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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遇叼煙:想看老子下麵?回去補兩毛錢訂閱。不想補?等吧就 宋遇挑唇:“你身上的這款裙子,總共有幾個顏色?”
單涼垂眸, 看了下自己湖藍色的裙擺, 有些窘迫:“……還有一件黑色的。”
去年雙十一, 買三送一。
她挑了四個顏色, 黑白青藍。四件連衣裙, 足夠過一個夏天。
宋遇不置可否,沒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 話鋒一轉,向其他同事簡短介紹:“這位是《人皮鼓》漫畫作者, 單涼。”
製作部所有同事看向她,向她報以微笑,單涼頭皮一麻, 啊啊啊啊啊, 不會讓我做自我介紹……吧?
噩夢又要重演?!
宋遇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像是洞察到她的心思。他閑閑開口:“從今天開始,她會以《人皮鼓》原畫師和編劇之一的身份,加入製作部。”
單涼心口一鬆, 謝天謝地, 逃過一劫。
宋遇目光掃視著眾人:“她沒有動畫製作經驗, 你們負責讓她盡快熟悉整個流程。你, 教她分鏡。你, 教她腳本。你, 教她構圖。下周一我檢查。”
目光所到之處, 被點到的人不敢有一絲懈怠, 鄭重點頭保證。
他再灌了口洋酒,仰躺回沙發靠背上,半眯著眼,淡淡說:“說一下這周工作計劃。”
半個小時後,全體發言完畢。
他懶懶揮手,製作部員工悄無聲息陸續離去。
宋公子今天不在狀態,心情不好,能不招惹這位爺,就不招惹。
他們猜測,多半,又是哪個女人告狀告到宋老爺子那裏去了。
兔子不吃窩邊草,找女人方麵,宋公子就這點好,從不染指本公司女員工。但是,也不排除,本司所有女員工,他一個也沒瞧上。
單涼跟在他們身後,默默往外走。
宋遇瞥見她,想了下,叫住她:“AUV,五分鍾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眾人默默給單涼燒了一摞紙錢,宋公子要拿新人開涮了。
單涼先去了趟洗手間,再乘電梯去總經理辦公室。
宋遇歪在沙發裏,剛從煙盒裏磕出一根煙,見單涼進來,他手指夾著煙,向她揚了揚。
單涼慌忙擺手:“我不抽……不抽煙。”
宋遇看傻逼一樣看著她,挑眉:“我是想問你,介不介意我抽煙。”
你是老板,我介意又怎樣?
單涼滿臉通紅:“不介意不介意,我……我沒關係的。”
宋遇不再看她,摸出一隻打火機。
打火,點煙,狠吸了一口,仰躺在沙發上,閉上了眼。他時不時把煙送到嘴邊,閑閑抽一口。
單涼華麗麗被晾在了辦公室。
不是,大哥,你叫我過來,為的是讓我在這裏吸二手煙?
煙燃至半截。
宋遇終於緩緩睜開眼,瞟見單涼低頭垂手,規規矩矩立在辦公室門口。
這傻逼。
他把剩下的半截煙塞進桌角的半瓶洋酒裏,再抽出兩份合同,隨手撂到辦公桌邊沿,懶懶開口:“你的合同。”
單涼抬頭,見他正上下打量著自己,慌忙又垂下頭,一路低頭走到辦公桌,視線移到桌沿的合同,伸手去拿:“……謝謝宋總。”
宋遇又道:“向財務提供一個銀行.卡號,下個月初,財務會把版權費打到你卡上。至於編劇費,要等動畫製作後期,才能結賬。”
單涼攥著合同,連連道謝,從下個月開始,再也不用吃土了啊啊啊啊啊。
合同在手,天下我有!
她洶湧澎湃,狂喜不已。
“十萬版權費,扣除稅費之後,到手不足九萬。差不多是你那些同學大半年的收入,哦,你畢業兩年了是吧。”
涼涼的聲音裏,帶著譏誚。
你也管太寬了吧?!
