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字數:4277   加入書籤

A+A-


    顧績的臉色蒼白,被太子的侍衛送出了皇宮。

    看著外麵明媚的太陽,顧績長長的吐了口濁氣。

    “回去告訴李將軍吧,範蘅西是在太子那。”顧績走出皇宮,對等在外麵的幾個侍衛道。

    侍衛是李少昊身邊的,聽言對顧績行禮,抱拳離開。

    “我叫人把馬牽來?”老管家阿奴彎著腰走到顧績身邊問。

    顧績擺擺手,看著長長的青石磚路微微歎氣,隨即有轉首對阿奴說道“陪我走走吧。”

    老管家會意,稟退了一眾侍女侍衛。

    ……

    李長時叼著一塊梅子餅,靠在軟椅上聽著侍女何蘭給自己講一些影堂的事。

    何蘭是廖安止派來的,頂替的是君氏送來的幾個丫鬟。

    照著那幾個早已亡命的小丫鬟削了骨,易了容,便被送來照看李長時。

    不過李長時不傻,都說是照看,不過就是監視自己。

    因為李長時身份特殊,所以她在影堂也就不必和其他人一樣做活。

    初元那裏也有交代過,她李長時好好待著不惹事就行了。

    對於這麽一個“閑人”,何蘭雖然心裏不服,可卻都一口氣壓在心裏,對李長時那叫一個畢恭畢敬。

    待李長時將盤子裏所有梅花餅都吃完後,肚子也就飽了。

    叫停了何蘭,李長時便要去做正事了。

    “等我回來你再和我說吧,我現在要去看看我二哥。”李長時說完也不看何蘭如何臉色,起身拍拍手上的餅渣子便走了。

    李長時思考好久,決定就帶著兩袖清風去。

    一是自己剛被收養,衣食住行都是李家用錢養著,自己是真沒啥好補品也沒錢買。

    二是自己也受傷了,兩個傷號之間也不需要帶啥東西。

    走進院子,便見到跪了一地的侍女丫鬟婆子侍衛。

    院子裏的一個眼尖的老婆子以前伺候過李長時幾天,所以一見到李長時便跪著爬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李長時哭訴。

    “小姐,你快去看看二少爺吧,他這身上都是傷也不上藥!這萬一要是有個好歹我們這些人可怎麽辦!”老婆子哭的那叫一個淚幹腸斷,好似裏麵是自己親兒子一般。

    李長時抽抽嘴角,感歎自己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李鬆陽在裏麵鬧脾氣,自己還偏偏湊過來被這老婆子給拽住了。

    “阿嬤你先起來,我來就是看看二哥的,不用跪著,我受不起。”李長時將老婆子扶起來,笑著給她一塊幹淨的帕子。

    老婆子接過帕子輕輕擦拭著眼睛,拉住李長時的手道“你可千萬要勸勸二少爺啊!他這傷可不能拖啊!他身子骨本就弱,可別落下什麽毛病來。”

    李長時點頭附和她,安撫她一陣才起身走去屋子裏。

    老婆子聽了李長時的話將跪在地上的侍女丫鬟們稟退了下去,各幹各自的活。

    “二哥!我是李櫻,我進來了!”李長時拍了拍門見沒反應便喊道。

    推開門,屋子裏所有的門窗都被封上,屋子裏陰暗漆黑,李鬆陽便躺在地上微微喘息著。

    屋子裏有淡淡的血腥味。

    李長時對著味道再熟悉不過。

    點燃紙燈,屋子裏才有點光亮。

    順著血腥的味道尋去,便見到李鬆陽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胸脯時不時的起伏。

    李鬆陽身子弱,在上一世因為被人踢了幾腳便要臥床好多天的他老說,李少昊這幾腳著實會要了他的命。

    李長時雖然對李鬆陽串通君子臣利用自己這事懷恨在心,可看著李鬆陽這般樣子還是於心不忍。

    “二哥,二哥,我是李櫻,你能聽得到麽?”李長時跑到李鬆陽身邊將他扶起來身子。

    李鬆陽的雙眼整個腫了起來,嘴角也都被打爛了。

    頭發上混著血水和沙石沾在臉上的一處傷口上,慘敗不堪。

    李長時完全沒想到李少昊會下這般死手,看著李鬆陽的臉心裏不禁打顫。

    而李鬆陽的身上不用猜李長時也清楚,肯定傷的也很嚴重。

    李鬆陽睜不開眼睛,但似乎聽見了李長時說的話,嘴微微張開,哼哼出聲音。

    “二哥,你身上是還有傷麽?”李長時問道。

    李鬆陽聽見便又哼哼兩聲,隨即便又沒了動靜。

    李長時歎口氣,放下李鬆陽,到外麵叫個丫鬟去找大夫來。

    然後自己又找了個幹淨的帕子,用熱水蘸濕了後便給李鬆陽清理傷口。

    須臾,一個留著羊毛胡子的老醫者便被幾個小丫鬟攙扶著過來。

    如李長時所料,李鬆陽斷了幾根肋骨,所幸內髒無礙,若不然他這條命還真撿不回來。

    處理好身上臉上的傷口,留下來幾瓶用來外敷的藥後老醫者便離開了。

    李長時找來把剪刀給他修剪修剪頭發,隨後叫來幾個丫鬟給他清洗清洗頭發。

    忙活了好一陣,李長時才抹抹臉上的漢,躺在軟榻上便睡了過去。

    天色漸晚,夕陽如血,倦鳥歸巢。

    李元朝一身常服,帶著麵具,悄悄走到李長時身邊,看著她熟睡的小臉無奈的笑笑,將自己的外衫解下來蓋在李長時的身上。

    老醫者留下來的藥很好用,李鬆陽原本腫的跟個包子一樣的臉此刻已經消了很多。

    聽見動靜,李鬆陽勉強睜開眼睛看著屋子裏走動的人。

    李元朝感受到李鬆陽的視線,轉過頭看李鬆陽,麵色微變,低著頭輕聲問道。

    “身上的傷如何了?可好些了?”

    李鬆陽沒回答他,隻是看著他,片刻後閉上眼睛。

    “我知道你厭惡我,但我畢竟是你大哥。”李元朝站在李長時睡著的軟榻邊說,“鬆陽,我不想和你鬥,咱們是一家人……”

    一直沉默閉著眼睛的他,聽見一家人這幾個字的時候發出一聲冷哼。

    “你父親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你母親是皇室長公主,我可沒有這樣身份的家人!”李鬆陽緩緩張口,語氣不冷不熱,好似再說一些家常事一般,“我爹是受人謾罵的地匪山賊,我怎麽可能是你弟弟!”

    “可……我們母親都是……”李元朝話還沒說完,便被李鬆陽打斷。

    “她眼裏隻有你!”李鬆陽努睜著一雙深色眼眸,眼裏無光的看著李元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