長槍,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

    雪白頭四蹄騰空,足下生風,全力追趕,與前麵的高長恭距離越縮越小。路途上偶爾有楚軍阻攔,大都被徐扶蘇輕巧的避過,當前的主要目標是生擒高長恭,應當盡量的避免與小兵糾纏。

    “該死的東西!”

    高長恭趴在馬上,一邊咬牙切齒的怒罵,一邊沒命的逃竄。

    雖然仗著坐騎是一匹良駒,遠遠的甩開了親兵與秦軍,但徐扶蘇的雪白頭更勝一籌,無論高長恭怎麽拚命抽打,都無法拉開距離,反而越來越近。

    “高長恭逆賊,哪裏走!”

    看看高長恭近在咫尺,徐扶蘇喜出望外,雙腿同樣的猛夾馬腹,催促著坐騎全力追趕。

    “不知死活的小賊,朕射死你!”

    高長恭自知甩不掉徐扶蘇,倉惶逃命中還沒有忘了以“朕”自稱,當下減緩馬速,從馬鞍上摘下了強弩。

    隻是徐扶蘇的坐騎太快,高長恭剛剛把弩弓拿在手中,雪白頭就已經趕了上來。

    兩馬並行,徐扶蘇伸手抓住了高長恭的綬帶,大喝一聲:“給朕過來!”

    高長恭驚得魂飛魄散,手中的強弩脫手墜地,整個人被從馬上硬生生的拎了起來,懸在空中,而坐騎卻已經嘶鳴著越跑越遠。

    “哈哈……高長恭啊高長恭,想不到你這逆賊竟然被寡人生擒活捉了?你還有何話可說?”

    亂軍之中生擒國賊,這畫麵太美,徐扶蘇做夢都沒想到。當下不由得仰天大笑,把高長恭橫在馬鞍前,將槍尖抵在他的脖頸後麵,一臉戲謔的問道。

    “既已被擒,還有何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高長恭幽幽的歎息一聲,盡量的保持著天下名士的風度,不讓自己看上去過於狼狽。皇帝也做了,該享受的也都享受了,現在死了也值過了!

    徐扶蘇星眸轉動,思考著怎麽處置高長恭才會得到最大的利益?

    斬首示眾,甚至五馬分屍固然痛快,但壽春的楚軍隻怕仍會拚死抵抗,畢竟孫保跟了高長恭多年,屬於高長恭的鐵杆死黨,那份忠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如果饒過高長恭一命,又會帶來多大的收益?”

    “至少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壽春,或許宛城也能唾手可得!”徐扶蘇雙眉蹙起,在心裏自問自答了一聲。

    之前雖然說過強攻宛城並非上策,甚至把南陽讓給曹操作為緩衝地帶更好一些。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戰場上局勢永遠都是瞬息萬變,把自己限製在條條框框裏顯然是愚蠢的。

    前些日子,陳世墨所說的強攻宛城是下策,那是建立在強行攻城的前提上,以宛城的城高牆厚,以宛城的兵力雄厚,要想破城,必然會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

    但現在高長恭被生擒之後,局麵就完全不同了,宛城中的三萬人馬至少還是高長恭的部下,隻要高長恭開口,便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宛城。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開疆拓土,何樂而不為?

    山崗之上,清風拂麵。

    徐扶蘇看著一臉頹敗的高長恭,高長恭陰柔的麵龐抬起與其對視。

    徐扶蘇將心中想法直接了當地說出:“朕想讓楚王去勸降孫保,免我將士損亡,既然你已經淪在朕的手中,成王敗寇。不知楚王意下如何?”

    高長恭慘笑連連,搖頭哀歎:“沒想到我百年前鬥不過你,現在我貴為楚王,仍然是鬥不過你。”

    “哥哥,我胡亥為何就該屈於你下?做個與世無關的二皇子。”

    高長恭厲聲質問。

    徐扶蘇將手放在高長恭頭上,輕輕摸過,淡淡道:“勸降後,去見父皇吧。”

    高長恭淒寒一笑,聳低下頭。

    也就是在高長恭聳下頭時,徐扶蘇清楚地察覺到第三道命鎖悄然解開。

    徐扶蘇踏風而行,黃袍披風鼓鼓,迎風揚起。

    用唯有高長恭以及他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徐扶蘇抬頭望天,似乎在對那上天之人低語:“朕一步入天象了。”

    隨即,徐扶蘇淩空踏出一步,身後儼然浮現百丈武帝神像,紫氣東來。

    而遠在長安城久坐枯崖的精廋老人,微微掀起眼簾,低語呢喃:“真武”

    秦曆建元一年,楚王高長恭被俘,大將孫保舉城投降。

    自此南楚滅亡,長江以南再無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