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吵。”

    終於忍受不了含香如此嘮叨的鳳冉從衣袖中抽出一根銀針，瞬間在含香的唇邊滑過。

    同時在含香的唇角也流過幾絲血絲，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看到她受驚的表情，鳳冉滿意的勾起一抹嗜血的笑，看來是將她的威脅放在心裏了，如此甚好。

    經過幾個時辰的飛行，終於到達目的地，鳳冉毫不留情的將含香甩在地上，看了看周圍。

    摔在地上的含香不小心吃了口黃土，雖然她被關的這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但是長期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完全不能接受難以下咽的東西。

    “你……”

    含香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周圍的景象驚呆了。

    她的眼前已經不再是金碧輝煌的宮殿，隨處可見的黃土幾乎讓她快喘不過氣來，咽喉處被風刮進去的黃沙弄得一陣刺痛。

    更讓她覺得惡心的是，這個地方坐滿的乞丐，他們幾乎像是沒穿衣服一般，隻是隨意的套了件大衣，其中有些更是衣不蔽體。

    這樣的情景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久到讓她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來自這個地方的。

    有一些乞丐見到鳳冉和含香，眼中綻放出貪婪的光芒，雙眼就差沒有長到兩人身上了。

    對於這樣的眼神，鳳冉麵不改色，乞丐身上有一股濃濃的酸臭味傳出來，他們隻是靠近含香一點，含香便覺得很是難聞。

    含香抬頭看了一眼鳳冉，隻見她臉上沒有任何的嫌棄之色，就連厭惡皺眉或者捂鼻子的動作都沒有，她不知鳳冉是如何忍耐的。

    認識鳳冉後，含香才知道她的潔癖有很多，一點點汙漬她都厭惡，而那些乞丐渾身肮髒，身上的味道更是難聞。

    “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含香忍受不住，一隻手捂住鼻子，另一隻手撐住身體想要站起來，很不解的問道。

    鳳冉沒有回答她，淡淡的看著那些乞丐中有幾個跑到含香身邊，而含香不停的向後退去，臉上滿是嫌棄與厭惡。

    可是那幾個乞丐仍然在靠近，並且露出發黃的牙齒，笑得讓人看著很是驚悚。

    “好心人，給點錢吧。”

    “滾！”

    含香嚇得剛要爬起來時再次摔在黃土地上。

    無論含香怎樣叫喊，那些乞丐依舊試圖靠近她。他們本來也想過要去接近鳳冉的，可是卻被她那一身淩厲的氣質震撼住。

    長期以來的乞討生活也教會了他們基本的察言觀色，這些從天而降的女子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不遠處的紅衣女子鳳冉雖然看著像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子，但是她那身清冷的氣質一看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她的手中牽著被鐵鏈捆住的含香，他們都心照不宣的衝向含香，因為潛意識裏覺得隻要能夠讓這個灰頭土臉的女子不好受就可以討好那位紅衣女子。

    含香想要撲向鳳冉，卻被她躲開了，她又一次摔在黃土上，然而她還沒有注意到此時的自己一身白色的囚衣已經被沾滿了黃土，發絲上也是塵土飛揚，更顯得淩亂。

    身上原本白嫩的皮膚，因沒有了靈力而變得幹燥，僅僅一天她仿佛老了幾十歲，與那些正在接近她的乞丐無異。

    含香倒在鳳冉身邊，鳳冉從衣袖中取出一錠銀子，看了看周圍雙眼放光的乞丐，他們想靠近卻在懼怕的看了一眼鳳冉後，又猶豫不前，最後在原地幹站著。

    鳳冉像拉寵物一樣將含香拉住就消失了，隻留下那一錠銀子。

    兩人再次出現時，是在一個小市集。

    鳳冉依舊拉著鐵鏈，將含香向前一拉，兩人站在無人的小巷中，在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街上所發生的一切。

    隻見一個攤位上，客人們正在津津有味的吃著口中的麵，不遠處有幾個乞丐一邊乞討一邊滿臉渴望的看著那些正在吃東西的客人。

    有一個乞丐更是看得流出了口水，絲毫不嫌棄的將破爛的衣袖放在嘴邊擦了擦。

    等那些客人吃飽喝足剛離開不久，他們就如同在賽跑般衝到飯桌旁，將婉端在手中滿足的將剩餘的食物往口中倒去。

    那饑不擇食的模樣仿佛是在品嚐著全世界最美味的東西。

    含香看得一陣反胃，想要嘔吐卻因腹中一天未進任何食物而沒有可吐的東西，隻得幹嘔著。

    鳳冉走到她的身旁，涼涼的聲音傳到含香耳中“很嫌棄？”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含香仍在幹嘔，餘光瞟到一向有潔癖的鳳冉絲毫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眼中有訝異閃過，她這是要做什麽？

    “難道你忘記了，你曾經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鳳冉毫無感情的話讓含香提起的心一瞬間跌落穀底。她這是要讓自己過回以前乞討的生活嗎？

    不，她不要，那是她人生中的一道屈辱，被掩藏在心中最深最陰暗的地方，她怎能讓它重見天日。

    含香雙眼滿是恐懼的看著鳳冉，一邊搖頭一邊向後退去，眼淚如同夏日的傾盆大雨直往下流。

    鳳冉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繼續道“看來你是忘了，本皇不介意幫你回憶回憶。”

    “不！我不要！”

    含香發瘋似的向後跑去，鳳冉抓起鐵鏈把她向後拉著。

    “自從你來了妖界後，我母皇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你，你以為本皇真的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嗎？本皇是看在母皇的麵子上才沒有與你計較以前那一次又一次的陷害。

    可是你卻直接將本皇推上風尖浪口，害得我被囚禁了那麽久，含香，作為人類，你就不會有任何羞愧之感嗎？”

    鳳冉眼中終於因想到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染上了幾分怒氣。

    聞言，含香仰頭大笑。

    “不就是一千年嗎，對於你們妖來說，這一千年算什麽，你們可以有無數個一千年，而我沒有了鳳錦的庇佑什麽都不是。”

    鳳冉冷笑，不就是一千年嗎，嗬，原本一千年後她就可以回到妖界了，無塵卻不顧她的反抗將她關在鳳園。

    那一千年對於她來說就是一輩子的傷疤。

    鳳冉一言不發的看著，含香笑夠了，才帶著濃濃的恨意，看向鳳冉。

    “是，她是待我很好，可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都是因為你，我和她的關係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