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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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朱公子上門指名要為胭脂贖身,她想著景公子死後胭脂整日裏鬱鬱寡歡,這樣下去早晚要掉價,還不如趁現在還有人願意出高價的時候賣了。

    她與朱公子正談著價錢,那女子便闖了進來。

    別看這靳府的三小姐是個大家閨秀,吃起醋來還真是潑辣的很,兩人爭執不下,便去了胭脂的房間。

    臨進門的時候,朱公子塞給她一百兩銀子,讓她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進屋,她透過門縫看了一眼胭脂那可憐的樣子,心想讓她經曆經曆也好。

    萬一胭脂想通了,她才不舍得賣了胭脂呢,以後還當她是搖錢樹。

    若是胭脂想不通,還要惦記著那死去的景公子,她便將胭脂賣了,以後進了朱家的門,有她吃苦的時候。

    兩人進去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靳家三小姐哭著跑了出來,她還自豪的跟身邊的姑娘說,‘看看,這才是翠煙樓的姑娘,有氣魄。’

    胭脂房間的蠟燭在靳姝離開後便息了,她也就沒多想,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今日早晨,她去敲胭脂的房門,怎麽敲都沒人應聲,最後還是她找了幾個人將房門踹開的。

    房間的地上躺著兩個人,兩人身中數劍,嘴唇發紫,早已死透。

    她逃命似的逃出胭脂的房間,先是差人報官,然後讓人去通知朱府。

    她怎麽說也是一介女流,若是論勢力肯定是比不過朱府的,有朱府在前為她開路,她至少還能全身而退。

    崔媽媽將昨夜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一說明。

    邱龔順轉頭看向靳姝“她說你昨夜去過翠煙樓,還與朱閎昆有過爭吵,可有此事?”

    靳姝低著頭“回大人,確有此事。”

    “你既然已經與朱閎昆退了親事,又為何要去計較他出入青樓?”邱龔順此時心中煩躁,麵上也表露了一些。

    靳姝小心的觀察著邱龔順的表情

    “回大人,民女雖然與朱公子退了婚,可朱公子前些日子上門與兄長長談,意欲恢複定親,所以民女才會如此惱怒,不顧閨儀闖入青樓。”

    昨夜哥哥救下她時說過,邱大人會幫她,這些說辭是昨日哥哥幫她想出來的,可此時邱大人麵上的表情並不好看,不知他是否真的會幫她,她心中忐忑。

    “你胡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兒子從未與我提起過。”於氏驚的直接站起身來。

    靳姝自降身份找她兒子她是知道的,可她兒子從未說過要重新娶靳姝,她兒子說事成之後會將靳姝納入府中,以解當日她對他用毒的仇。

    對,昆兒身上還有其他毒。

    “大人,靳姝心腸何其歹毒,她為了讓我兒子答應重新娶她,竟然在我兒子的茶水裏下毒,可我兒子寧死不從,所以她狠心下了重藥,這才要了我兒的性命啊。”於氏哭喊道。

    邱龔順覺得頭疼,靳鳴明明告訴他此案不難審理,怎麽他這妹妹

    “靳姝,你當真下毒威脅過朱閎昆?”

    靳姝沒想到朱閎昆連這事都與他母親說,她來不及想說辭,隨口道“回大人,民女從未下毒威脅過他,是他親自登門向兄長懇求的。”

    此時,小廝從右側拿了一張紙遞給邱龔順,邱龔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因為紙上寫著仵作剛剛驗出來的結果

    屍體背部有紅斑,後頸處有銅錢大小的青斑,此二者結合便是毒藥銅錢吟的症狀,此毒藥在中毒後三日有明顯痕跡,中毒七日若無解藥便會毒發身亡,此毒來自沭國,恒國並不多見。

    眾所周知,靳府有兩位來自沭國的奴仆,其中一個就是靳姝身邊的仆人詠娘。

    “來人,去將靳三小姐身邊的詠娘帶上堂來。”

    靳姝聽到詠娘的名字,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妙,可詠娘說過,隻有醫術極高的人才能看出銅錢吟的症狀,昀陽府衙怎麽可能有仵作能看出這一點?

    詠娘被帶上堂,她身上留存的銅錢吟很快將靳姝推到風口浪尖。

    重刑之下,靳姝承認是自己給朱閎昆下了毒,卻不承認自己是最後殺害朱閎昆的人。

    仵作很快推翻之前的驗屍結果,朱閎昆和胭脂並非死於劍下,而是死於一種罕見的毒藥——枯草滅,而這罕見的毒藥恰巧在剛才,也出現在詠娘的身上。

    靳姝絕望的聽著審判結果,大哥說了可以幫她洗脫罪名的,為什麽她還是被判了死刑?

    這些事雖然都是她做的,可她明明讓詠娘毀了所有的毒藥,詠娘身上為什麽還留下指認她的證據?

    若是昨夜她上吊成功了,又何至於今日受這般酷刑?

    朱閎昆和胭脂都是罪有應得,為什麽她要陪葬?她不甘心,不甘心,她可以活下來的,為什麽?

    根據於氏的證詞,邱恭順從朱閎昆的住處搜到一張字據,上麵寫著朱閎昆買凶殺人的證據。

    參與景之岸被刺殺一案的管家羅烏供認不諱,被判收監,隨後再審。

    朱家被判向景家賠償兩千兩銀子。

    ————

    蘇悟在府衙門口遇到了冉兮,她也終於明白,為何案子會突然轉向對他們有利的方向。

    李崇喬看著她,得意道“如何?”

    蘇悟挑眉看他“這是人家冉兮的功勞,與你有關嗎?”

    李崇喬嘴角抽了抽“怎麽無關了?冉兮是我請來的。”

    冉兮走上前來,對著莫頃延行禮“主子。”

    “嗯,五小姐的傷勢如何了?”莫頃延輕輕抬手讓她起身,隨即問道。

    冉兮低頭回道“通過這幾日的將養,已無大礙,再吃半個月藥便可痊愈。”

    “好,那你就去辦自己的事吧,我就不留你了。”莫頃延點頭道。

    “是,屬下告退。”冉兮利落的行完禮,轉身騎上馬,絕塵而去。

    “朱閎昆買凶殺人的證據能找到,是不是就說明靳鳴買凶殺人也留有證據?”蘇悟在冉兮離開後,轉身問莫頃延。

    莫頃延歎口氣“你當靳鳴同朱閎昆一樣愚蠢嗎?朱閎昆當那是炫耀,靳鳴卻知道買凶殺害自己弟弟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

    “那該怎麽辦?如今已經可以確定是靳鳴買凶殺人了,我們就拿他沒辦法嗎?”蘇悟氣惱。

    “總會找到突破口的。”莫頃延說完,便向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蘇悟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然後轉頭看向李崇喬“他這是做什麽?走回去?”

    李崇喬聳聳肩,他哪裏知道莫頃延是什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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