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貪汙受賄 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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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蘇悟拉了個小二打聽昨夜的事怎麽處理了。

    小二告訴她,昨夜鬧事的是上一任知府的同鄉,上一任知府因為貪汙受賄、殺人滅口剛被判了死刑,所以心中鬱結,多喝了幾杯。

    那人清醒之後親自跟受傷的小二道了歉,還賠給小二二十兩銀子。

    聽到這樣的結果,蘇悟還算滿意。

    ‘原來他是上一任知府的同鄉?怪不得那麽囂張呢,喝醉了酒傷了人,還說我黑心,自己黑心還差不多。’

    見她自言自語,李崇茵在她背上拍了一下,“說什麽呢?”

    蘇悟想到昨夜李崇茵因為此事對她的不滿,沒敢告訴她,“沒事,吃早飯。”

    幾人吃了飯剛從雅間出來,便看到一個手被包裹著的人低著頭在院子裏來回踱步。

    他們互看了一眼,順著左邊的一條路往回走,以免那人不小心碰到他們。

    沒想到他們剛走出幾步,那人便衝了過來,李崇茵剛要動手,那人連忙蹲下抱著頭,隨著他的動作,手上包裹著的白布慢慢滲出紅色。

    李崇茵茫然的轉頭看向蘇悟,“我還沒打到他吧?”

    這麽多人看著呢,莫不是她出現了錯覺?

    蘇悟搖了搖頭,將她抬起的手拽下來,對著蹲著的人說“你是有什麽事嗎?”

    那人慢慢將手放下,抬頭看著他們,“我想找一個叫蘇悟的人。”

    昨夜珞魅無聲無息的走了,又發生了那樣的事,她竟然把珞魅說的案子給忘了。

    想到此,她連忙將他扶了起來,“是有什麽事嗎?”

    “你認識珞魅嗎?”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試探著問道。

    聽到珞魅的名字,看來她猜得沒錯,這人就是來找她查案的,於是她讓小二將剛才用過的雅間打掃了一下,才將人請了進去。

    李崇茵不放心她一個人,說要跟著她進去,蘇悟卻不想她知道更多的時候,所以拒絕。

    修嵐則是沒問她,直接進了雅間,李崇茵見狀也沒再堅持,和秦鬆仁前後腳離開了。

    回到雅間,她的視線落在那人的手上,“你的手還好嗎?要不要重新包紮一下?”

    那人尷尬的縮縮手,別扭的擠出一絲笑意,“沒事,昨夜的事實在對不起。”

    “啊?”蘇悟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對不起?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昨夜我喝醉了酒,驚擾到姑娘,實在抱歉。”

    他這麽一說,蘇悟仔細看去,麵前的人的確跟昨日喝醉鬧事的人長得很像,不過昨夜他喝過酒,臉色漲紅,跟現在的差別有點兒大。

    目光再次落在他的手上,她心中不免唏噓,這手竟然是被她和李崇茵弄傷的。想到這裏,她也有些尷尬,“呃我是見你欺負小二,所以”

    “是我不對,是我喝醉了酒鬧事,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惡有惡報。”

    片刻安靜之後,蘇悟開口問道“還是先說說你為什麽來找我吧。”

    聞言,那人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叫張天暉,來找你是因為我的一個同鄉。”

    “嗯,你繼續說。”蘇悟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他的麵前,以此來緩解剛才的尷尬。

    “他被判了死刑,你真的能救他嗎?”張天暉局促的接過杯子,不確定的問道。

    “可以試著救,但”

    “我明白,哪怕還有一絲希望,我就已經很滿足了,畢竟我已經想不到其他辦法了。”他低頭看著杯子裏的水,說出口的話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要不,你先說說具體是什麽情況?”見他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蘇悟提醒道。

