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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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很不公平,很憤怒,這很正常。可是這種憤怒,不要輕易的表現出來。若是我是你,我就會在心裏把這件事情記下來,暫時忍讓,等待時機。若是有一天我的力量足夠的強大,那麽自然就有了複仇的機會。若是我沒有獲得足夠的力量的話,那麽這份仇恨就繼續忍下去。”
就像是你們棲霞宗的崛起,蕩平了大大小小的那麽多勢力。暗地裏對你們恨之入骨的勢力又會少了?可是又有幾個會選擇和你們魚死網破?他們都是在隱忍,等待著時機,等待著你們犯錯。這才是作為領袖正確的態度,這樣雖然希望渺茫,可是至少能夠為自己的勢力留下一些種子。”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棲霞宗如今快速崛起,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你們需要麵的的不僅僅是川州的勢力,而是全大陸強者的挑戰。若是你們還是這般不知變通,不懂妥協,我對於你們未來的發展,真的是無法看好。”說完又是搖了搖頭。
劉語熙聽了,和雪奴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現出一絲詫異之色。
墨破浪這話,聽起來頗有道理,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雖然都是些老生常談,可是卻似乎是蘊藏著足夠的善意,與那灰發老者的態度是完全不同。
冤有頭債有主,終歸不是他出手傷人,棲霞宗的確沒有必要和他對立。
劉語熙輕輕點了點頭,輕聲道:“晚輩受教了。”
既然明白了,還不叫羅晨快點出來見我們?”虛衝先生冷哼道。他這次終歸是心中有了一些忌憚,沒有再敢提“跪拜”二字。
劉語熙沒有理會他,看著墨破浪輕聲道:“不過前輩有所不知,我們棲霞宗能夠綿延千年,直至今日,自然不是不懂妥協和變通。我們可以妥協,可以變通,但是卻有我們的底線。”
哦?”墨破浪劍眉一挑,“說說看,你們的底線是什麽?”
虛衝先生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屑之色。
人命!”劉語熙目光掠過虛衝先生,清晰地道。
棲霞鐵衛是我們棲霞宗的基石,我們棲霞宗的強者都是從這裏走出。所以我們隻信奉一句話,那就是血債須用血來償!”
資源、地盤這些東西,我們都可以妥協,可是涉及人命,我們卻無法妥協!”
所以我們和這虛衝先生的仇怨既然已經結下,就再也沒有了解的可能。此仇,不共戴天!”劉語熙聲音淡然,每一個字卻如同驚雷一般,震動著人的靈魂。
墨破浪直視著劉語熙,沉聲道:“我承認,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不過這些話,藏在心裏就好,何必要說出去。虛衝先生畢竟是我的副使,你這樣說出來,我也未免沒有麵子。若是我因此對你們出手,你們又該如何應對?”
劉語熙淡然道:“我知道你不會的。”
何以見得?”墨破浪道,一副感興趣的樣子。虛衝先生冷哼一聲,顯得極為不滿。
你們既然是作為使者來找羅晨,定然是負有使命。沒有見到羅晨之前,目的就沒有達到。”劉語熙淡淡道,“若是現在對我們出手,恐怕你的使命永遠也無法完成了。我知道你絕對不是虛衝先生這樣的蠢貨,這樣的事情,我相信你不會去做。”
墨破浪微微怔了一下,驀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好厲害的丫頭!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羅晨為什麽會選擇你了。之前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嗬嗬!”
墨破浪一揮手,一塊令牌飛向了劉語熙,朗朗一笑道:“左右不過是個令牌,既然羅晨不方便見我們,就由你交給他好了。順便幫我傳一句話,選擇你做他的妻子是他的福氣。半年之後,咱們在蕭山書院再見。”
說完長袖一拂,竟然是飄然而去。
虛衝先生怔了怔,連忙傳音道:“墨子,那我呢?你這一走,我怎麽辦?”
你逃命的功夫,連白起也是極為讚歎,想要從這裏逃出去,想來也是不難。”墨破浪頭也未回,聲音卻是飄入虛衝先生的耳中。
墨子,你太過分了!”虛衝先生臉色連變,怒聲傳音道,“你不要忘了,是白起先生任命我當副使的。向羅晨索要一枚雪神丹,也是白起先生答應我的。你這樣離去,難道不怕白起先生發怒麽?”
