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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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績的臉色蒼白,被太子的侍衛送出了皇宮。
看著外麵明媚的太陽,顧績長長的吐了口濁氣。
“回去告訴李將軍吧,範蘅西是在太子那。”顧績走出皇宮,對等在外麵的幾個侍衛道。
侍衛是李少昊身邊的,聽言對顧績行禮,抱拳離開。
“我叫人把馬牽來?”老管家阿奴彎著腰走到顧績身邊問。
顧績擺擺手,看著長長的青石磚路微微歎氣,隨即有轉首對阿奴說道“陪我走走吧。”
老管家會意,稟退了一眾侍女侍衛。
……
李長時叼著一塊梅子餅,靠在軟椅上聽著侍女何蘭給自己講一些影堂的事。
何蘭是廖安止派來的,頂替的是君氏送來的幾個丫鬟。
照著那幾個早已亡命的小丫鬟削了骨,易了容,便被送來照看李長時。
不過李長時不傻,都說是照看,不過就是監視自己。
因為李長時身份特殊,所以她在影堂也就不必和其他人一樣做活。
初元那裏也有交代過,她李長時好好待著不惹事就行了。
對於這麽一個“閑人”,何蘭雖然心裏不服,可卻都一口氣壓在心裏,對李長時那叫一個畢恭畢敬。
待李長時將盤子裏所有梅花餅都吃完後,肚子也就飽了。
叫停了何蘭,李長時便要去做正事了。
“等我回來你再和我說吧,我現在要去看看我二哥。”李長時說完也不看何蘭如何臉色,起身拍拍手上的餅渣子便走了。
李長時思考好久,決定就帶著兩袖清風去。
一是自己剛被收養,衣食住行都是李家用錢養著,自己是真沒啥好補品也沒錢買。
二是自己也受傷了,兩個傷號之間也不需要帶啥東西。
走進院子,便見到跪了一地的侍女丫鬟婆子侍衛。
院子裏的一個眼尖的老婆子以前伺候過李長時幾天,所以一見到李長時便跪著爬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李長時哭訴。
“小姐,你快去看看二少爺吧,他這身上都是傷也不上藥!這萬一要是有個好歹我們這些人可怎麽辦!”老婆子哭的那叫一個淚幹腸斷,好似裏麵是自己親兒子一般。
李長時抽抽嘴角,感歎自己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李鬆陽在裏麵鬧脾氣,自己還偏偏湊過來被這老婆子給拽住了。
“阿嬤你先起來,我來就是看看二哥的,不用跪著,我受不起。”李長時將老婆子扶起來,笑著給她一塊幹淨的帕子。
老婆子接過帕子輕輕擦拭著眼睛,拉住李長時的手道“你可千萬要勸勸二少爺啊!他這傷可不能拖啊!他身子骨本就弱,可別落下什麽毛病來。”
李長時點頭附和她,安撫她一陣才起身走去屋子裏。
老婆子聽了李長時的話將跪在地上的侍女丫鬟們稟退了下去,各幹各自的活。
“二哥!我是李櫻,我進來了!”李長時拍了拍門見沒反應便喊道。
推開門,屋子裏所有的門窗都被封上,屋子裏陰暗漆黑,李鬆陽便躺在地上微微喘息著。
屋子裏有淡淡的血腥味。
李長時對著味道再熟悉不過。
點燃紙燈,屋子裏才有點光亮。
順著血腥的味道尋去,便見到李鬆陽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胸脯時不時的起伏。
李鬆陽身子弱,在上一世因為被人踢了幾腳便要臥床好多天的他老說,李少昊這幾腳著實會要了他的命。
李長時雖然對李鬆陽串通君子臣利用自己這事懷恨在心,可看著李鬆陽這般樣子還是於心不忍。
“二哥,二哥,我是李櫻,你能聽得到麽?”李長時跑到李鬆陽身邊將他扶起來身子。
李鬆陽的雙眼整個腫了起來,嘴角也都被打爛了。
頭發上混著血水和沙石沾在臉上的一處傷口上,慘敗不堪。
李長時完全沒想到李少昊會下這般死手,看著李鬆陽的臉心裏不禁打顫。
而李鬆陽的身上不用猜李長時也清楚,肯定傷的也很嚴重。
李鬆陽睜不開眼睛,但似乎聽見了李長時說的話,嘴微微張開,哼哼出聲音。
“二哥,你身上是還有傷麽?”李長時問道。
李鬆陽聽見便又哼哼兩聲,隨即便又沒了動靜。
李長時歎口氣,放下李鬆陽,到外麵叫個丫鬟去找大夫來。
然後自己又找了個幹淨的帕子,用熱水蘸濕了後便給李鬆陽清理傷口。
須臾,一個留著羊毛胡子的老醫者便被幾個小丫鬟攙扶著過來。
如李長時所料,李鬆陽斷了幾根肋骨,所幸內髒無礙,若不然他這條命還真撿不回來。
處理好身上臉上的傷口,留下來幾瓶用來外敷的藥後老醫者便離開了。
李長時找來把剪刀給他修剪修剪頭發,隨後叫來幾個丫鬟給他清洗清洗頭發。
忙活了好一陣,李長時才抹抹臉上的漢,躺在軟榻上便睡了過去。
天色漸晚,夕陽如血,倦鳥歸巢。
李元朝一身常服,帶著麵具,悄悄走到李長時身邊,看著她熟睡的小臉無奈的笑笑,將自己的外衫解下來蓋在李長時的身上。
老醫者留下來的藥很好用,李鬆陽原本腫的跟個包子一樣的臉此刻已經消了很多。
聽見動靜,李鬆陽勉強睜開眼睛看著屋子裏走動的人。
李元朝感受到李鬆陽的視線,轉過頭看李鬆陽,麵色微變,低著頭輕聲問道。
“身上的傷如何了?可好些了?”
李鬆陽沒回答他,隻是看著他,片刻後閉上眼睛。
“我知道你厭惡我,但我畢竟是你大哥。”李元朝站在李長時睡著的軟榻邊說,“鬆陽,我不想和你鬥,咱們是一家人……”
一直沉默閉著眼睛的他,聽見一家人這幾個字的時候發出一聲冷哼。
“你父親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你母親是皇室長公主,我可沒有這樣身份的家人!”李鬆陽緩緩張口,語氣不冷不熱,好似再說一些家常事一般,“我爹是受人謾罵的地匪山賊,我怎麽可能是你弟弟!”
“可……我們母親都是……”李元朝話還沒說完,便被李鬆陽打斷。
“她眼裏隻有你!”李鬆陽努睜著一雙深色眼眸,眼裏無光的看著李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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