單涼撇了撇嘴,小聲嘀咕:“反正至少一年內不用再吃泡麵了。”
宋遇斜睨了她一眼,從沙發上懶懶起身,繞到書架牆前,隨手抽出幾本動畫製作的書,再取出繪圖筆和原稿紙,一並扔到茶幾上。
“《人皮鼓》第一話,你能畫多少就畫多少。我先睡一會兒,醒來後檢查。”
他陷在沙發裏,把雙腿搭在辦公桌上。
單涼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宋總,我……”
宋遇一揚下巴:“就在這裏畫。”
他半眯著眼,看她先是怔愣了下,再局促地跪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拿起一本書,撇嘴皺眉翻來看。
這次如果老子還能睡著,醒來後管你叫姑奶奶。
二十分鍾後,茶幾前的那抹湖藍開始重影,模糊。
宋遇上下眼皮掙紮了下,放棄鬥爭,黏在了一起。
單涼畫好三幅草圖,偷偷抬眼,謔,這位爺又睡著了。
不過他睡著的樣子,真他媽性感妖孽。
黑襯衫穿的好,比白襯衫還要勾人。
單涼咬著筆杆偷窺了兩分鍾,內心嘿嘿嘿了三聲,抽出一張原稿紙,暗戳戳描了幅他的草圖。
她畫得很慢很仔細很認真。
半個小時後,她才小心翼翼畫好,對著稿紙輕輕吹了吹,極為的滿意。
回去後,用這張畫像當綠晉江作者專欄的頭像。
嘿嘿嘿。
太陽落山,室內開始昏暗。
單涼雙手托腮,盯著麵前攤開的一本書發呆。
這位爺不會一覺到天亮吧。
室內光線由金黃變為暗黃,再到灰暗,直至昏黑。
宋遇幽幽睜開眼,眼睛在昏黑中適應了會兒,瞧見茶幾前癱坐著的單涼。
AUV!我的姑奶奶。
他伸了個攔腰,再把辦公桌上的雙腿收回,問:“幾點了?”
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欠扁淡漠語氣。
單涼手機屏幕一亮:“差兩分鍾七點半。”
粗略一算,大概睡了快三個小時。
口幹舌燥。
他在昏暗中起身,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揚脖咕嚕咕嚕灌了半瓶。
開燈。
室內猛然一亮。
單涼瞥見他下巴和脖頸上,有幾滴水漬,亮晶晶,引得人想去舔一舔。
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宋遇睨了她一眼,伸手拿了瓶新的礦泉水,晃了過來:“給你。”
“……謝謝。”單涼心虛弱弱道。
宋遇隨地坐下,抽走她麵前的幾張草圖。
單涼喝了一口水,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宋遇隨手翻著草圖,目光停留在最後一張上。
畫稿上的男人,眯眼懶懶靠在沙發背上,一頭淩亂的碎發,有一縷,蓋在鼻梁上,但是依舊能清晰地辨別出鼻子直而挺立。
眼睛細長,睫毛濃密,雙唇涼薄,下巴線條硬冷。
身上的襯衫,扣子解開三粒,鎖骨明顯,胸膛緊實。
宋遇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領口,確定隻有最上麵一粒是開著的。
他忽而一笑,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這張畫像,輕飄飄放在單涼麵前,再在上麵點了點,說:“你記憶力和想象力都很好,不錯。”
單涼緊咬著唇,臉紅醬紫堪比豬肝,想原地爆炸。
宋遇一手拿著畫稿,一手摸到領口,挨著,解開兩粒紐扣。
他又極為風騷地在胸膛上抓了一把,三粒紐扣敞開,第四粒,將開不開。
他一副坦蕩蕩的樣子,拿起礦泉水瓶,揚脖灌了幾口水。
三分之一的水,澆在了下巴和胸膛上。
操操操!
玩濕衣誘惑!
**受!
宋遇手指刮了刮下巴,眯眼把手上的幾張畫稿擱在單涼手邊,開始一本正經極為專業地徐徐解釋:“你畫的這幾張畫稿,構圖不行,場景太空泛,台詞也需要擴展細化。每集十二分鍾,腳本來講,這集總共出現幾個角色,每個角色大概在幾分鍾時出場,角色之間的互動,說話內容,你要有個大致的時間概念。接下來是分鏡,就是角色,台詞,場景的互換,一般要精確到1/24秒。每個表情都要到位,到時候,你根據分鏡師和演出師的具體要求,再來細畫……”
單涼不敢看他眼睛,更不敢看他胸膛,隻是眼觀鼻鼻觀心,盯著畫稿,僵硬點頭。
宋遇骨節分明的手指,時不時點在畫稿上,“有關人物設定,會有其他編劇和你一起,共同設計。”
他把畫稿紙連同那張畫像一起,擱在單涼手上,緩緩起身:“今天先這樣,明天你過來,會有人帶你熟悉整個流程,一周以後,我再驗收你的學習成果。”
單涼醬紫著臉,默默把畫稿紙塞進包裏,跟著站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這次,單涼很自覺地,主動按下電梯。
一路無話。
公司同事早已下班,隻餘一個保安守在前台。
等他們出去,保安檢查電源,準備著鎖門。
晚夏,夜風很暖。
宋遇坦露著一片光潔的胸膛,在夜風裏笑得一臉曖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晚飯?”
單涼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擺手:“不用不用,謝謝宋總。”
宋遇無所謂地聳肩:“怎麽,回去繼續吃泡麵?”
