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兩難之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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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雖未明說紙包裏是什麽東西,但林薛二人都知是毒藥。林公玉見他們散了,便悄聲對薛靈說道:“咱們走吧,被他們發現就糟了!”
薛靈笑著搖了搖頭,道:“再等等。”
林公玉不知薛靈還要幹什麽,但想薛靈雖愛胡鬧,聰明才智卻遠勝自己,便依了她。
兩人等了一會,蘇三娘熄了燈燭,屋子裏一下子變得漆黑一片。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忽聽得樓梯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隨之響了三聲叩門聲,極其輕微。蘇三娘的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一男子小聲說道:“心肝,可想死我了!”房門隨即被關上。
林公玉聽出那男子的聲音正是秦明誠,他原以為秦明誠要對蘇三娘施暴,卻不聞蘇三娘喊叫之聲,才知兩人早就有染。林薛二人躲在客房窗下,隻聽裏麵喘息之聲漸漸加重,蘇三娘口裏不停的喊著“好人”,那秦明誠更是不住口的叫著“心肝寶貝”。林公玉雖然自小修的是清心寡欲的道家玄功,但他正值血氣方剛之年,漸漸通曉人事,又有愛侶在旁,哪裏受得了,一時間臉頰發熱,渾身滾燙,胸臆間怦怦亂跳,忍不住意馬心猿,不自禁的拉住薛靈的手。
薛靈雖待字閨中,但自幼學醫,博覽群書,自然知道房中之人在做什麽。她的手猛然間被林公玉抓住,險些叫出聲來,察覺她手心滾熱,小聲問道:“林哥哥,你怎麽了?”
林公玉聽了這溫言軟語,心中一蕩,道:“我...我...”卻不知該說什麽。
薛靈感覺林公玉離自己越來越近,林公玉的呼吸之聲就在耳邊,越來越重,忙摸出一根梅花針在林公玉印堂穴上紮了一針。她醫術精湛,分寸拿捏極準,針尖剛一觸及林公玉的肌膚便撤回,饒是如此,林公玉也不禁輕呼了一聲。
林公玉被薛靈一針紮得瞬間清醒,心中慚愧,突然又想到自己這聲輕呼雖然聲音不大,但蘇三娘和秦明誠都是學武之人,必然已經聽見,卻不見裏麵有任何響動,就連二人的喘息之聲也已不聞。
林公玉正疑惑,隻見薛靈已站起了身,道:“咱們進去,他們被我迷倒了。”
林公玉不知薛靈如何動的手腳,不禁對她大衛欽佩。兩人從房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薛靈將燭台點亮,對林公玉道:“林哥哥,你去給他們蓋上被子,不許看那個蘇三娘。”
林公玉紅著臉點點頭,挨到床邊,側著身別著臉扯過被子向上一蓋,將整個床蒙得嚴嚴實實。
薛靈這才走到床邊,從蘇三娘的衣服裏找到那個紙包,打開一看,隻見是一些白色粉末。她用手在粉末上輕扇兩下,嗅了嗅,道:“這是東山島的七心散,用七中毒蟲煉製而成,其中一種毒蟲深藏海底,極為難得,這一包十兩黃金也買不來,禦龍山莊好闊氣啊!”
林公玉不禁咋舌,說道:“這毒藥如此名貴,他們要用來做什麽?”
薛靈道:“這可不得而知了。此毒非比尋常,中了此毒,每三年要服一次解藥,否則便會死得很慘。”
林公玉聽了,不禁起了嫌惡之心,他不明白為何有人竟會花如此大的心力來煉製這種毒藥。卻見薛靈將那包七心散小心包好,放在了自己懷裏,又從懷裏取出一個大小相同的紙包放回蘇三娘的衣服裏。
林公玉道:“靈兒,你幹什麽?”
薛靈詭秘一笑,道:“這麽名貴的藥,得來不易,既然咱們遇上了,不順手牽羊,豈不可惜。”說著吹滅了蠟燭,拉著林公玉的手便走。
兩人原路翻牆而出。離了客棧,兩人拉著手而行,林公玉想起方才在窗下的情景,若不是薛靈用針紮了自己,說不定做出事來,想起師門的教導,不禁耿耿於心。
薛靈察覺出林公玉情緒不善,便問道:“林哥哥,你怎麽了?”
林公玉囁喏道:“靈兒,我不好,不是正人君子。方才我想...我想...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想抱你親你,我真該死。”說著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
薛靈忙拉住他的手,溫言道:“林哥哥,我並沒有生氣啊!你喜歡我才那樣的,你若對別的姑娘有這種心思,我才生氣呢!”
林公玉喜道:“你真不生我的氣?”
薛靈笑道:“我若生氣,那一針就紮死你了,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方才隻不過是情不自禁。”
林公玉聽她這樣說才放了心,攜著薛靈的手回了客棧。兩人剛來到客棧院牆之外,就聽見院子裏似有打鬥之聲。卻聽見有個女子喊道:“李大俠方公子,你們別打了,快住手啊!”
林薛聽了一驚,那說話之人分明就是冷清霜,她口裏的李大俠方公子不是李清時和方泓還能是誰?
林公玉薛靈忙躍進院中,隻見李清時和方泓正鬥得難解難分,周圍十幾個住客正有叫好的,有鼓掌的,倒當作熱鬧來看。
冷清霜正欲哭無淚,見林公玉和薛靈翻牆進來,像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道:“林大哥,快勸勸他們吧!”
林公玉心中更急,喊道:“不言哥,方二哥,你們倆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呢?快住手啊,大家別傷了和氣!”
李清時並不理會,手上竹簫做劍,招式淩厲無比。方泓一把折扇,被李清時逼的隻做守勢,凝神對敵,也不敢答林公玉的話。
林公玉道:“不言哥,是不是方二哥哪裏得罪了你,我代他向你賠罪,快住手吧!”他知方泓愛開玩笑,不拘小節,李清時卻性格內斂,或是方泓哪裏惹惱了他,兩人才動起手來,便出言為其求情。
李清時聽了林公玉的話,心中有氣,出招更是狠辣。他忽然竹簫一橫,隨即向外削出,竹簫連向方泓點了八下。林公玉見他使出這一招,不禁臉色一變,心中暗叫不好。這是上清派《歸鴻劍法》第一招八方來朝,每點一下便有八種變化,每一種變化又暗含八種後招,無倫敵人如何攻守,都有化解之道,是極上層的武功,林公玉尚未得到傳授。
果然,頃刻之間,方泓的前胸和左臂已被李清時的竹簫刺中,若李清時用的是長劍,他的前胸早被刺穿,手臂也已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