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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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兩樣東西洛銘瓔現在都不想要,她所擁有的一切東西都在一件件消失,她怕了,所以她寧可不曾擁有過。不曾擁有過,等到失去時,便不會痛。

    而且,她也不能承認自己喜歡他,在知道蕭衍為她入獄後,她便更加堅定這一點。她不可以對不起他,在蕭衍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前,她沒有這個資格談論這些。

    她將所有的情緒收入眼底,眸中透著一絲決然,她連忙上前,奪過慕容澤的碗,冷聲道“別吃了,到時候吃出問題了怎麽辦。”

    慕容澤察覺出她細微的變化,心下一沉,歎道“你生氣了。”

    洛銘瓔緊抿著雙唇,不敢直視他,怕多看一眼,便會暴露出自己隱藏在心底那一份不該有的情意。她搖了搖頭,轉身就要離開灶房。

    慕容澤硬抗著身子陪洛銘瓔鬧了許久,原本他也沒覺得怎樣,隻是身子昏昏沉沉的,但洛銘瓔突如其來的變化打的他措手不及,他明明可以感覺到洛銘瓔的心意,可為什麽每次都是轉瞬即逝的呢!難道是他的錯覺嗎?

    他渾身就想是卸了勁兒般,無力的伸出手握住洛銘瓔纖細的手腕,就連眼眸中都透著無力但又帶著期盼的光。

    洛銘瓔身軀一振,連忙摸了摸他的手,望著他沉聲道“怎麽會這麽燙。”

    慕容澤一動不動的凝望著她,像似要看清她真正的內心,答道“你不是懂醫理嗎?為何要問我。”

    洛銘瓔二話不說,便去探他的脈象,左手探完探右手,她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你身子不舒服為何要瞞著,誠心和我過不去是不是。”

    她氣慕容澤的隱瞞,也氣自己粗心大意,慕容澤說沒事她便相信了。

    慕容澤望著她充滿擔憂的目光,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她是在意他的。他心中的沉悶像似要把他壓垮,再也受不了了,他一把將洛銘瓔拉入懷中,雙臂緊緊的保住她。

    在她耳邊歎道“縱使身體上再怎麽疼痛,也抵不過你一句話,一個眼神,我愛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趁著自己頭腦發暈,便把心底的話一股腦全說出來,他怕等到他恢複理智後,便再也無法開口。

    洛銘瓔感受到他炙熱的氣息,以及他身上獨有的香氣,她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麽答複她,理智告訴她,此刻要推開他,但他話語中的傷痛狠狠的戳中了她的心,令她無從下手。

    慕容澤胸前劇烈起伏著,他慢慢的向後退一步,垂眸望著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她。

    他眉頭緊緊的蹙著,到現在她還要裝傻嗎?

    他雙手死死的握著洛銘瓔的雙臂,一個轉身,將她按在牆壁上,洛銘瓔一驚,抬起頭來望著他,見他冷峻的容顏忽然放大在眼前,洛銘瓔瞬間摒住了呼吸,連心跳都空了一拍。

    慕容澤炙熱的雙唇緊緊的吻住她,不給她一絲一毫躲避的機會,像似在訴說他心中的不滿,也像似在訴說他對她的愛意。不知不覺,兩人都深陷其中,情意綿綿,雖甜蜜,但對洛銘瓔來說,卻有著別人不知的苦澀。

    洛銘瓔的淚水無聲的落下,她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回應,等自己對這段感情的回應。

    許久後,慕容澤緩緩鬆開她,輕輕的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再此之前,他或許不清楚她的心意,但現在他清楚了。

    她身上所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他怎麽能自私的要求她,在一切沒塵埃落定前,分出心思在他身上呢!

    洛銘瓔緊緊攢著袖口,沉默了許久,準備向他挑明,開口道“對”

    “我頭好痛,有什麽事等回宮後再說,好嗎?”慕容澤沉聲道,他幾乎猜出來她要說什麽,但他不想聽,最起碼,不想在今天聽到,他希望與她在竹園的日子,都是幸福美好的。

    洛銘瓔遲疑片刻,點了點頭,伸出手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稍稍一振,連忙道“你這裏有什麽藥材嗎?我給你熬點退熱的藥。”

    慕容澤細細的望了她一眼,搖頭道“不用了,天就要亮了,回宮再說吧!”

    此後的半個月內,慕容澤和洛銘瓔又恢複到以往的狀態,他是君,她是臣,誰也不提當日的事情。慕容澤也沒去韶華殿找過洛銘瓔,兩人各自忙著向周國開戰的事情。

    洛銘瓔從駐紮在臨國的洛家軍軍隊中調往十萬人前往榆林關,榆林關是離周國最近的一座城池,應慕容澤的要求,首戰必須由他來打。所以洛銘瓔隻是讓洛家軍駐紮在那兒,靜觀其變。

    李輕玄一身戎裝,原本白皙如凝脂般臉龐被飛沙侵蝕,倒是增添了幾分男人味,不向當初的玉樹臨風,眉眼間多了銳氣與淩厲,但望向洛銘瓔的眼神卻總是帶著無比的柔意。

    他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翹著條腿,凝視著站著河邊發愣的洛銘瓔,笑道“怎麽了,攻打周國不是你一直以來的所追尋的嘛,怎麽現在愁容滿麵的。”

    洛銘瓔一身黑色便服,像似男子的衣衫,但發髻卻是女子的裝扮,一頭烏發垂在身後,隨著一陣陣清風而微微拂動,她聽著河水不斷流淌的聲音,歎道“此次應戰的人是周全。”

    她緩緩轉過身,走至李輕玄身旁坐下,沉聲道“我隻是不懂,我口口聲聲說要報仇,可所殺的人卻與狗皇帝沒有半點關係,我這雙手,在不知不覺中沾滿了血,可狗皇帝卻還活得好好的,你不覺得有些諷刺嗎?”

    李輕玄就知道洛銘瓔沒事會瞎想,他送腰間取下酒壺,遞給洛銘瓔“喝點吧!”

    洛銘瓔接過酒壺,大口喝了起來,聽李輕玄說道“這有什麽諷刺的,對於狗皇帝最重要的是什麽,咱們就戳哪個。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不是他的老命,而是他的皇位,咱們一步步的瓦解周國的地盤,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周國如何毀在自己的手中,這才是最狠的。”

    洛銘瓔點了點頭,她明白李輕玄的意思,與其殺了狗皇帝,不如在精神上折磨他,可是在這一條路上,又會有多少人來陪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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