有夜色掩飾,單涼的臉沒出息地再紅了一層,強裝鎮定,自認為傲嬌道:“我要吃麻辣燙。”
宋遇一揚下巴,嘖嘖道:“你知道地溝油怎麽來的嗎?”
單涼胃裏一陣痙攣,她再退後半步:“那個,宋總,再見。”
“等《人皮鼓》製作出來,不管糊不糊,付給你的酬勞,不會比版權費少。屆時你再吃泡麵,可以考慮加,根,香腸。”言隨身形,他已掉頭消失在夜色裏。
單涼一路埋頭,剛疾步走出園區大門,一輛紅豔豔的超跑擦著她的腳邊駛過。
被這麽多人挨個輪著嘲,居然屁都不敢放一聲。
罵完她是個傻逼,他也覺得自己是個傻逼。鹹吃蘿卜淡操心,一天兩回,趕著趟來給這個傻逼救場。
老子又不是救火隊員。
想來此時此刻,自己的背後,一定有個白茫茫的光圈,正籠罩著他。腦門上,也印著金光閃閃的“聖父”二字。
單涼看著他,腦海裏飛速刷過無數個彈幕:他怎麽知道我叫單涼?哦,合同上有簽名。
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還好他沒有叫自己AUV。她實在不想二次元和三次元有什麽交集瓜葛。
她不知道的是,宋遇比她更不想讓這幫人知道,她就是《人皮鼓》漫畫作者AUV。不然,等動漫第一集放出來後,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以這幫人的德性,AUV就算是毀了。
AUV一毀,《人皮鼓》也就跟著糊,《人皮鼓》糊,意味著公司出師未捷身先死。
單涼衝他感激幹笑,移步過去。
宋遇以在場所有人剛好都能聽得到的聲音說:“別忘了下周一來公司報到。”
單涼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張大眼睛,不可思議道:“……我?周一……去報到?”
宋遇頷首,一副熟絡的樣子:“本來是人事部的工作,我剛好看到你,就跟你打聲招呼。下午在書店見著你時,一時沒想起來。”
單涼內心狂喜,剛剛所有的陰霾,頓時一掃而過。
身後劉豔豔突然問:“單涼,你原來找到工作了?這位帥哥是?你介紹一下唄。”
單涼“哦”了聲,“這位是……宋總,公司總經理。”
“單涼是公司專門請來協助新項目啟動的。”宋遇氣定神閑,以一種我們在談上億的項目,你們這些平民百姓不夠格懂的姿態,不徐不疾補充著。
眾人張嘴瞠目愕然,顯然達到了預期效果。
他再轉向單涼,吐字清晰道:“作為合夥人,你應該知道,項目處於保密階段,一概不能對外透露。周一你過來公司,我把合同給你。”
聽他如此說,單涼想,合同上應該有寫保密條款。
其實是他多慮,無論如何,她都要捂好自己的二次元馬甲,絕不透露給三次元認識的人。
單涼幾乎要雙手合十,把宋遇當菩薩作揖拜拜了。
宋遇側目,右手依舊抄兜,保持不動,優雅地抬起左手,向大堂一角打了個響指。
不過十秒,就有一個身著海城大酒店製服的青年男人疾步過來,他雙手恭敬地端著一個托盤,低頭鞠躬:“宋公子。”
托盤上整齊擺放著各種卡券。
宋遇左手來回扒拉著,抓起一把餐券,稍稍頷首。
男人端著托盤退走。
宋遇把餐券塞給單涼,長長的睫毛一扇,湊在她耳邊低聲說:“自助餐免費券,今天到期。”
然後,眾目睽睽之下,他抬起左手,極其溫柔曖昧地撩起她耳邊一縷頭發,輕輕別到她耳後,再眨眼一笑,把手重抄回褲兜,掉頭走:“周一見。”
裝完逼就閃人。
出門,酒店門口的紅色超跑裏,黑長直校花已經等候多時。
一般情況下,他不樂意來海城大酒店。自家酒店,門門清,有什麽好來的。
但是今天這位校花點名要來這裏吃飯,他懶得再挑地方,就載她過來,沒想到,剛吃過飯,就碰到了正被群嘲的AUV。
還真是名如其人,見了她,都不得不喊一聲AUV.
他打了個哈欠,望了車裏清純寡淡的校花一眼,期盼著今晚能有個好眠。
紅色超跑疾馳在夜色裏。
單涼坐在酒店大堂,如芒刺在背,被一群人圍起來。
有關工作內容,她含糊著,搪塞過去。有關宋遇,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撩自己頭發是幾個意思?!
