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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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去的方向是皇宮。

    李長時沒再跟著。

    她雖說是加入影堂,可廖安止完全沒有要讓她知曉那裏的意思。

    畢竟都是互相利用,誰都有弱點要回避著對方。

    李長時自然清楚這一點,但也為了讓廖安止更信任自己,隻能等著。

    她李長時生來無父無母,是個野孩子,如今誤入這皇室紛爭裏還真是猶如浮萍,任由風吹雨打四處漂泊。

    如今這李家找來了她,也都是利用她去攀關係。

    她李長時真的是沒有任何一方勢力屬於自己,能偏向自己。

    所以隻能這裏找到與自己同敵的人結盟,在這趟渾水裏掙紮。

    上一世李長時隻是空喜歡他廖盞的皮囊,也是並不多少了解他。

    如今接觸,果真是叫人驚訝,同時又敬佩。

    廖安止的目的其實不用猜都隻有一個。

    一個他國皇子,就因為不受父皇的疼愛而送到他國做質子,這一去便是十餘年,放在誰身上誰會如意。

    李長時是在利用他逃離這裏,也是在被廖安止利用著,在李家尋得更多消息。

    溜達夠了便要回去了。

    回到將軍府內,便見到幾輛馬車停在將軍府的側門外。

    ……

    天有殘雲,獵鷹翱翔其中,俯視著叢林裏的一切。

    一輛破舊的馬車吱吱呀呀的爬上山路,拉車的老馬已經很老了,鬃毛早已稀疏褪色,似是一碰就會全部掉下來一般。

    馬極瘦,韁繩套在身上鬆鬆垮垮,肚子上的皮貼在骨頭上,皮膚不知道得了什麽病,青一塊白一塊,還時不時有蒼蠅飛落在上麵。

    馬拉著車很是吃力,趕車的人似乎怕馬太累,便跟在車旁邊步行。

    車夫也不急,慢悠悠的趕著馬,一步步走向山裏的一處斷崖下,看著垂直落下的崖麵叫停了馬車,用袖子擦了擦身上的漢。

    馬車便停在這片空地上,車夫靠在車輪邊打起了盹。

    空氣有些燥熱,林子裏時不時有清脆悅耳的鳥鳴聲,還有溪流衝擊岩石的聲音,匯在一起,便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可這安靜卻被馬車裏的動靜給打破了。

    “嗚嗚嗚……”馬車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不停的撞著木窗。

    車夫被動靜驚醒後立馬站起來,拉開簾子將半個身子探了進去。

    “別……別他麽的,吵吵……要不是你值錢,老子才……才不會,接你這破活!”車夫是個結巴,說話不利索還慢,說完這局話後馬車四周的草叢便有了悉悉碎碎的動靜。

    車夫立馬鑽出來,警惕的看向四周,手不自覺的放在腰間的一把短刀上。

    幾個帶著麵具的男子穿了一身玄色衣衫從草叢裏飛躍出來,落在車夫麵前。

    車夫見到他們首先是拿出懷裏的紙,將紙緩緩打開,看著上麵畫的圖與這幾個黑衣人身上的圖案對比一下,才確定是金主的人。

    “人……人在車裏,錢呢?”車夫擠眉弄眼的說道,嘴角時不時的抽搐一下,眼角也配合著嘴角一起抽搐。

    本來好好的一張臉瞬間就崩了,好像那個村東頭的二傻子一般。

    “我們需要先驗貨。”其中一個帶頭男子對車夫說道。

    車夫立馬讓路“驗!驗!隨便驗!”

    帶頭男子對身後的人擺擺手,便有兩個人走到馬車裏去驗貨。

    車夫嘴也不閑著,接著用他那磕磕巴巴的語氣說道“你們……也是,作為……作為一個護衛……殺手,暗衛!你們都必須要學會……學會隱藏自,自己。

    像你們……你們剛剛來的時,時候,那陣仗,跟上戰場,打,打仗似的……生怕誰,誰不知道……你們要來,要來了似的。”

    帶頭的男子聽完很虛心的對車夫垂首“前輩教訓的是。”

    車夫樂嗬嗬的對他揮揮手“下次,下次……注意,點。”

    驗貨的人對帶頭的男子點點頭,男子便將懷裏帶來的銀票拿出來交在車夫手上。

    車夫數了數,臉上笑得跟著菊花似的,喜滋滋的對男子擺手。

    “那我就……我就先走了!可記住,記住我說的話!啊!”

    車夫說完便輕功迅速離開這裏,那速度看的讓在場的人紛紛叫絕。

    “人殺了,屍體處理的幹淨一些,不要留下痕跡。”帶頭的男子吩咐。

    手下領命,將馬車裏的人給抬了出來。

    短劍對準男子的脖子直接砍了下去,血不一會兒便順著麻袋流了出來。

    套著麻袋的男子掙紮一番,可奈何腳筋手筋早已被挑斷,加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根本就掙不開繩索。

    須臾,男子便沒了動作,不再掙紮。

    “那邊有個棕熊洞。”帶頭的男子嫌棄的躲開流向自己的血水,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樹洞。

    手下會意,將屍體抬過去。

    處理好地上的血水,一眾人便都撤離這裏。

    樹洞裏,男子的頭因為搬動的時候露出來,上麵一條傷疤上沾滿了血水和泥土,整整一張臉上都是。

    山裏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蟲鳴鳥叫,溪水急流。

    “主人!找到了!”

    一抹淡綠色突然落在樹洞旁。

    初元聽見聲音後立馬趕過來,蹲下身子將男子臉上的泥土弄下去,看清男子的臉後微微歎了口氣。

    “唉——”初元搖搖頭,“把藥給他吃了,然後帶回去吧!”

    小男童聽話的從腰間的小葫蘆裏倒出一顆深綠色的藥丸,塞進了男子的嘴裏。

    末了用力按了按男子的嘴,道“我主子可是把最好的藥給你吃了,可千萬挺住了啊!”

    喂完藥,初元原地在這裏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便背著他回了山中的一個小木屋子裏。

    ……

    回到李府的李長時終於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阿西。

    真如廖安止所說,是顧績帶回來的範蘅西。

    “阿西,你真的忘了那天是誰抓走的你麽?不記得長相麽?”君氏君淑惠抓著範蘅西的肩膀問道。

    範蘅西眼淚汪汪的搖頭,小嘴使勁抿著。

    “李夫人,少昊他已經再查了,你急別逼著阿西了,她也估計是害怕一時間忘了呢?”顧績在一旁替範蘅西解圍。

    君淑惠自然是不想放過範蘅西的,可聽顧績的話也不好不放,便鬆開手,錘著額頭裝出一副勞累樣子。

    “唉!也是這幾天太累了,為阿西的事擔心了好久。”君淑惠說著便要下逐客令了,“我也是老了,折騰不起了。顧侯,我就不留你坐了,我去休息休息,阿西要是找她表姐就去梨花院吧。”

    說完,便被碧荷摻著回了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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