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貨兩清，離開攤位，項菲興致勃勃的畫卷，出聲問：“大山，這幅畫是真的……我看不出來呀？”

    “你看不出來就對了，要是連你都能看出來，咱們怎麽撿漏！”徐大山笑著回應。

    這時，有兩人從旁邊經過。為首那人大概有六七十歲，身穿唐裝，頭發花白，精神矍鑠。在他旁邊，還跟著個穿著時尚的年輕女孩。

    聽到兩人對話，唐裝老者輕輕搖頭。撿漏……隨著電視收藏節目熱炒，現在連掃地的大媽都知道古玩可以掙大錢。很多人學兩手皮毛知識，就以為自己是收藏專家了，一頭紮進古玩市場。

    他們根本不知道古玩收藏的水有多深，把辛辛苦苦攢了幾年，十幾年的錢投入其中，買來一大堆贗品，賠的傾家蕩產。

    眼前這對情侶年紀不大，也想學人家撿漏，十有八九被坑了。為了勸他們回頭是岸，唐裝老者忍不住扭頭開口：“小夥子，讓我看一下你剛撿漏的東西，怎麽樣？”

    “沒問題”徐大山大大方方遞過去。

    唐裝老者漫不經心接過畫卷，初始很不在意，繼而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爺爺，一件贗品，你用得著看這麽仔細嗎？咱們還要去找童爺爺，別耽誤時間”女孩忍不住出聲催促。

    在她看來，這條街上能有什麽好東西。

    古玩後街人來人往，幾人的動作，很快引來不少圍觀眾。

    有幾個自認為懂行的收藏者也湊過腦袋，盯著畫麵看了幾眼，紛紛出聲議論：

    “假的，太假了，這是模仿奇山先生的作品，功夫不到家！”

    “沒錯，小夥子多錢買的，肯定上當了”

    ……

    聽到眾人的議論，徐大山神色淡然，臉上沒有半點波瀾。他堅信透視眼的能力，肯定不會看錯。

    “老先生，是假的吧？”有人追問。

    “這東西，我看不準”唐裝老者沉吟一下，搖搖頭。

    “我就說，這畫怎麽看都不對”

    “小夥子，吃一塹長一智，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

    ……

    周圍人紛紛勸說，旁邊攤主趙胖子更是滿臉嘲諷。剛才這年輕人說什麽……賣給我不後悔？老子賣東西從來沒後悔過！！

    “爺爺，既然是假的，咱們走吧”女孩又催促道。

    在古玩行當術語裏，“看不準”的潛台詞就是贗品。

    聽到孫女催促，唐裝老者才知道自己的話引人誤會，忙解釋：“不，不……我的意思是這件書畫很可能是奇山先生的真跡，不過我的專長是鑒定瓷器，對書畫不在行。”

    “老先生，你肯定看錯了！”

    “沒錯，這幅畫雖然模仿奇山先生的風格，但是模仿太拙劣，能看出其他畫派的痕跡”

    “老先生，你自己也說了，對書畫不在行，就別誤導年輕人，讓他報太大希望。希望越高，失望越大呀！”

    ……

    唐裝老者並沒有因為眾人的指責而生氣，衝徐大山道：“兩位朋友，他們說的沒錯，隔行如隔山，我對書畫鑒定確實不擅長。不過我有個老友，就在附近居住，不如我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你們在這裏稍等，如何？”

    “好呀”徐大山沒有拒絕，反正下午沒啥事兒，就當找樂子了。

    至於旁邊的圍觀眾，見有熱鬧可看，也不準備離開。甚至有人掏出手機，準備拍視頻上傳網絡。

    老者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幾分鍾後，一個禿頂老者急匆匆趕來：“陳老哥，你到底看到什麽寶貝，著急讓我鑒定！”

    “童先生，是童老先生來了！”

    “童先生，你看看這副字畫是假的嗎？”

    見到禿頭老者，不少圍觀眾熱情圍上去打招呼。

    童先生乃是金城市收藏界的大拿，在書畫鑒定方麵很有權威。

    而且老爺子為人和善，經常在附近古玩城出沒，很多藏友都認識。

    “就是這幅畫，你掌掌眼”唐裝老者說著，把手中畫卷遞過去。

    童先生小心翼翼接過，仔細查看畫卷的整體風格，接著檢查紙張和墨色。

    很快，他又從兜裏掏出放大鏡，盯著款式提拔查驗。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才收起放大鏡。

    “童先生，這畫是假的吧？”有人追問。

    老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扭頭道：“小夥子，這畫你是從哪裏買來的，花了多少錢？”

    “就那邊地攤上，一千五買的。他就是攤主！”項菲指了指人群中的中年胖子。

    圍觀眾立刻閃身，把趙胖子空出來。

    攤主哭喪著臉出聲道：“兩位，咱們之前可是說好，錢貨兩清，交易完都不能後悔。”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賣完貨就應該收攤離開，為什麽要來看熱鬧。

    這下好了，如果童先生告訴兩人是贗品，人家肯定會找事兒。

    “放心吧，隻要你不後悔就行”童老爺子笑嗬嗬道：“小夥子，你撿了個大漏。沒錯，這的確是奇山先生的真跡，”

    什麽……是真的，怎麽可能？眾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趙胖子更是吃驚的張大嘴巴，急聲道：“童老爺子，奇山先生的繪畫風格獨特，色彩濃豔明快，造型簡練生動。這幅畫不符合呀！”

    “沒錯，有明顯的趙派風格……童先生，你再看下，是不是錯了”

    “錯不了”老者指著畫麵解釋：“這是奇山先生早期作品，當時他還沒有完全形成自己的風格，所以畫中用到了趙派筆法，劉派的色彩”

    聽對方講的挺有意思，項菲本著學習的態度，也掏出手機拍視頻。

    趙胖子臉色煞白，整個人懵掉。竟然是真跡！！自己把奇山先生的真跡一千五百塊賣掉了。

    “就憑這些，也不能斷定是奇山先生的作品呀”這時，又有人叫到。

    “沒錯”趙胖子急聲道：“童先生，你說這是奇山的作品，要拿出證據來，總不能空口白牙”

    他現在寧願相信自己賣出的是假畫，也不願接受是真跡！

    “證據當然有，就是這枚收藏章。我剛才為什麽要用放大鏡，就是仔細觀察收藏章是否造假。”童老爺子指著畫麵一角的印章解釋。

    眾人都知道收藏印對書畫鑒定有很大幫助。它可以被用於證明作品的流傳情況，知道有哪些人收藏過，這就是所謂的“傳承有序”。

    “三文堂，這個堂號沒聽過呀”唐裝老者疑惑的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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