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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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教主見法戒作一頭陀打扮,微一皺眉,笑道:“你既願往,還須當心留神才是!”
法戒慨然道:“弟子在碧遊宮中,數千年修行,頗有所得。今番必叫闡教中人知我截教**!”
通天教主隻得允其出戰,慕白元神之軀見法戒滿不在乎,不由暗暗擔憂。
法戒傲然來到場中,望麒麟崖上大呼道:“貧道乃是法戒!你等玉虛門下,在五關連殺我三名弟子。今日貧道在此,快快下來受死!”
道行天尊在崖上聽此喊聲,抬眼一看,那法戒此時修為並非頂尖,不過幾千年道行而已。當即飛身下崖,揮劍與法戒戰在一起。
道行天尊隻道今番撿了個便宜,誰知道法戒平日用功,多在奇門法寶之上下功夫。與“癡仙”馬遂一般,手中奇門法寶甚多,令人防不勝防!
法戒與道行天尊戰了片刻,漸漸不敵,即收劍後退,抬手將甩出一物,卻是一瓶插花。
隻見其落在地上,化為一片花圃,有奇花異草,曲徑通幽,香氣陣陣。
道行天尊站在花叢之中,但見小徑幽森,曲曲折折,不知通往何處。心知有異,不敢往前走,隻得駐足原地,抬手發雷向四周擊去。
豈知一聲雷響,滿園鮮花搖動,化為一團彩霧,直往道行天尊籠罩過來。
一聲巨響,道行天尊大羅金仙之身,竟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橫流。又被法戒使一麵落魄鏡一晃。
道德真君眼前一黑,當下一頭栽倒在地。
法戒大喜,正要上前結果了道行天尊。忽一道拂塵落下,將法戒砍下的仙劍阻住。
那拂塵複又一甩,將法戒並地上的道行天尊俱都纏住,一起拿上麒麟崖去了。
法戒在拂塵中大叫,截教眾人無不驚怒交加。卻見金光閃動,接引道人顯出金身,端坐蓮台,緩緩落到麒麟崖上。
原始天尊並太上老君連忙起身見禮,接引還禮,眾人落座。
接引指著法戒道:“道友,你名法戒,與我西方甚為有緣。我觀你行止,日後當大闡西方,成就非凡。你在道門隻落得些煉器化鉛之舉,能識得什麽大道?我西方絕好景致,無邊妙法,你何不皈依我教!”
法戒在拂塵絲線之中掙紮不脫,隻得不發一語。
接引微微一笑,取了丹藥將道行天尊治好,一時痊愈。見法戒不發一語,眼中有憤恨不甘之色,歎道:“你與我西方本有緣法,非我故作此言惑你,奈何你竟不明!於今隻得將你暫且收下,待日後慢慢點化。”
說完,取一個乾坤袋將法戒囫圇裝了進去。對太上老君、原始天尊笑道:“貧道來此會這有緣之客,到讓兩位道兄見笑了!”
太上老君默默無言,原始天尊聽得接引說道“有緣之客”,想起歸了西方的慈航道人,心下一陣不快。然而還欲借重西方**,當下隻得強笑道:“接引道友此言,正合天數!今既到此,正可在旁觀戰,以收截教有緣。”
接引微微一笑道:“此故我所願耳!”
言罷,便在麒麟崖上坐定了。
萬仙陣中,通天教主等人原本見法戒獲勝,正自大喜。忽一柄拂塵落下,把道行天尊與法戒一並拿走了。
通天教主認得是接引到了,當下大怒,坐奎牛出陣大呼道:“接引,你屢次將我道門弟子強帶走西方,今日還敢來見我!快快將法戒並烏雲仙等送還,你再自回西方,我便不與你計較。”
接引笑道:“烏雲仙、法戒歸我西方,乃是天數使然,貧道豈得有半分勉強?通天教主你也是聖人之尊,為何不明天數!”
通天教主怒道:“他若自願歸你西方,我如何能夠阻攔!總是你強渡硬化,致生眾怒。我身掌截教,為道門三清之一,不得不來質問於你。”
接引道:“貧道順應天命而為,哪有半點不妥?通天教主你不要自恃己強,逆天而為。貧道此來專為渡有緣之客!我觀你截教門中,邪者多而正者少,根性深淺不一。沒奈何也自得隨緣相得。貧道惟願眾仙俱入極樂,安享清福,不惹紅塵劫難。你怎可言我強渡硬化?似你如此這般,應要將一眾門人推入劫中,受那刀兵之苦,何如我度盡世人,共享無邊福樂!”
通天教主聞言怒道:“一派胡言,尚敢在我麵前巧言相辯!”
