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論栽贓的正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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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是個撩人精!
    趙行澤把自己一輩子的隱忍都用上了,才總算忍住沒有當場跳腳罵街。
    這個施言墨是怎麽做到這麽不要臉的!
    接下來他是不是要說都是奉了皇上旨意,他是不得不為?!
    啊呸!
    明明就是他施言墨為了獨攬大權,害死了丞相不說,還要栽贓嫁禍於安慶!
    原本朝局雖然也有明爭暗鬥,但在諸皇子一個個被安慶鬥倒之後,朝中有丞相一呼百應,宮中有安慶總攬大局,皇帝身邊有施言墨這樣倚重的臣子。
    雖不能說是三分天下,但也是穩穩的三足鼎立。
    各方都不能說是沒有私心,但在互相牽製之下,總算能保的朝局安穩。無論內裏多麽暗流洶湧,至少表麵上風平浪靜。
    但是這個平靜的局麵,在丞相被刺之後,瞬間變得波濤洶湧了起來。
    丞相被害這件事,朝野上下均將矛頭指向安慶,原因是人人皆知兩派不和。
    什麽牝雞司晨主國不詳,什麽麵首三千妖女荒淫之類的說辭,均是丞相一派為抹黑安慶而散布於街頭巷尾間的。
    世人不知真假,皆偏聽偏信。
    當初他們是真的義憤填膺,想要去弄死丞相替安慶報仇。
    但是一力保住丞相那條老狗性命的,其實正是安慶本人。
    當時她怎麽說的來著…
    是了。
    “朝局不穩人心動蕩,大齊如今外憂未除,無暇內患。何況丞相他老人家本來就是站在先太子一派的,如今見本宮一個女流也能參議朝政,自然不爽的很,不要與他計較。”
    後來丞相死於非命,聽聞自己的頭上又被栽贓如此罪名,安慶也隻是笑笑,道是修竹信她,並無何可憂慮。
    結果最後,卻因為這條罪名致死,不可謂不諷刺。
    想到這些,明明是春日正好,趙行澤卻覺得自己宛如投身於冬日暗河之中,令人窒息。
    他深深的吸進一口氣,試圖鳧水而出。
    其實,丞相之死,對於誰的好處最大…隻要不是傻子,其實人人都看得出來。
    隻是沒人敢說出來罷了。
    丞相一派借口皇帝年幼把持朝政,三番五次與新皇頒布的律令抗衡…
    如今樹倒猢猻散,施言墨在朝野中才終於沒了對手。
    不是他,還能是誰!
    對,趙行澤心底泛起一絲諷刺,施言墨當然不想殺安慶,隻是用她替罪罷了。
    但是他不能衝動,因為他和安慶已經約好,絕不能再把人手折在施言墨的手裏。
    大好的性命,不是用來給宵小之輩做進身踏腳的。
    於是施言墨發現,他的話根本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隻見堂下的“陳澤”麵上浮起一個黯淡的微笑,拱手躬身“請侯爺恕罪,草民實在是不懂侯爺所言何意,陳澤隻是陳澤,一介商人,不懂侯爺所說的話。”
    他不是說了不介意的嘛,那就別介意啊!
    有這個閑工夫在這裏玩還不如讓他去看看安慶!
    於是,他話鋒一轉,避開施言墨之前所說的內容,重新把兩人的對談拉回此行的目的上。
    “相信遊魚妹妹被下毒之事,侯爺隻要請京兆尹好好查上一查,自然能水落石出。”
    “哦?”施言墨似有所感,長眉微微一蹙,“陳少爺竟如此篤定?”
    見他恢複了陳少爺的稱呼,趙行澤低著頭眉頭一挑,他是不覺得自己混過去了,隻是施言墨願意退一步,那他也不妨交出點誠意。
    畢竟栽贓的正確姿勢,就是不光有苦主被栽贓,這裏麵還要和裁定的人串通一氣才行。
    施言墨是對安慶不怎麽樣,但是對宋遊魚,那態度幾乎可算得上雲泥之別了。
    不過好在如此,他們兩似乎都不介意,接著對方的手讓宋遊魚接下來的日子好過一點。
    所以…
    趙行澤抬起頭笑了笑“若是草民所料不錯,昨日裏來送藥送東西的正是段家。不過到底是為了自家日子好過一點,還是為了讓宋家日子好過一點,就需要大人徹查了。”
    施言墨聽了,心照不宣的點點頭“原來如此,本侯明白了。”
    這時候無雙也回來了,兩人本就沒什麽可聊的,如今也該試探的試探過了,該栽贓的栽贓完了。
    實在是沒必要相看兩生厭,所以盡管不快,施言墨還是揮了揮手,派人將“陳澤”引去宋遊魚所在的別院中了,自去麵見京兆尹安排徹查段家之事。
    ……
    宋遊魚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鵲兒整日都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前,如今見她睫毛閃動,便已經激動的叫了起來。
    “小姐!小姐你醒了!”
    宋遊魚睜開眼睛,露出個虛弱的笑容來,剛想張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喉頭腥甜幹澀,像是被矬子伸進喉嚨裏狠狠挫了幾下一般。
    早知道這麽疼,那毒她就不吃了……
    鵲兒看見她睜眼,就撲出去衝院子裏喊,請人快去通知侯爺。
    其親切程度…簡直有如叛徒。
    宋遊魚朝天翻了個白眼。
    等鵲兒回身,正對上自家小姐哀怨而不滿的眼神。
    好在被激動衝昏頭腦隻是一時的,很快她就發現自家小姐對於桌上的茶壺眼神十分熱切,立刻會意,端來溫度剛好的茶水。
    漱了口又喝了水之後,宋遊魚終於覺得自己舒服多了。
    “我這是怎麽了?”
    雖然藥是自己吃下去的,但是裝還是要裝一下的…她微笑著心想,不知道自己和阿澤的計劃進行了幾成,是否順利。
    但是等鵲兒給她講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之後。
    宋遊魚的表情凝固了。
    施言墨他還要臉嗎?!
    當眾嘴對嘴的喂藥…他就差在自己屋裏抬腳撒尿圈地盤了吧?!
    嘴裏天天禮義廉恥,這會算什麽?!
    他要是暴斃了自己都得守一輩子寡了!
    估計這會已經全京城都覺得他兩不清白了!
    對於她的震怒,鵲兒倒是渾然未覺,一張小嘴開閉的飛快。
    宋遊魚喝口茶的功夫,就把前一天晚上中毒之後發生的事情全都講完了。
    歇了口氣,鵲兒又開始了關於今日白天來探望宋遊魚的人的描述。
    聽說表少爺白天再次來了,宋遊魚也是無奈。
    阿澤這個家夥,明明說好等她請了才來,居然這就沉不住氣了。
    不過鵲兒的語速容不得她再細想,而且接下來的事情,也引起了她的興趣。
    “你方才說,施家人為了這個事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