    “好。”他慌忙將手中的杯子挪開,娓娓道來。

    張天暉想要救的是他的同鄉,也就是上一任落春城的知府杜秋傑。

    杜秋傑是恒誌十二年的進士,三年前落春城的知府落馬,由杜秋傑接任。

    這三年來,杜秋傑為官清正廉潔,恪盡職守,深受百姓愛戴。一個多月前,有人私下報案說看到春城樓有人深夜搬運可疑的箱子。

    第二日,他帶著人趁夜到春城樓查看,果然看到春城樓的後門有十多個穿著黑衣服的蒙麵人,在偷偷摸摸的搬運箱子。

    他當場將他們抓獲,箱子裏裝的是白花花的銀子,整整五箱,五萬兩銀子。他又讓人在春城樓搜查了一遍,沒想到春城樓密室還藏了五箱銀子,加在一起整整十萬兩。

    春城樓的掌櫃撒謊說這銀子是春城樓各店一年的利潤,可當他要查賬的時候,掌櫃的又拿不出賬本。

    他便將人和銀子全部收到府衙,並要求春城樓的掌櫃在三日內拿出賬本,才能將所有銀兩歸還並放人。

    三日後,春城樓的掌櫃不僅沒到府衙交賬本,就連春城樓都關閉了。春城樓可是落春城最大的酒樓,一夜之間關閉,百姓們議論紛紛。

    他覺察出事情不對,便派人四處調查春城樓掌櫃的下落,同時審問抓到的十多名黑衣人,另外還寫了公文送去亙都。

    幾日後他等來了應順府少尹賈倫,本以為賈倫是來幫他調查案件的。

    哪成想他是來調查杜秋傑的,說是十日前落春城的百姓到應順府狀告杜秋傑貪汙受賄,濫用職權。

    當晚賈倫對著杜秋傑各種套近乎,並說相信他為人正直,不可能做出貪汙受賄的事情。

    結果,第二日一早,當初去亙都狀告杜秋傑的人一家三口被人殺害,一場大火將所有痕跡焚燒殆盡,隻餘三具焦屍。

    趕到現場的杜秋傑被當場拿下,罪名是殺人滅口。

    在搜查杜秋傑的時候,賈倫從落春城府衙和杜秋傑的家中總共搜出三十萬兩白銀,杜秋傑隻在牢裏呆了一日便認罪畫押,他本人被判死刑,而他的家人被判流放。

    “那樣清正廉潔的一個人,這輩子怕是都沒見過三十萬兩白銀長成什麽樣子。”說著,張天暉一拳砸在桌子上,本來就在滲血的布條上瞬間被血染得通紅,他卻渾然不覺。

    “他說的賈倫,你可認識?”蘇悟轉頭問身邊的修嵐,亙都的官員,他應該會有印象吧?

    修嵐目光陰沉的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

    蘇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惹著他了,這種時候也不好當著別人的麵問,所以直接無視。

    “你的意思是杜秋傑發生這一切,都跟春城樓發現的十萬兩白銀有關?”她問張天暉。

    張天暉肯定道“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發現十萬兩白銀之後發生的。杜大人不可能貪汙受賄,更不可能殺人滅口。周衛一家三口被殺害的晚上,賈倫將他灌醉,這明擺著是故意為之。”

    “出事後你有去牢裏看過他嗎?”蘇悟問。

    張天暉搖頭,“他們把守的嚴,哪怕是我使了銀子也沒能見到他。第二天就聽說他已經認罪,當初那些被抓的黑衣人也莫名其妙失蹤了。”

    “黑衣人失蹤了?賈倫來之前是還在牢裏嗎?”

    “一直在,牢裏的兄弟說的,杜大人被抓的那一日他當值,那時那些黑衣人還在,隔天人就不見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沒人發現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張天暉道。

    “知道當初是誰去亙都應順府狀告杜大人嗎?”

    張天暉依然搖頭,“不知。”

    “行,你先回吧,我先想想辦法,如果有什麽不明白的再去找你。”

    大概的情況也了解了,但所有的一切隻用聽說是沒有辦法理清思路的,需要她自己去探查。

    聽到蘇悟的話,張天暉站起身來,想要說什麽,最後卻什麽都沒說,道謝離開。

    張天暉剛剛消失在門口,修嵐看向她,“賈倫是李崇玟那件案子裏,讓人對你用刑的人,聽命於太子。”

    “你是說此案與太子有關?”

    “不知道。”修嵐搖頭,“隻有查過才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

    “怎麽查?”

    這個問題剛出口,修嵐微微一怔,笑道“查案的不是你嗎?你問我?”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每次這種時候她真的想將修嵐直接扔出去,不知道就不知道非要噎她一句,好玩嗎?