嗬嗬!縱然是白起親自來此,也不敢像你這般行事。白起自己還想交好羅晨,所以才會送出這七賢令。若是他知道你今日在此地的所作所為,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多說無益,虛衝,你好自為之吧!”話音依舊在虛衝先生耳邊飄蕩,墨破浪的身影卻已消失不見。
該死的!不過是孟玉靈的一條狗而已,囂張什麽囂張!”虛衝先生暗自咬牙,在心裏罵道。忽然感到身後有意,猛然回過頭去,卻看到一條渾圓筆挺的長腿正居高臨下的從頭頂狠狠劈了下來。
他沒料到雪奴竟然是如此果決,說出手就出手,怪叫一聲猛然向後急退,速度端的是極為的快捷,身後卻是一道寒芒爆刺而來,卻是劉語熙同時動手,封死了他的退路。
虛衝先生對敵經驗極為老辣,見這一劍來的凶猛,心知不能硬接,心中驚怒異常。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紫衣少女居然也有碾壓他的實力,虧他之前還在二人麵前口吐狂言,心中也是感到了一絲後悔。
心念急速轉動,他的動作卻是一點兒不慢,幹瘦的身軀一陣扭曲,便是從雪奴長腿和劉語熙古劍的縫隙之中逃了出去。不愧是以逃生之術聞名大陸的強者,若是換了別人,這一次合擊隻怕躲不過去。
然而剛剛躲過二女的一次合擊,陡然一陣硫磺的氣息飄入鼻端,那一隻金冠鐵羽的巨鷹不知何時已經飛上了天空,在他的頭頂盤旋著,一張口便是一團烈焰噴出,猝不及防之下,居然是被噴了個正著,胡子頭發被燒得焦黑。
他娘的,一個扁毛畜生也敢欺負我!”虛衝先生頓時怒了,虛空猛然一按,一個巨大的光掌憑空行程,向著那巨鷹狠狠地拍了過去。
陡然一個魁梧的身影衝上天空,一拳狠狠地轟在了那光掌之上。光掌轟然破碎,虛衝先生悶哼一聲,嘴角沁出一絲鮮血。
他娘的,想當年老子想打哪個打哪個,現如今哪個想打老子打老子!”虛衝先生鬱悶異常,娘的今天這是怎麽了?小小的棲霞宗怎麽會有這麽多高等武師?算上那隻扁毛畜生,這已經是第四個高等武師級別的強者了。這還不算那個據說最強的羅晨!棲霞宗到底交了什麽好運,居然是有這麽多的高等武師坐鎮?
長腿少女和紫衣少女已經追了過來,一條長腿又是毫不留情的當空劈下,一把古劍迅捷如電直刺後心。虛衝先生再也不敢戀戰,身軀蛇一般的扭曲,居然又躲開了這次合擊,如同一道輕煙般向著城外掠去。
他的身法端的是極為高明,全力逃跑之下,蕭山七賢中也沒幾個人能夠追上他。劉語熙和雪奴追了不遠,便已經失去了目標,隻好停了下來。
該死的家夥!”長腿少女緊握匕首,不甘的道,“若是那個壞蛋在家的話,一定不會讓他逃掉!”
放心吧,這個仇,我們早晚要報,他逃不掉的。”劉語熙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星眸中現出一絲冰冷之色。
劉語熙姐姐,那個壞蛋去哪裏了?怎麽還不回來?”長腿少女問道。
劉語熙嬌軀微微一顫,小臉變得有些蒼白,勉強一笑道:“他出去辦事情去了,不久之後就會回來。怎麽,想他了麽?”
誰稀罕想他!”長腿少女撇了撇嘴,嬌哼道。”這個壞蛋,這次出去竟敢不帶我,等到他回來了,我一定要他好看!”