言罷,將青萍劍祭起,激起萬丈劍芒來砍接引。
接引將手一指,顯一朵蓮花將青萍劍托住。
通天教主大怒,揮劍猛砍猛劈。將那蓮花劈成粉碎,複又向接引當頭砍去。
接引無奈,隻得將手中拂塵一甩,升起千朵金蓮複又將青萍劍擋住。
通天教主運劍如飛,一劍削落一朵蓮花,不片刻,便將千朵金蓮俱都削盡。
接引將頭頂一抹,三顆舍利子衝天而起,將全身護住,金光閃閃間,垂下無數金蓮,說不出的寶相莊嚴。
通天教主見狀譏嘲道:“接引,你隻一味守躲,你西方**又在何處?”
接引笑道:“我西方清靜無為,豈如你隻知紅塵殺伐?你道我不如你,不知你反已落入下乘。須知道乃根本,術法隻是末節旁門。我等修士知天命、合大道,非以殺伐任事耳!”
通天教主連揮青萍劍,皆被接引化出蓮花擋住,不得落下。
二人一番舌戰,接引又善能舌粲蓮花。
通天教主言語上被接引一通搶白,隻是怒氣填膺,不得散發,不由更是暴怒不已。
最後反是太上老君看不下去了,揮扁拐將通天教主青萍劍擋住。對二人說道:“你等皆是一般的混元大羅金仙,輕易怎論得高下?如此胡鬧,落人笑柄!今日賭鬥,便到此處,我等休息一晚,明日再來!”
言罷,便與原始天尊、接引等人去了。
通天教主在身後叫道:“慢來!你等先說清楚,我道門內部比鬥,接引來此算是怎麽回事!明日比鬥又該如何?”
原始天尊笑道:“我兩教自管比鬥,接引道人自收有緣,各不相幹!貧道豈能管得了西方之事?你以此來問我,真是好笑!”
通天教主聞言一陣無語,連生氣都忘了。隻見太上老君與元始天尊、接引等人皆回了玉虛宮去。通天教主默默回轉萬仙陣中,在八卦台上坐定,不發一語。
慕白元神之軀見狀,上前小心地道:“今日接引甫一到來,便連收我教中烏雲仙、法戒兩大弟子。長此以往,我教中門人雖多,卻怎麽經得起接引強搶誘拐?況且接引既然到來,準提指不定何時便也會出現。到時我等勢單力孤,如何支撐?”
通天教主默然良久,問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應對?”
慕白元神之軀心下歎了一口氣,轉頭看看一眾門人俱都不在周圍,當下乃道:“我闡截二教相會於此,名為賭鬥分辨教義真偽,實則根源不過是為封神之事。今闡教門人達者不過屈指可數之數,餘者皆是碌碌之輩,不足為憑!反我截教,人多勢眾。稍一思量便知上榜之人多數得著落在一眾同門身上——此是慕白鬥膽胡亂猜測,老師勿怪!”
通天教主聞言,詫異地瞟了慕白元神之軀一眼,口中道:“情勢實是如此,不怪你多想!你接著說。”
慕白元神之軀見通天教主臉色並無異樣,這才小心地道:“我截教此次主動邀戰,未嚐沒有舍棄少數門人,以便早早完了殺劫,保下多數道友,為我道門留下元氣的意圖。說白了,此戰既是封神之戰,實際便是部分門人的送死之戰。”
慕白元神之軀說到這裏,抬眼打量通天教主臉色。見其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不由心內咯噔一聲,心知此話說得太過了。
當下,轉口道:“此是為我道門留下一份元氣,犧牲小部分,保存多數。此實是當為之事,正該如此作為!”
頓了頓,又道:“然而我道門自完殺劫,自上封神榜。卻與那西方教何幹?他們要尋訪有緣,何以隻將目光放在我截教身上?他自己不會教導門人麽!”
說到這裏,見通天教主臉色稍霽,接著道:“我道門弟子,即便全部上榜那也總歸是我道門之人。他西方借口有緣,平白無故將眾門人拿去興他的西方**,把我道門置於何地?西方意欲滅我大教,收我徒眾,倚之成就西法。此乃是不勞而獲,真真立心歹毒!老師乃是道門聖人,豈可如了西方之意?”
通天教主聞言,默然道:“為師不過截教一教之主,道門一支而已。他二人又不與我相合,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說話間,轉身看向陣中萬仙,人人仙氣盎然,氣象萬千,各個不同。
接著道:“但凡有我一日,自然盡力保得這些門人周全。若是天數有定,我截教終不能保,又何必拉著這些弟子陪葬!隨他去吧,我不強求所有門人都盡忠死節。隨機應變,明哲保身亦是修行之道。”
慕白元神之軀聞言笑道:“雖是有虧於心。然人皆欲生,此也的確無可指責。不過老師掌此大教,門下萬仙,三界無不懸望,豈可坐視而委之於天命?縱是天數如此,我等也須抗爭一番,才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