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從身邊掠過，陳武為了以防萬一被獸人的斥候提前發現，飛的很高，但佳莉亞已經忘記了初時的緊張，甚至顧不上尷尬。

    她看著飛速掠過的絲絲白雲，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抓住。

    “雲隻是水汽的聚集，因為現在是夏季，雨水比較多，而且我們這是沿海地區，所以雲的高度很低。”

    佳莉亞沒有感到緊張，倒是陳武，莫名其妙的就感到有些不那麽順暢，開始沒話找話。

    “那一般雲有多高？”佳莉亞順著他的話問道。

    “嗯……”陳武換算了一下這裏的度量。“不同的雲，高度不同，雲層並不是隻有一層，如果你問最高的話，就我所知，大概有56000英尺。”

    他用地球的數據直接往艾澤拉斯身上套，反正兩個世界雖然大小差了點，但平常的自然現象都差不多，而且，佳莉亞也不會去驗證不是。

    “那麽高啊……”佳莉亞驚訝極了，她甚至不清楚這麽高到底意味著什麽。

    “所以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我們其實是很渺小的，甚至可以說，我們其實隻是這個世界的寄生蟲罷了！”

    “而對於整個星界來說，我們的世界，渺小的連灰塵都算不上。”

    當然，這麽說，得是不算地核那位沉睡的小姐姐！要是算上那位，這艾澤拉斯啊，也可以說是決定著整個宇宙命運的一顆星球，與前世的地球可就不同了。

    “我第一次真正親眼看到星界時，感覺到的已經不能說是震撼了，那種無窮的大，就像是一隻有形的手，捏緊了你的心髒，無知的恐懼與迷茫充斥大腦，你會被自己的渺慢慢逼瘋……你會覺得自己的存在對於這無窮大的星界來說，其實沒有任何意義！”陳武一邊用鷹眼術觀察地勢，一邊繼續說道。

    “但……我後來突然就想明白了，我們與星界存在的意義是不同的，星界是包容的，它是承載生命的容器，而我們，是被承載者，我們活著的意義，恰恰就是去尋找活著的意義。”

    “我……聽不懂。”佳莉亞呐呐說道。

    “隨心所欲的活著，就可以了。”陳武收緊雙翼，下降了一些高度，避開了逐漸變的濃密的雲層，隨後放慢速度四下看了看，對比了一下腦海中的地圖後，向正南方向振翅加速。

    “隨心所欲，是無所顧忌的意思嗎？那樣的話……法律，道德，都不需顧忌嗎？”佳莉亞有些不解。

    “隨心所欲，說的是做任何事，都是我們想做的，自己決定做的，而不是出於某種原因被迫做的。”陳武解釋道。“道德和法律，是維持社會存在的基石，社會，對我們人類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對於我們人類，包括精靈，獸人，矮人，侏儒，巨魔等種族來說，社會都是我們保持生存競爭力的必須品之一！”

    “生存競爭力？”佳莉亞從沒聽過這個詞。

    “打個比方，一個人類農夫強大，還是一隻棕熊強大？”

    “當然是棕熊！”佳莉亞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是個農夫和一隻老虎呢！”

    “還是棕熊！”

    “嗬嗬~”陳武輕笑一聲。“那，一百個農夫呢？”

    “農夫！”

    “所以，你明白了嗎？這就叫生存競爭力，棕熊是很少群居的，因為對於一般的人類來說，它們的個體很強大，而維持這種強大的，是大量的食物需求，所以不是它們不想群居，而是不能群居，因為它們和我們不同，它們獲取食物的手段單一，隻有獨居，才能保證有足夠充足的食物生存！”

    “但我們人類呢？我們用語言維持交流，用法律和道德，維持交流的穩定，讓強大的個體不去主動消滅弱小的個體，讓交流變的有序，從而讓我們得以以極大的數量級群居！這就是社會！也是我們比其他生物強大的原因！”

    “道德和法律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它的消失，從長遠來說，不論對強大的個體還是弱小的個體，都是不利的，一旦維持社會穩定的因素不複存在，我們就會立刻失去生存競爭力，這種弊端可能一時不會顯現，但我們會失去城池，因為我們不會在集體去做同一件事情，我們會失去武器，失去充沛的食物，失去群居的種種便利，我們的數量便會急劇減少，直至滅亡！”

    “所以我們都會不自覺的，主動去維係道德和法律的存在，而不是像那些邪教的扇動者說的，那是統治者用來統治我們的工具，當然了，也確實有統治者這麽幹，但那是統治者的問題，不是道德和法律這兩個詞所代表的含義的問題。”

    “原來是這樣……”佳莉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些陌生的詞匯，聽的她迷迷糊糊的。

    “是不是覺的，我現在說的這些都是廢話？”陳武笑了笑，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佳莉亞，她正迷糊的抬起頭看著自己。

    “沒有……”佳莉亞趕緊低下頭，假裝看著急速倒退的大地，事實上，她確實有那麽點，是這麽覺的沒錯。

    “最早我的老師教我這些知識時，我也和你一樣，覺的他說的都是廢話，這些知識都是無用的，因為它對於解決現實困境毫無幫助！”

    “後來，我想了很久，覺的我的想法是錯的，老師說的並不是廢話，但同時，它也確實對於解決現實困境毫無幫助！比如，這些知識現在無法幫我們找到獸人！”

    佳莉亞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這是陳武在自問自答，他經常用這樣的方式來為自己解釋疑惑，而他也總是能精準的找到，自己具體到底疑惑在哪裏，就仿佛，是天生的默契！

    “但它並非無用的，它可以幫我們提高生存競爭力，讓我們的社會一直處於良性發展，這樣，自然而然的，獸人這種處於原始的，連自我都法認清的民族，對我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威脅了！”

    “我還是不太明白。”

    “沒關係，慢慢的，你就明白了。”

    陳武一心二用，仍舊觀察著下麵的地勢，發現自己距離目標地點已經很近了以後，雙翼微震。

    “正好廢話說完了，我們就從這裏開始搜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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