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同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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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蘇悟閉了閉眼睛不再深想,拿起桌上的饅頭很快吃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

    蘇悟起身簡單梳洗之後,翻找出良子壓在箱底破舊的衣服穿上。

    在尋找舊衣服的過程中,她竟然找到了一個上了鎖的小箱子,她急著出門也就沒打開,直接放在桌子上就出了門。

    她來到劉家的時候,劉家的門緊閉著,門上還上了鎖,劉諾慳應該是已經出去了。

    她滿意的笑了笑,可憐兮兮的蹲坐在地上,頭埋下,假裝睡覺,心裏卻在默數著從她身邊經過的人。

    當她數到第十六個的時候,有人開口叫她

    “你是要找劉家的人嗎?”

    她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並沒有任何動作,那人連問兩聲都不見回應,終是沒忍住,上前推了推她。

    她這才眯著眼睛抬頭去看推她的人,那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衣著還算整潔,卻不見光鮮,一看就是讀書人的樣子

    “有什麽事嗎?”她開口問

    中年男子將之前的問話又重複了一遍“你是要找劉家的人嗎?”

    “您認識這家人?”她猛地站起身來,麵上欣喜。

    中年男子道“當然認識了,我們相鄰也有十年有餘了。”

    “太好了,我是從冀煬來尋親的,這家是不是有位不能說話的母親?”蘇悟臉上的興奮之色更勝。

    “正是。”

    “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表姑了”蘇悟裝作興奮卻又壓製的樣子,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中年男子見她如此,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等她平靜下來,才再次開口道

    “你先別太高興了,有件事你怕是還不知道吧?”

    “什麽事?”蘇悟看他表情嚴肅,疑惑的問道。

    “你剛才說的表姑,殺害了自家的兒媳,被判了秋後問斬,也就這幾日就要處決了,你算是白跑一趟了。”那人同情的看著蘇悟。

    蘇悟聞言麵色難看起來,片刻後笑道“你是在說笑呢吧?我爹爹說表姑人很好的,雖然不會說話,但也算知書達理之人,她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知書達理?你該是對這詞有所誤會,用在她那種人身上甚是不妥。”中年男子嗤笑一聲。

    “怎麽講?”蘇悟探頭詢問。

    中年男子見她來了興致,又看了下周圍,沒人經過,於是小聲說道

    “她兒媳是吏部郎中孟賢的女兒,聽說是當時她兒子劉諾慳花言巧語騙回來的,因著女兒敗壞門風,孟府與那孟嬌蘭斷絕了關係。

    那孟嬌蘭是何人啊?雖不說身嬌玉貴,也算是個不出閨門的小姐,她哪兒受得了這份苦啊,沒幾日就端起小姐架子,時常找婆婆的不是。

    那婆婆也不是善茬,兩人一來二往就結了仇,日子久了,婆婆受不了就買了砒霜下毒殺害了兒媳。

    嘖嘖嘖麵子上挺和睦,背地裏都是醃臢事啊。”

    蘇悟麵色越加難看,那人隻當是她聽到這話被震驚到了,繼續說道

    “他們自詡讀書人,在街坊鄰居麵前表現的異常和睦,夜裏打砸東西的聲音怎麽瞞得了別人,我勸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蘇悟不再說話,他的故事說完了,她也沒什麽可問的了,那人見她不再搭話,也就無趣的離開了。

    蘇悟卻是難受的緊,既是鄰居,又怎能如此猜忌別家的事情?

    若說宋婉儀和秋嬸兒的說法有些差距,但差距不至於那麽大,具體的事實還是能擺出來說道說道的。

    但剛才自稱與劉家十幾年鄰居的人,就像是憑空編出來的故事一樣,怎麽都不像是在說她印象裏的劉家。

    想想昨日宋浣霖的話,那中年男子的話,已經算是很好聽的了,想到這裏,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接著扮演來尋親的冀煬人,但她思緒很亂。

    不多時,就有人上來搭話了,這次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她衣著稍華貴一些,不,應該是裝扮的像是華貴的樣子。

    因為蘇悟看到她領子處露出的,與外衣相差甚遠的粗布料子,這件外衣怕是用來充場麵的。

    “你是在等這家人嗎?”

    這次蘇悟沒有裝睡,隻是來回的踱著步子,看到有人上前問話,笑著答道

    “是啊,這家的母親是我表姑,我是來投奔她的。”

    婦人擺擺手道“別等了,你等不到的,他們家好長時間沒開過門了。”

    “他們是搬走了嗎?你可知他們搬去何處了?”她裝作不知問道。

    “你那表姑犯了人命案,關起來了,她家兒媳就是被她殺的,至於她家兒子,自從死了媳婦兒,關了娘,他就不怎麽露麵了,就算露麵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你來投奔她家,能有什麽出路,還是另尋他法吧。”

    “怎麽可能?我表姑是個和善的人,不會殺人的。”蘇悟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說。

    婦人搖搖頭道

    “你離得遠可能不知,幾年前這家的兒子還未娶親的時候,你表姑雖然不怎麽願意搭理人,不過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

    我們街坊四鄰的若是借些東西什麽的,她從不推拒,我們相處的還算不錯。

    可自從她家兒子娶了親,我們隔三差五都會聽到她家兒媳大聲的叫嚷聲,雖聽得不真切,也確確實實像是動了怒的。

    她家兒媳也是個官爺家裏的小姐,那麽大聲響,肯定也是被氣急了,哎,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沒再去她家過。”

    婦人見她聽的認真,繼續道

    “也難怪,她家男人早早就死了,留她一個不能說話的女人把兒子拉扯大,所有希望都在他身上,好不容易考了個功名,卻為了娶妻什麽都沒有了。

    兒媳也是個厲害的主兒,之前不曾受過欺負,這下都一股腦的來了,任誰受得了這等欺辱?”

    婦人滿臉悲憫之色,蘇悟若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還真就要信了她去

    “竟有這等事情?”

    “哎,你表姑這一世也是命苦哦,下輩子還是投個好人家吧。你呀,還是另尋他處吧。”婦人麵色惋惜的走了。

    她口中的故事,與之前那中年男子所說的故事好像不是一個,不過唯一一樣的就是婆媳不和。

    半日時間,與她搭話的有六個人,幾個人的說辭雖都不同,卻也都像是親眼所見。

    蘇悟一度懷疑劉諾慳是說了假話的,也或者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家的兩個女人私底下鬥勇鬥狠,當著他的麵卻是親如母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