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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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你!
從昆侖山到蘇府,白霜華一路快馬加鞭,就為了想早點見到蘇韻。這三年來,也不知寫了多少信給她,可除了剛開始能接到回信外,之後的日子裏,他就再也沒有接到過了。
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既懷著激動又懷著不安。越是如此,就越想快點趕回去。
經過連續數日的趕路,白霜華終於是到了。不過,剛一下馬,門口掛著的兩盞白燈籠吸引了他的目光。
當他踏進蘇府時,安公公已經在前廳等著了。
“安公公,我回來了。”
白霜華禮貌性的作了一個揖。
“好啊,回來就好。”
安公公倒是挺熱情的,誰叫這是他最看重的人,而且也是寄予厚望的人。
“我姐姐呢?”
白霜華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蘇韻。
安公公眉頭一蹙,他轉了轉手指上的戴著的玉扳指。說道
“韻兒她死了。”
“什麽!”
白霜華頓時一驚,他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都要碎了。
“你騙我的對吧?”
“霜華,你也瞧見門口的白燈籠了,我又怎會騙你?”
“不可能……不可能……”
白霜華一時悲痛欲絕,在後退的時候還不小心碰到桌子,上麵的茶水也撒了一地。
安公公見狀,便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孩子,公公知道你和韻兒平日關係最好。但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要太傷心。”
白霜華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厲聲問道
“是不是你害死姐姐的?你快說!是不是你?”
“大膽!”
侍衛們紛紛拔出刀對準白霜華。
“都給我退下。”
安公公並不領情,隻讓他們趕緊出去。然後又對白霜華說
“孩子啊,這事確實不關我什麽事啊。你說韻兒自小就跟在我身邊,我把她當女兒疼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去傷害她?”
安公公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白霜華這才放開了手,他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冰冷冷的看著安公公,又道
“你快告訴我,姐姐是怎麽死的。”
“唉!還不是後宮爭寵所致。”
“什麽!姐姐進宮了?”
安公公便把他離開後發生的事情全說了。
“你怎麽忍心把她送進那樣的地方去。姐姐心思單純,淡泊名利。那後宮豈是她能待的地方。”
“可我能有什麽辦法,皇上命令全國年滿十八周歲的女孩必須參加選秀。我不過就是一個奴才,有什麽權利去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呢。”
“嗬,你都敢在蘇府培植自己的勢力,還有什麽事情是你阻止不了的。”
安公公一怔,原來白霜華活得比誰都明白。
“孩子,你想得太天真了,我就算培植自己的勢力又能怎樣,還不是改變不了奴才的身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命與他。”
“你要當個好奴才,我管不了。但是為什麽要搭上姐姐的性命?”
安公公突然背過身去,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狠無比。不過作為混跡官場多年的一隻老狐狸,白霜華的三言兩語暫時還刺激不了他。為了長遠的打算,白霜華這顆棋子還不能放棄。
他轉過身來,表情立馬轉變成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
“孩子,這次送韻兒進宮,確實是我的不對。但是,害死她的,不隻有後宮嬪妃,還有一個人才是關鍵啊。”
“是誰?”
安公公左右環顧,見沒有一個人,方才靠近他的耳邊,悄悄的說道
“這個人就是南宮璟。”
“什麽!是大王!”
白霜華一驚,忍不住說了出來。
“噓!孩子,小聲點,當心隔牆有耳。”
“你想想,他為什麽會賜死韻兒,還不是因為巫蠱之術。可是單憑搜出一個木頭人就判了韻兒死罪,而且還是當天執行。你說,韻兒的死,關不關他的事?”
白霜華想了一會,不由得輕笑一聲。
“安公公,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麽當時不提出來?”
“我……我也有苦衷啊。”
“什麽苦衷?”
“你想想,韻兒得罪的人都是誰?有太後,有王後,還有一些大小妃嬪。她們全都認為韻兒有錯當淩遲處死,我能說什麽。但念及往日的情分,我冒死求大王給韻兒一個全屍,讓她不要受太多痛苦。最後才換來自縊而亡,我能做的都做了。”
安公公無恥的繼續瞎編著他的護犢之心,從而好引誘白霜華上當,也好讓他產生仇恨心理。
“行了,你不要再說了。”
白霜華現在心情混亂,他離開了客廳,徑直來到蘇韻自己住的房間裏。
這裏有她留下來的舊物,可惜伊人已逝,再不複往日光景。曾經一起共處的日子曆曆在目,隻是徒增悲傷罷了。
“姐姐,你怎麽就這樣丟下霜華走了。你為什麽不等我回來,等我回來帶你走。”
白霜華撫摸著蘇韻過去常彈的那把古琴,頓時悲從中來。
隻輕輕手一彈,琴弦上的灰塵便四處飛舞。此情此景,又怎能不讓人傷懷。
白霜華遂彈起一首曲子,這是蘇韻生前最喜歡的。餘音嫋嫋,如聽到潺潺流水。清音入耳,似微風穿過竹林。明明是一首讓人心情平靜的曲子,白霜華內心卻百感交集。
不知不覺中,一條弦突然斷裂,琴聲就此戛然而止。
“姐姐!”
白霜華還是不能接受蘇韻已死的事實,他一把推開古琴,似乎它才是讓自己痛苦的原因。
可是聽到它與地麵撞擊的聲音時,白霜華似乎又接受了現實。他蹲下去伸出顫抖的雙手,慢慢扶過琴麵,淚水已掉下去,與琴融為一體。
“姐姐,我一定要給你報仇!”
……
聽到白玉說完這段故事,葉寒蟬先是一驚。
“你是說我師妹是被送進宮裏,還被封了貴妃?”
“嗯。”
“那個安老賊害死我師傅不說,又害死了我師妹!這口氣,我實在忍不了。”
“你忍不了,我何嚐不是呢。”
白玉麵相麵前的青山,眼裏竟是無限的悲傷。
“白玉姑娘,能容葉某再問一個問題嗎?”
“你想問我是不是白霜華,對吧?”
葉寒蟬身體微微一震,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那你是嗎?”
“你說呢?”
白玉突然對著他莞爾一笑。葉寒蟬此刻的眼神猶如平靜的湖水,就是這一笑,使他激起陣陣漣漪。最終答案是什麽,他也不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