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嘴硬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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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是個撩人精!
    “你先說來聽聽。”施老太君似乎是知道施言墨要說什麽,臉上雖然平靜,但語氣裏卻帶著一絲笑意。
    “既然大嫂都如此擔心,隻怕母親也有擔心,大嫂不過是揣摩母親意思來敲打孩兒罷了。
    魚兒年紀尚輕,早先在宋家的時候也未曾被好生照顧過,身子弱些也是難免,日後想要順利生養隻怕確實如大嫂所說,需要調養得宜才是。
    好在孩兒如今也不過弱冠之年,無需如此急促,孩兒請母親準許,日後魚兒嫁過門來,寬限幾年生養,也免得根基太弱,對母子都沒有好處。”
    宋遊魚在一旁聽的眼神都直了,施言墨到底是怎麽做到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如此羞恥的話來!
    施老太君聽他這樣說,啞然失笑道“我當是什麽事情,也值得你這樣認真講。那是自然,我們家又不是娶個母雞回來,進門就要下蛋的。隻是你二人莫要貪玩,誤了子嗣便好。”
    宋遊魚自詡臉皮夠厚,聽到施老太君這麽說的時候,還是臉上臊的通紅,索性拿被子罩了,悶聲轉向床裏。
    這一番難得的小女兒情態看在施言墨眼中,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隻剩下施夫人一人立在地當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的要命。
    施老太君也看出了宋遊魚害羞,於是笑眯眯的道“行了,她一醒你就巴巴的跑回來,不是聽說你和皇上要議稅賦一事的嗎?”
    施言墨道“稅賦也不急於一時,孩兒隻是陪皇上清談罷了。”
    這話裏的意思簡直就是明晃晃的“稅賦不急,但回家看媳婦急”的意思,連施老太君身後的丫鬟都羞紅了麵色,忍笑忍得辛苦。
    作為話題當事人之一的宋遊魚,此時隻恨不得地上能裂開一條大縫,給她跳進去再也不用出來麵對這些人。
    “道理都是你的,媳婦也是你的,我們就不在這摻和了,魚兒身子才剛好,你莫要鬧她太久,讓她多多休息才是。來人啊,咱們回去。”
    施老太君拄著拐杖起身,一邊說話,一邊在在丫鬟嬤嬤的攙扶下向門外走去。
    施言墨自然是恭送母親離開,施夫人呢,討了一頓沒趣,也隻能跟在施老太君身後一起去了。
    她們一走,屋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宋遊魚一言不發的看著床帳子上的卷簾鉤,像是突然能從上麵看出花來一般。
    施言墨清了清嗓子,“宋姑娘就沒有什麽要和本侯說的?”
    宋遊魚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侯爺情深似海,但求放小女子一馬,以後莫要這麽惡心了。”
    “惡心?這哪裏惡心?”施言墨眼中帶著些微促狹,“聖人有雲食色性也,又雲不孝有三,難道人倫不是最要緊不過的大事?”
    “更何況當初一心要嫁本侯的是宋姑娘,難不成宋姑娘就沒想過嫁人之後還要做什麽嗎?”
    宋遊魚被他的逼問追的心慌,終於想起了施言墨這家夥隻是不擅長應對她的調笑。
    可不是不擅長打嘴仗啊……
    當初他剛從翰林院提拔至禦史台之後,便曾在朝堂以一敵七舌戰群雄而不論下風,如今讓他找到了自己的破綻,可不是會善罷甘休的。
    宋遊魚也豁出去了,眼一閉心一橫道“魚兒那是愛慕侯爺,一腔少女心思,哪裏會去想以後,難道侯爺不曾聽說,情一往而深並不知其所起,也不知其所終嗎?”
    果然,施言墨閉嘴了。
    這人就是,一落到道學家的東西上就振振有詞,但一跟他提少女情懷他就啞口無言了。
    甚至還能偷摸的紅了耳朵尖。
    宋遊魚得意了起來,看著施言墨嬌笑道“魚兒倒是不知道,侯爺竟然想的這麽長遠,難不成侯爺如今也對魚兒有了幾分真心?”
    施言墨麵上雖然還鎮定,但眼神卻透露出了他的慌亂。
    這小丫頭,怎麽能把這樣肉麻隱秘的事情張嘴就說呢?
    他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子,“鵲兒,去把給你家姑娘準備的茶飯端來。”
    一直在屋裏角落的鵲兒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趕緊轉身出去了。
    聽到他叫鵲兒做事,宋遊魚的臉色又落了下來。
    “侯爺,若侯爺對魚兒當真有意思,就全了魚兒所請,將鵲兒送出去吧。我不要她伺候了。”
    “不要她伺候,那你要誰?”
    “施家上上下下這麽多人,未來我嫁過來,總不至於缺了使喚的人,隨便是誰都行,反正不能是鵲兒。”宋遊魚說的斬釘截鐵,“她背主另投是不忠,在我身邊替侯爺手腳不幹淨是不義。這樣不忠不義的丫鬟,侯爺用著也不能放心。”
    “哦?本侯倒是覺得,鵲兒這丫鬟對宋姑娘忠心的很,本侯之前說什麽她都不肯答應,最後一說若是她不肯替本侯傳遞消息,那本侯就退了和宋姑娘的親事,她便立刻應了下來。”施言墨卻也堅持。
    這時候鵲兒也進來了,正好聽到了兩人對話的後半部分,“噗通”一聲跪在了屋子當中的地上,又哀哀的哭了起來。
    “小姐,小姐求你了,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奴婢隻想好生伺候小姐,夫人臨終前是把小姐托付給奴婢的……”
    宋遊魚斜睨了她一眼,又看著施言墨道“侯爺也說過,自己不是惡人,卻偏讓我來做這惡人?”
    “我實話說了吧,就算是鵲兒今日撞死在這裏,我的心意也不會變。侯爺若不是惡人,就給鵲兒尋一門好親,讓她離了這地界。若不然,厚葬也就是了。”
    她話說完,鵲兒嚇得都不會哭了,連施言墨也有些怔住。
    但她已經說得如此狠厲,施言墨也隻能無奈的揮揮手,讓鵲兒先去外麵候著。
    “你又何必如此?你本性並非這般狠心薄情,她是做錯了事,但總歸也是為你好。”施言墨合上房門,走了幾步,重又坐下道。
    “你若真是恨她,又何必讓我為她尋一門好親,這樣的嘴硬心軟,就不怕吃苦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