    “走了。”說完,她直接起身走了,不去理會身後的人。

    閑來無事,蘇悟和李崇茵帶著秦鬆仁在街上閑逛,出門前,她悄悄打聽了春城樓的位置,狀似無意的將他們引到了春城樓。

    她驚奇的發現春城樓並沒有像張天暉說的那樣關門,正值午時,一樓座無虛席,熱鬧非凡。

    “餓了嗎?”她拉過正在與秦鬆仁鬥嘴的李崇茵,“我們去那裏吃飯如何?”

    李崇茵毫無興趣的看了一眼,“流暮閣的飯菜挺好吃的,為什麽要到別處吃?餓了,我們回去就是了。”

    “再好吃的飯菜也不能天天吃吧?”蘇悟皺眉,滿眼渴望的看著春城樓的方向,“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人太多了,我怕萬一出事我保護不了你。”

    “這街上人也挺多的啊,沒事的。”蘇悟勸說著。

    “街上到處可以躲藏,那裏不行。”李崇茵道,“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事,尤其你看看,那些拿著酒壺喝酒的,昨夜的事情你這麽快就忘了?”

    “昨夜是是我看那人欺負小二才出手的。”從早上起來到現在,李崇茵已經提了好幾遍了,她也解釋好多遍了,為什麽還要提?

    李崇茵又朝著春城樓的方向看了兩眼,眉頭皺的更緊了,“你看看那些喝酒的人,一個個人高馬大的,你要是在這裏多管閑事,我根本護不了你,還是算了吧,如果實在想吃,讓秦鬆仁買來,我們帶回去吃。”

    “好。”秦鬆仁隨口答道。

    “帶回去就不好吃了。”蘇悟攔下秦鬆仁。

    李崇茵見她堅持,隻好妥協,但妥協的前提是就算發生再大的事情,她都不能多管閑事。

    蘇悟再三保證之後,李崇茵才終於點頭。

    三人剛走進春城樓,就有小二上前招呼,“客官,樓上請。”

    蘇悟本還想著坐在樓下,可掃了一眼,並未看到有空著的位置,隻能跟著小二上了二樓雅間。

    雅間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麵所有的熱鬧。

    “不知幾位客官想吃些什麽?”

    “白切雞、魚頭湯、滴酥水晶燴,煎餃子,蜜汁火方,就這些。”蘇悟憑著剛才在外麵看到的招牌菜,隨意點了幾個。

    “好嘞,您稍等。”

    說完,小二就要離開,蘇悟馬上出聲問道“前些日子我來的時候看到你們門關著,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小二猛地頓住腳步,臉上堆笑,“前些日子店裏食材有所短缺,所以關門幾日。”

    “你們店裏生意一直這麽紅火嗎?”她又問。

    “客官不是落春人士吧?”

    “嗯,我們從隴城來,也是做買賣的,不過是茶買賣。”

    聞言小二看了一眼秦鬆仁,做買賣一定不是女子拋頭露麵的,這位公子靜坐不語,一個姑娘家問這些做什麽?

    “我們春城樓是落春第一大酒樓,過往的商賈官員數不勝數,生意一直紅火。”

    “聽說”

    蘇悟還想說什麽,小二勾唇一笑,微微躬身,“姑娘,小的還是先為您上菜吧?”

    見他完全沒有要再回答她問題的意思,她隻得作罷,“好吧。”

    小二退出雅間,李崇茵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問道“你做什麽呢?”

    平日不見她話這麽多,怎麽對著一個店小二問東問西的?人家酒樓歇息跟她又有什麽關係?

    “沒什麽,好奇問問而已。”蘇悟勉強勾勾嘴角,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秦鬆仁也狐疑的看著她,她更加心虛,端起桌上的茶水掩飾自己的慌亂。

    李崇茵見她如此也就沒再問下去,隻要她不多管閑事,什麽都好說。

    吃完飯,三人心滿意足的從雅間走出來,還別說,這裏的飯菜就是好吃,若是非要跟流暮閣的飯菜比的話,應該算是不相上下吧。

    樓下吃飯的人已經換了一批,卻依然熱鬧非凡,可想而知這裏的紅火程度。

    單從這樣來看的話,十萬兩銀子,別說一年,就是三兩個月也是完全可以賺到的,不過從十萬兩到三十萬兩的轉變又是為何?

    憑白多出來的二十萬兩銀子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