口是心非的丫頭。”劉語熙輕聲一笑,眼眸中一絲茫然之色一閃而過,“我們回去吧,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該找幾位長老出來善後一下了。”
嗯,好。”長腿少女絲毫沒有發覺劉語熙的異樣,點了點頭道。
劉語熙默然收起古劍,想起羅晨清俊的麵容,心中一股撕裂般的痛疼。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什麽還不回來?
……
兵常荒漠,采思城,羅晨居住的莊園。
小米坐在回廊之下,看著不遠處如火的紅梅,好看的細眉緊緊地顰起,神色看起來有些痛苦。
歡喜與哀傷、關切與快意……種種截然相反的神情,交織在她完美無瑕的小臉之上。她的小手時而攥起時而鬆開,仿佛是在做一個什麽重大的決定。
陡然她站起身來,向前邁出了一步,便是隱入了虛空之中。
采思城中有著諸多強者,然而即便是實力強橫如張鐵林等,也沒有發現她的離去。
因為她所呈現的速度,絕對已經超越了六級武師的層次,達到了高等武師的水準!
不久之後,她的身影便出現在大海之上。
絕美的小臉上已經沒有了糾結的神情,有的隻是關切與不安。她踏著浪尖在冬日的大海上疾馳,向著某個方向如飛而去。
不久之後,她來到了東荒諸島海域的某處,看到了兩具屍骸。
確切的說,隻有一具屍骸。那具高大健壯的少年屍體,雖然看上去千瘡百孔,但至少還連在一起。而在少年屍體的周圍,飄著一塊塊破碎的屍塊,已經看不出主人原本的樣子,不過從某些部分的特征上,還是能夠看出是個女子。
小米的目光落在羅晨的殘骸之上,輕輕地蹲了下去,伸手把他抱了起來,緊緊地抱在懷裏。
主人……”她喃喃地道,眼角現出一絲淚光。
然後在她的腳下,海水驟然分開,緊緊地抱著羅晨的屍骸,毫不猶豫地竄入海水之中,消失不見了。
對於柳如雪的屍塊,自始至終她沒有多看一眼,仿佛已經忘記了正是這個女子命令她來這裏的。
不過柳如雪命令她來這裏,卻是要她徹底殺死羅晨的……
……
深邃無光的海水,光輝燦爛的神殿。
無形的力量隔絕了海水,隔絕了一切。聖主的神殿自建成起,便極少有人可以踏足。
小米輕而易舉地穿透厚厚的水壁,落到了神殿外的廣場之上。然後她抱著羅晨的屍體,大步向著神殿之內走去。
她留存著關於這裏的記憶,因為她本就是在這裏被創造出來的。
大步走入神殿之內,看到神殿之中那個氤氳的水池,小米呆了呆。
這個水池極為熟悉,不過按照她的記憶,沒有人啟動的話,本不應該出現。
然而水池內空空蕩蕩的,仿佛什麽也沒有。
水池內是元液。
元液看上去還足夠,所以她沒有再想太多,小心翼翼的把羅晨的屍體放了進去。
然後她盤膝坐在池邊,默默的等待。
……
川州城。
城內的善後工作,已經到了尾聲。
被虛衝先生毀掉的區域,基本上沒有什麽活人,所謂的善後,不過是清理廢墟,安葬死者而已。
這些事情自然有低級長老們負責,劉語熙和雪奴站在城內某處,遠遠地看著。
忽然兩人對視一眼,俏臉都是一寒。
那個該死的身影,居然又出現了!
這次虛衝先生並沒有隱藏身影,而是沿著川州城的城門堂堂皇皇地大步而來。
見到迎了上來的劉語熙二女,虛衝先生冷冷一笑道:“切莫動手,給兩位看一樣東西。”
你又要搞什麽鬼把戲?”雪奴冷笑一聲。
虛衝先生陰陰一笑,從背後拿過一個包袱,緩緩打開。
包袱之內,是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雙目微閉,睡得極為安詳。
劉語熙見到小女孩,臉色猛然一變。
雪奴卻不認識小女孩,冷冷道:“這個丫頭是誰,你想幹什麽?”
她叫溫瑩!”虛衝先生獰笑一聲,“怎麽,我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談談了?”
溫瑩。.”雪奴的小臉也是猛然一變。
她沒有見過這個孩子,可是怎麽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