讓同學誤會她和他之間的關係?顯然,他很成功。
幾個女生喪屍一樣,恨不得卸掉她的胳膊咬斷她的脖子,“單涼,這是你男朋友?!!!你們怎麽認識的?他怎麽看上了你?你有他電話嗎……”
單涼被她們搖晃的快要透不過氣,索性強行裝逼:“我們公司老總,他平時就這樣,老是逗我玩,但是,我一點兒都不喜歡他!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眾女生匪夷所思看著她,她趁機,揚了揚手裏的餐券。
劉豔豔抽出一張餐券,看了看上麵的價格,眼珠睜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988!!豪!!!”
女生A數著餐券:“總共十五張呢,全是988一位的。今天咱們用掉八張,剩下七張,單涼,就不給你了,反正你有這個土豪老板,也不在乎不是。”
單涼看傻逼一樣看著她們爭相瓜分著餐券,上麵日期,截止到今天,你們看不到?
果然,女生B眼尖,說:“不對啊,我看這上麵的日期,怎麽是今天到期呀。”
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再三確認,這些餐券全部是過期不候後,開始給各自家屬打電話聯係,讓他們火速趕來海城大酒店吃自助。
單涼心中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你們不是經常在這裏吃自助嗎?各位!
三個小時後,單涼扶牆出。
到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退出同學群。
世界頓時清淨。
洗漱過後,她還是意難平,遂趕了幅漫畫出來,po在了微博上。
鬩神星中心有一架人皮鼓,敲一聲該鼓,鬩神星上長舌婦的舌頭就會斷掉一截。敲兩聲,斷兩截……
淩晨兩點半,宋遇靠在床上低頭刷微博,碎發遮住他好看的眉眼,眼角笑意不明。
AUV.
典型的馬後炮慫包一個。
他瞥了眼臥室寬大沙發上睡著的校花,關掉手機,揉揉眉心,還是睡不著。
難道是她太漂亮了?要不改天再換個路人級別的女生試試?
自那件事後,五六年來,失眠症越來越嚴重。再這樣下去,非體力透支虛脫而亡不可。
宋遇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兩個小時後,他下床,摸出床頭櫃裏的安眠藥,就著紅酒,咽下兩粒。
周一九點整,單涼出現在青焰動漫公司前台:“你好,我是單涼,今天入職報到。”
前台禮貌微笑,翻看著入職登記表,微蹙眉:“不好意思,單小姐,我沒找到你的入職批準表。”
單涼一臉懵逼:“……什麽表?”
前台顯然已經忘了她是誰,保持八顆牙的待客禮貌笑意:“請問,是人事部哪位同事通知您今天過來入職的?”
單涼撓頭,不好意思道:“不是人事部,是宋總,他說讓我今天過來公司報到。要不,麻煩您給宋總打電話確認一下?”
前台驚詫,探尋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足足半分鍾,才說:“不用不用,宋公子一般下午才會到公司。您請稍等,我先給人事部打電話,會有同事專門接待您。”
前台抖了抖眼皮,全公司上下無人不知,誰要敢在中午十二點以前打擾這位宋公子,他就敢扒了誰的皮。
她猶然記得,第一天入職報到時,公司負責培訓她的上司給她的第一條忠告,就是:中午十二點以前這段時間,再十萬火急的事,就算是公司死人,也不要嚐試以任何方式聯係宋公子,短信微信郵件電話一概不行。
當時她不懂,問了句:“如果有一筆數目很大的合同等著他來敲定呢?也不能聯係?”
上司白了她一眼:“就算是一千個億的生意也不行!”
她又問:“宋公子上午是要忙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上司聳肩:“睡覺。”
睡比天大。
有錢人,會玩。
由於單涼的職位比較模糊,人事部隻是讓她做了個簡單的入職登記,又給她在動畫製作部找了個工位,讓她自己看電腦離的各種文件,隨便熟悉下公司發展狀況。正式工作內容,等下午宋公子來了後,再具體布置。
單涼度過了一個漫長的上午。
午飯時,沒一個人主動過來找她吃飯。她自己晃悠了三條街,才找到一家相對來說比較便宜的小飯館。
合同上的錢進自己賬戶以前,她都沒有安全感,目前來說,還是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她本來想買幾杯咖啡回去請客,但是摸摸自己的錢包,想想一張張陌生的臉,她不禁打了個哆嗦,消掉了這個念頭。
下午三點四十,宋遇一身黑晃悠到公司。
黑襯衫,黑褲子。
他的心情,就跟身上的衣服一樣,像是在墨汁裏浸過,黑到底。
從昨晚到現在,他統共就睡了不到一個小時。
午飯時,老頭子助理馮宇方著急慌忙跑來,欲言又止好幾次,等他慢騰騰吃過飯,馮助理才擦著汗開口說,海城大學今早出事了,有個女生鬧跳樓,驚動了消防官兵,校董事會很生氣。
宋遇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淡然道:“關我屁事。”
馮助理在身後幽幽說:“跳樓的女生叫王鹿。”
宋遇依舊淡然:“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